“我是该叫你赵大人还是赵姑娘?”长陵面容含笑,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狠辣。
赵子卿知道这女人恐怕对自己恨之入骨了,所以今天不管她是逢迎讨好还是针锋相对,这长陵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本着能不吃亏就不吃亏,老娘不爽你也得膈应着的原则,赵子卿露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摊摊手道:“太子妃喜欢叫哪个都行,叫我襄王妃,下官也是不介意的!”
话音一落,长陵当场就黑了脸。
“说起来还要感谢郡主呢!”当初若不是这长陵对夏侯退起了色心,她又怎么**差阳错地失了身,紧接着便被那大尾巴狼紧咬着不放。
“哼!好说。”长陵心中虽气闷,面上却冷笑:“他夏侯退很快便会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我,知道为什么我答应跟夏侯逸成亲么?”
赵子卿耸肩,露出一个你当我傻吗的表情:“还不是女孩子家的自尊心作祟,你想帮太子争皇位然后让夏侯退后悔,不过恐怕要让公主失望了!”
长陵不语,紧紧盯着她。
“你选的人啊……扶不上墙!”赵子卿走到长陵面前,摇摇手指!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但是你肯定是等不到那一天了!”长陵目光狠戾。
“算命的说我会长命百岁……”
“那咱们走着瞧!”长陵广袖一挥,站起身,从赵子卿身边昂首离去。
“好,那咱们就公公正正地赌一把。郡主贵为太子妃,应该不屑于做什么背后打小报告的事吧!”咱们赵大人也是梗着脖子,双手背后,丝毫没有要转身目送的意思,嘴里却是满满自信。
废话,要大度当然是光明正大的赌,不然这长陵一回宫把自己女儿身的事情抖露出来,自己那可是欺君大罪,别说是自己就连薛家都会受到牵连。
“你当我长陵是什么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直到当长陵的脚步声消失,赵子卿忽然腿软扶住旁边的案几,抓起茶壶咕隆咕隆喝下几口凉茶:“我的乖乖,吓死老娘了!本大人可不是什么君子,是女子,而且还是个小女子!”
木鱼见太子妃面色不善地离去,一颗八卦的心立马燃了起来,蹬蹬跑到大厅去。
只见自家大人一脑门儿的虚汗,偎在茶几边,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
“大人,您怎么了?”木鱼两步上前将人扶起来。
“没事,没事!惹了脏东西而已!”说完,人立马一溜烟消失在木鱼面前。
木鱼不禁赞叹:“根骨奇佳,定是个习武天才。”
赵子卿这几天表现的跟平常并无异样,只是晚上总要在床下鼓捣一阵,不为别的,就是挖自己的小金库。
几天过后,木鱼看着自家主子大大的花布包袱和愚蠢的装扮,差点没闪瞎木鱼的狗眼。
“大大大人,您这样子……准备去吓唬谁啊?”木鱼瞅上瞅下好几圈,啧啧有声道。
那个红配绿的花布包袱他就不
吐槽了,看看那灰布麻衣的打扮,还带着几个补丁,袖口处的布料还脱了线,头发也是歪七扭八地盘了一坨翔的形状顶在头顶,要多磕碜有多磕碜。
只是木鱼不懂的是像赵子卿这样的贪官出门,自然是要低调再低调,若是被人发现她身怀巨款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大人我要出趟远门,你在这儿好好看家。”赵子卿很大气地拍拍木鱼的肩膀,然后从怀里掏出三个铜板:“这个给你加薪。”
“大人您可真大气!”瞅着手里的三个铜板,木鱼的白眼差点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如今被长陵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当时忽悠她说什么光明正大赌一把,说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傻吗?趁着那长陵还算信守承诺的时候,赶紧逃命才是上策。
她被抓不要紧,就怕会连累太傅府和夏侯退,真真是一刻都耽误不得。
这样也好,管他将来谁当皇帝呢,当初哥哥拜在师父门下便是要为赵氏一族平反,而今这个愿望已然不可能实现了,自己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呢,倒不如天大地大,让自己离开这个窒息的地方,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木鱼看着自家大人牵着后院那只快老死的毛驴又出现在赵园门口,不免摇摇头,死扣,要出远门都不舍得买匹像样的马。你说你要买驴也就算了,好歹买只年轻力壮的啊!看看这老态龙钟眼都睁不开的老毛驴,能干啥?到时候半路老死了,吃肉都嫌太糙!
