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事,尹风行都有些无语。
当日凤清歌身受重伤,自己本想着第一时间去通知王爷一声,但当时实在走不开,所以一直到后来才去。
后来终于得空去了一趟旧宅,还没等进密室就发现原本封住的入口,眼下又被破开了,里面早就已经没有人了。
尹风行这才隐约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仔细回想了下,又赶紧跑回主院,瞬间就猜到此刻在凤清歌身边的多半就是他本人。
于是派人去查了下陆晨的行踪,这才发现他一直都被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好吧,虽说自己是王爷留在地上暗卫的接应,但他确实没有想到,在自己不通风报信的情况下,那个暗卫也能第一时间去回报消息。
而这几日这个沈大人时不时就往院门口跑,还往房间里面张望,也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明明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却就是不肯走,要一直留在岛上说什么是等凤清歌醒来,该不会是察觉出端倪,怀疑此刻里面那人的身份了吧?
他身为墨景玄的暗卫,当然是时刻提防着这些事情的发生,自己进去送饭时的时候就已经被墨景玄叮嘱过了,若是沈从文走漏一点风声出去,直接让他和消息都离不开这座岛就行了,反正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推给那个原地自尽的死侍。
可是一连几日此人就是在门口转悠,问什么也不说,就只说是等凤清歌醒来,急的尹风行也是只打转。
“若是觉得我在此实在太过碍眼,那不如就等凤小姐醒时派人过去,通传我一声,我便不日日来跑,只在房里等着消息,便是我与凤小姐辞别后自会自行离岛,不必你们操心。”
沈从文一弓手直接就给他派了个任务,而且还名正言顺有理有据的。
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的份内之事,尹风行想开口拒绝,却也说不出来,想着反正他只要回房间,别在这来回转悠,就让人安心不少。
于是也就赶紧应下来,优派人把沈从文送回了他的院子。
另外一边,凤清歌坐在完全倒映出天空的水面上,渐渐也已经适应了这种虚无的感觉,竟然对那个看起来深不见底的水面没那么恐惧了。
“当初墨景玄也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哦不对,反正问你也没用,你看到的一切都是通过我的眼睛。”
凤清歌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而原主也给不了她什么答案,只能百无聊赖地不停提问,不过也借着提问的机会,凤清歌算是捋清楚了不少事。
原来当初,楚如湘抛头露面做生意,一年有半年的时间都不着家,比起自己的夫婿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这年代抛头露面本就是一件惹人诟病之事,更不要说生意做得那么大,连夫家名下的店铺都不遑多让。
所以凤老太太始终对她有所不满,但碍于她那万贯家产和外面偌大的生意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下来了,就算她只生了凤清歌一个女儿。
后来楚如湘离奇失踪,这可算是如了意,老太太没那么大的胃口,只想着占儿媳妇点,便宜能颐养天年,享受荣华富贵就行了,可没成想,却被新妇直接给夺了去。
美名其曰,是留着给凤清歌当嫁妆,然而实际上却是直接把整个侯府的家政重担,通通都压到了前儿媳妇的铺子上。
反正日子过得还不错,老太太也乐得不用去管那么多闲事,就直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了。
原主把这些事情给凤清歌大致讲了一遍,原本记忆还有些模糊的凤清歌,被这么一再提醒,当时想起来不少,让她气得手脚冰凉,全身发抖的时。
这是怎样的父母才会做得如此偏心,对他这个大小姐丝毫不看重。
深知还明知继母打压却从未有过任何阻拦。
凤长石的这辈子,她是彻底咬牙恨上了,绝不可能原谅。
“其实我也能理解的,当初若没有母亲的这些铺子,恐怕侯府是撑不到今日的。”
“呵呵,你倒是挺大度的,拿你母亲的手艺去做人情,你有那本事自己开个店赚钱去养活侯府算了,怎么那么愿意做冤大头呢?”
凤清歌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又听到原主这番脑子不清醒的发言,顿时就气的快疯了,朝着虚空就是一通吐槽,完全顾不得眼前跟自己说话的是个灵魂这回事。
本来自己能穿越过来就已经是完全超出认知的事了,眼前再出现什么她都不会太过惊讶。
不过在这所谓的潜意识里,待的时间越久,凤清歌越发有一种感觉,就是这里空旷的要命,仿佛什么都没有。
时不时都能听见墨景玄跟自己说了什么,但却听不真切,只能隐隐绰绰的听到他,似乎声音有些踌躇,也不知是犹豫还是情绪太低。
“你说当初墨景玄是在这空间里跑?那我若是也跑,是不是就能更快出去了?”
凤清歌实在是想不出任何办法,能加快自己离开这里的速度,只能是什么都试试。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他当初跑与不跑与出去应该没什么关系,只是那时候他似乎看到了许多有关于你的场景,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才醒过来的,我眼睛只能看到你看到的东西,自然也不知道他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声音一字一句,说的十分在理,她听了只觉得无奈,难不成自己就在这等着吗?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墨景玄岂不是要被自己受伤这事折磨疯了?
想想自己当初因为墨景玄的昏迷饱受折磨的那几个月,几乎每天就是吃饭香睡觉香,闲着无聊也在想,完全充斥了自己生活,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拔除了一样,做什么都没有尽头,唯一一项期望就是能看到他醒来。
按理来说这也算是公平,当初自己为他担心了那么多个月,眼下也该换他为自己操心一下了。
可是这个念头一出凤清歌就觉得十分愧疚,毕竟墨景玄从来都是默默无闻的为自己做了许多事,操心这事儿想必他在都城就没少干了,哪里还需要轮得到他来这岛上再被自己折磨一遍?
“看不出来,原来你也是真心喜欢墨景玄的,我还以为你会一直铁石心肠,不愿意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