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石恨得咬牙切齿,面容狰狞,看着凤云娴的眸光让她遍体生寒。
凤云娴掐了自己手心一把,迫使自己冷静,再唤了一遍:“父亲?”
凤长石直接走过去,一巴掌甩在了凤云娴脸上,怒呵:“本侯不是你父亲。”
啪——
巴掌扇在脸上的声音巨响。
凤清歌听到那个声音都觉得自己脸皮子生疼,仿佛挨打的那个是她似的。
此时此刻,凤清歌正跟着墨景玄在屋顶上瞧热闹,虽看不真切,但她仍旧将凤云娴脸上那个巴掌印看得清楚,甚至嘴角都隐隐有血迹。
墨景玄扬了扬眉,低声道:“如今这场戏可看过瘾了?”
若非凤清歌执意要过来凑这个热闹,墨景玄绝不会做出这种偷听朝廷大臣墙角的事情来。
凤清歌紧紧地盯着屋内,看到凤云娴一脸惶恐,捂着脸躲开凤长石的撕打,看到凛安虽被五花大绑,但是看到凤云娴被打的时候仍旧拼命扑过去挡……
突然,她便觉得没意思透了。
“到底不是戏班子,差劲了些。”凤清歌收回视线,淡淡道:“让他们出手吧!别真把凛安给打死了。”
凤长石盛怒之下仿若失了智,拎着椅子就往凛安身上砸,将其砸得血肉模糊。
凤云娴除了躲开,便只能尖叫大哭了。
墨景玄一挥手,尹风行立马带人冲进了书房,当着凤长石的面将凛安给带走了。
此时,凛安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了。
凤清歌没了在看下去的欲望,便道:“王爷,咱们回吧!”
墨景玄无话,只揽了她的腰,带着她飞檐走壁回了幽兰院。
只因凤长石有心要惩治凛安,早就将侯府的护院给赶走了。
是以,凤清歌跟墨景玄这一番折腾,硬是没有被人发现。
凤清歌前脚刚走,后脚老太太就来了。
尹风行他们已经得手了,凛安被带走了,凤长石则被推搡在地上。
文弱书生,说得就是凤长石这类,连推搡都受不住。
老太太一入院子,她便闻到了那似铁锈一般刺鼻的腥气,急忙快走几步,到了书房内,见凤云娴只是脸肿了一些,人还好好的摔坐在地上,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刘妈妈,将岑王妃扶到清心居去,再请个大夫来瞧瞧,可别动了胎气。”
刘妈妈依言照做。
凤云娴一听可以离开此地,立马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都不需要刘妈妈搀扶,自个儿就往清心居去了。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将身侧的椅子踹到:“你这是要闹什么?还嫌侯府的笑话不够大是吗?”
“闹?”一直呆愣住的凤长石突然醒了过来,瞪着自家老娘一脸可悲:“娘,儿子不该闹吗?”
“沈氏那个毒妇,不忠不义,一对奸夫**妇,竟堂而皇之的给我戴绿帽子,让我沦为了天下人的耻笑,凤云娴,凤云娴根本就不是我凤家的种,她是沈氏跟她的奸夫所生,说不得凤盛豪那个孽子也是。”
老太太何其不恼,但为了侯府,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说教道:“住口,不管是不是,凤云娴跟凤盛豪都是侯府的种,否则你是要天底下的人都戳你的脊梁骨吗?更何况凤云娴如今还是岑王妃,她肚子里头还有皇家的血脉,幸而你没有下毒手,要是害了她肚子里头的孩子,那可就要落个谋害皇嗣的罪名了。”
凤长石一听这话,顿时挫败极了。
老太太闭了闭眼:“沈氏不贞不洁,担不得侯府重任,明日你亲自写休书一封,让管家送去将军府。”
“那风云……”
“我已说过,凤云娴跟凤盛豪动不得。”老太太有些心累,只恨侯府到凤长石底下只有凤盛豪这么一个男丁。
若他也是沈如芳跟奸夫所生,那凤家的香火可就断了。
凤长石尤其忿忿不平:“娘,你儿子不是冤大头,已经白白养那两个贱种这么多年了,难不成您还要我继续装聋作哑不成?”
一想到这些年他把奸夫**妇的孩子当做亲子疼爱,甚至比自己亲生的都疼,他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尤其是想到他对凤清歌放任不管,沈氏母女差点害死了清歌,他就悔不当初。
“那又有什么办法?”
老太太大抵是知道凤长石正在气头上,有些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只让他自己冷静一下,便扬长而去。
回到清心居的时候,凤云娴已经上了药,整个人跟受惊的小鹿似的,连下人走路的声音重些都会被吓得一抖一抖的。
老太太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孙女,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到底也是疼爱过的。
“经此一遭,想必你已经十分清楚了,你娘不是个好东西,心在曹营身在汉,连你也不是凤家的血脉……”
“祖母,云娴不是奸夫**妇所生,云娴是……”
“你且听我把话说完,从此以后,侯府不会再给你任何助益,但你仍旧是侯府出去的姑娘,还枉你好自为之。”
言外之意就是凤云娴能用的也就是这个侯府千金的虚名了。
可没了侯府做依靠,她要这个虚名作甚?侯府的人远着她,茹贵妃和岑王可不是傻子,她娘的事一出,茹贵妃不就按捺不住往岑王府里头塞人了吗?
“祖母,做错事的是沈如芳,不是我凤云娴,我自幼就是在侯府长大的,未出嫁前也曾在您膝下承欢,您当真要如此绝情吗?”凤云娴声泪俱下,仿佛天塌下来了似的。
老太太冷着脸,无动于衷:“这话跟我说无用,你若不服,那就去跟你父亲说吧!”
凤云娴正要说话,刘妈妈就在外头道:“老太太,大小姐来了。”
从凤长石那里回来的路上,老太太便打发人去幽兰院请凤清歌了,算算时间,她的确该到了。
老太太便起身:“你且好好歇息,明日再回王府吧!出了侯府的大门,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己要有个数。”
告诫的话一说完,老太太便起身走了。
凤清歌略微坐了一会儿,老太太便出来了,她只当不知发生了何事,如往常一样上去搀扶,在老太太坐下后,方坐回去。
老太太打量着这个孙女,见她一脸茫然,便不由得叹气,若说她不知情,她是不信的。
凤清歌摸了摸鼻子,“祖母这般看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