这些日子朝堂上形势剑拔弩张,从月初开始便禁城了,城内的人出不去,城外人进不来。赵子卿已经在城门口晃悠了好几天,依旧没能出城。
“您这都多少天了还不死心啊!”木鱼照常让厨房做了赵子卿的饭菜,他知道他家大人每天一大早就去城门打转一圈儿,最后还是得乖乖回来的。
“你给我闭嘴,留桐那小祖宗还没醒吧!”赵子卿想出城的事儿做的非常保密,每天天还没亮就去城门转一圈,不能出去又赶了回来。
所以至今,留桐都没发现赵子卿有要离开的迹象。
终于有一天赵子卿这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精神,真的让她见证了什么叫心诚则灵。
又是一个阳光,呃……不怎么明媚的早晨。这天京城中也出了件大喜事……太傅府的一双儿女要好事成双了。一个娶一个嫁,简直是双喜临门。
自己的厨子被多年的好友拐走了,自己的未婚妻被战友挖走了,这简直是要哭晕在茅房了呀!
但是,不能哭,坏人会笑!
手里紧紧抓着那红灿灿、喜洋洋的喜帖,赵子卿四十五度忧桑地仰望着天空。
“大人,您这是在看什么啊?”木鱼也学着她的样子跟她并排站在院子里仰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赵子卿转头瞧着自己那傻头傻脑的小厮:“大人的境界岂是你能懂的?”
“不就是被人抢了未婚妻觉得丢份儿吗?这有什么境界可言?”木鱼默默不屑道。
呃…
…看来这木鱼还是有些悟性的。
被戳穿的赵子卿默默鼻子暗地里想着。
那头已经老得走路都打颤的毛驴再一次被赵子卿牵到了城门口,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的赵子卿瞬间眼前一亮,那器宇轩昂,俊朗挺拔的小哥儿不是林横波又是谁?
“林将军!”赵子卿牵着老毛驴欣喜万分地招呼道。
当然林横波的表情跟赵大人是截然不同的,毕竟自己横刀夺爱抢了人家的未婚妻,他是怎么也不能淡然自若的面对赵子卿的。
“赵大人!”林横波客客气气地道,面对她这一身报复社会的装扮不多做任何评价,甚至有些不想多看一眼。
“你在这里简直太好了!”
面对赵子卿的一脸欣喜若狂,林横波非常纳闷,本来他都做好要被人狠揍一顿的准备了,谁曾想这眼前的情况竟是这么反转。
“赵大人可是有什么事?”看着她牵了一头老驴,驴背上搭着一个花布包袱,莫非是要出城?
赵子卿贼眉鼠眼地看看四周,这才走到林横波身旁,小声道:“襄王交代我出城办事,说实话我都已经在这城门口打转好几天了,这帮人就是不让我出去!”
年轻的小伙子微微皱眉,这禁城一事便是襄王授意的,若是他安排有人出城办事定会提前打招呼。当然他也不敢怀疑赵子卿说的话。毕竟听沈相说过这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也许只是襄王太忙忘记交代了呢!
“可是……”
“可是什么?对了,今天你不是要办喜事的吗?怎么还在这里守城门?”赵子卿不解问道。
“现在是非常时刻,等吉时快到的时候我再回去换衣服!”林横波有些脸红。毕竟自己要娶的是面前这人往日的未婚妻。
“知道我为什么不去喝你们的喜酒吗?”赵子卿一脸严肃道。
“知道。”林横波更加不敢看她了。
“知道个屁啊!”赵子卿动动脚趾头都知道他想哪儿去了:“我是因为襄王吩咐了重要的事情要我去办,我这才忍痛割爱放弃了灵蕴和潜之的喜酒。”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林小将军信以为真问道。
“这事要绝对保密的,王爷交代过。”赵子卿神神秘秘道。
带着横刀夺爱的愧疚和绝不怀疑上司的精神,林将军很傻很天真地放赵子卿通行了。
这天中午,本来还老神在在的木鱼左等右等终于坐不住了,按照正常的时间他家那大人早该回来了才对,这都什么时辰了,莫非真的走了不成?
眼看天色渐黑,木鱼再也坐不住了,他家大人不会是真的跑路了吧!最最重要的是欠了他小半年的月钱都没结清。是可忍孰不可忍,木鱼决定他家主子欠下的债让襄王爷去偿吧!
问他为什么?
木鱼道: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他们关系非同一般。而且那襄王显然出手阔绰,想想当初帮忙跑了个腿就换来一枚扳指,不找他这个冤大头找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