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你真的很喜欢这里吗?”

墨景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试探和小心翼翼。

“当然喜欢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远离人烟的小岛,而且景色宜人,这里还有许多没有被我们发现的秘密,一点一点去探索也很有意思,不管是不是跟太子的母妃有关,又或者跟其他什么事情有关,总之你不觉得探秘是个很好玩的事吗?”

凤清歌看他眼神,带着些许悲伤,下意识的还以为他又在说自己身世的问题。

毕竟自己还没醒来时就听到他念叨的那些话了,现在想想只觉得莫名心酸又心疼。

原来他也默默的忍了那么多不安和焦虑。

“好吧,我知道了。”

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他会好一点,可没想到墨景玄的脸色依旧沉重,眼神带着些许复杂,语气都跟着向下落了下去。

“怎么了吗?你是觉得这岛有什么不妥?是因为你查到什么了?”

凤清歌一想到这段时间,他都把自己关在地下密室里,里面有那么多的书和其他东西,想必是记载了不少内容,这当中很难说没有跟徐贵妃又或者他自己的母妃相关的事。

“当时没有查到什么跟当朝正局有关的,不过确实查到一个很久以前的小部落文明,这个部落的兴衰就像小石头砸进大河里一样,没什么浪花。”

墨景玄也不瞒,他直接就把自己这段时间的发现和盘托出了,还顺便给她讲了一下,在那些颈脖上发现的话和自己的推测,听的凤清歌也是连连点头。

没错了,当初自己在现代上学学历史的时候,书里也差不多,就是用这种方式推断当初的文化文明的。

“既然是跟现在没有什么关系的正确,那为什么我们还要离开反正也没什么人知道,无非也就只有陆晨和他那个古怪师傅清楚吧,只他不去泄密不就……啊对!陆晨呢?”

要不是说着说着提起来了,凤清歌感觉自己能一直想不起来这个人的存在。

既然沈从文没有走,墨景玄的出现就必然是要顶替掉陆晨之前扮演的角色,那陆晨此刻在哪?该不会是被他送到地下密室去了吧?

“现在在密室里。”

凤清歌也只是随意一猜,没想到自己猜的这么准。

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俩人在玩什么?大变活人吗?

“正好我想上来守着你,你让他下去看看那些古籍上面到底都写了些什么,你放心,沈从文这段时间都没有靠近过你的院子,所以他应该没有发现什么,我有分寸。”

“我当然知道你有分寸,可重点是为什么突然说要离开,这是因为那些不好的传说吗?因为我受伤了,所以你相信了?”

既然跟密室里的东西没有关系,凤清歌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毕竟虽然墨景玄并不是那种看起来会轻易相信,看不见摸不着的玄学的人,但也逃脱不了他是这个时代的人有许多从小的教育和见闻,根深蒂固的在他们脑海中显现作用。

学过社会人文学的凤清歌,对这些可是相当了解的。

当初只是作为社会心理学的另外一个选修课,偶尔去经过两堂,但也明白一个时代背景下对人的影响到底能有多大。

“这地方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就算没有太子的人,日后指不定还会有谁,因为好奇派来个什么人,你跟我不同,你以你自己的身份活下去就注定会成为他们的焦点,如果还有人想逼我现身,那伤害你就是最好的办法,我不想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墨景玄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为何那人会朝着她下手。

“……就为了这个,如果不是因为其他理由的话,因为这个的话我是不接受的,我不想离开这。”

凤清歌回答的很坚决,一字一句。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坚定,丝毫不动摇的架势。

“可继续留在这对你来说真的很危险,你也看见了,总有太多时候是没办法完全保护到你的,我也会一直担心着。”

“所以呢,从最开始我决定跟你在一起时,这些事情就是我早有预料的,就算你不假死,你不选择陪我隐居山林,在都城里我也一样会成为众矢之的,有什么区别?”

凤清歌想的,不单单是自己危不危险的问题,而是既然已经被盯上了,无论到哪想必都是一样的处境。

他们总不可能因为别人的关注就打游击一样到处换地方吧,那还有安稳日子可以过吗?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为什么非要逃亡?

而且就算换了又如何时间,久了被人发现,自己换了地方只会让人感觉更心虚,下次说不定还变本加厉,到时候怎么办,世界就这么大,他们能去哪儿?

“至少你能安全一段时间,时间久了他们对我的好奇心自然会下降,到时候你若真喜欢这里,我们再搬回来便是了。”

墨景玄想的十分周到,他也明白凤清歌为这个岛付出了许多,自然是不愿意轻易放弃的,不说别的,就那岛周围的一排排陷阱都是她亲自设计,亲自监督别人制作出来又亲自指导去埋的。

墨景玄自然是一眼就看得出她对这个岛的用心良苦。

“可问题是无论我们走到了也都一定不会按你这样东躲西藏的,反而会引起人注目的时候,本来在这停个一年半载就解决的事儿,说不定要拖许久,总有那种疑心病重的人,只要打消他们的疑虑就是了,总不能真为了别人的想法一辈子像旅游一样过吧?”

凤清歌说的可谓是句句在理,这些事情她从前就有想过。

也是早在墨景玄提出来之前就已经想通的,无论面对什么事,逃避一定不是解决办法最好的自然是直面问题了。

如果不能站出来承认身份,那就干脆让他们都以为是另外一个人就好了,就像对待沈从文一样。

自从应付了沈从文,而且对方似乎信了自己的鬼话之后,凤清歌就莫名的自信大胆了起来。

毕竟那可是锦衣卫,专门负责给皇上查案的人心思有多缜密,眼神有多毒了,自然不用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