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肮脏事可一点都不比这些高门大院里头少，墨景玄活到这个岁数，见到的龌龊也不少，他自己就置身是非中。
凤清歌神色淡淡，“我相信王爷，饶是他们手段如何了得，相信王爷也不会让我落了下风吧！”
“你就这么相信本王？”墨景玄挑了挑眉头。
凤清歌点点头：“自然。”
墨景玄勾了勾唇，显然被凤清歌这毫不犹豫的信任给取悦了。
“明日宫中有事，本王怕是不能亲自来给你撑腰，不过，我会让素月过来的。”
凤清歌有些意外，“王爷，我的意思是派几个武功高强之人……”
“看家护院的人得要，但素月也非来不可，有位高权重之人在场，你父亲才会有所忌惮。”
凤长石那人可不是个好货，典型的窝里横，对上强权却是个怂蛋。
墨景玄有此安排可不是空穴来风，此前凤长石就拿家法做戏，将凤清歌给打得皮开肉绽的不说，还扔到祠堂去自省，一番折磨下来，人都瘦了一大圈。
墨景玄也摸不准自己的心理，下意识的就不想让凤清歌再受到任何伤害。
凤清歌明白墨景玄的意思，总算是没有反对，但她也绝对不会心安理得的受着。
“王爷，待此事一了，清歌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何故如此？”墨景玄不懂就问。
凤清歌一副他把人当做傻子的表情，道：“各取所需，王爷手底下能人众多，您大概也不想薄待他们吧！这不，手底下银钱宽裕了，才能大方一些不是？”
她若猜的不错的话，墨景玄绝对没有表面上的那样简单，背地里肯定养了一队人马。
毕竟皇室不安好心，墨景玄若不阳奉阴违一点，将来怕是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养兵马可是极其耗费银两的，粮食，军需……即便只是人手一件棉衣，所需要消耗的银两都不少。
仅靠他那点俸禄怕是养不了多少人手，私底下肯定有自己的产业，但谁会嫌钱多呢？
凤清歌提及这事，除了要还情外，还是要替自己找一个靠山。
老太太的做法虽然让人寒心，但也无形中给她敲了警钟，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若无靠山，她即便有上天入地之能，怕是也不能保全商号。
她绝对不能成为下一个贺家。
至于永昌侯府……她早就不抱希望了。
墨景玄也不意外凤清歌将他给看透了，毕竟从开始打交道，他就看出这个女人很聪慧，能看穿他的底牌，有什么意外的。
“你说得很对。”墨景玄大概是相信凤清歌的，并没有反驳，“只是不知你想谈的生意是什么？那晚跟红姨娘提及的那笔……”
“自然不是，那不过是些女子要有的脂粉生意，能成什么大气候？我要跟王爷做的生意另有门道。”凤清歌卖了一个关子，并不打算就此说了实话。
墨景玄大抵是看得出来她不会说，也识趣的不再追问，“那本王就静候佳音了。”
“清歌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至此，两个人的谈话就此打住。
墨景玄让尹风行召集了几个人手留在了幽兰院，以防夜半三更时，有人动了坏心思，他自己则先回了燕王府。
永昌侯府出了沈如芳的事，凤云娴一面央求凤长石解决此事，一面回了岑王府求墨柏轩宽宥几日，岑王妃这个位置是她使尽手段才得来的，她绝不甘心就这么下堂了。
墨柏轩却不听凤云娴的狡辩，当场就将书案砸了个稀耙烂，揪着凤云娴的衣襟，恶狠狠道：“本王不问过程，只求最后的结果，若是再因你母亲的事牵连本王，那就等着本王的休书吧！”
墨柏轩说完，不再管凤云娴，一把将她扔开，大步离开了书房。
凤云娴差点撞在桌上，还是借力往旁边滚了才避开，但一番用力，让她的小腹微微剧痛，巨大的恐慌恨不得要将她给淹没了。
越是这般，她越是恨透了凤清歌。
可如今她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到墨柏轩的话，她只得强撑着站起身，顾不得请大夫诊脉，而是趁着夜色又回了永昌侯府。
……
事情果真如凤清歌想的那样，老太太将凤长石给劝住了，但他们也不想就这么痛快的让她如了愿。
于是，第二日，几人在前厅刚坐下。
老太太就斟酌着开口：“清歌，你爹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只是沈氏尚在牢中，也没法跟你去官府过户，倒不如你先去京兆府销案，等她出来后，再一齐去……”
“祖母，您也别把我当傻子，过河拆桥的事，普天之下不知道有多少桩了，以沈氏的人品……我很难相信她。更何况在这件事上，我已经退步了，若是连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那咱们就这么死磕着吧！”
啪——
凤长石一掌拍在了桌上，大喝：“你这个孽障，沈氏再不是，她也是你名义上的嫡母，你如此直呼其名那就是大不敬，再者……”
凤清歌可不是来听说教的，不耐烦的打断凤长石：“父亲，您若没有心思跟我和谈，那咱们就一拍两散即可。”
说罢，凤清歌径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老太太行了一礼，转身就要走。
凤长石一下子气火攻心，也站了起来，手掌高高举起，眼瞅着就要朝凤清歌扇去。
老太太急得瞪大了眼睛，呵斥了一声：“长石！”
这一巴掌下去，他们父女的嫌隙怕是如何都不能再修补了。
恰在此时，一道打趣的声音传了过来。
“呵！永昌侯好大的火气啊！”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五公主墨素月。
五公主来了，凤长石抬起的手只得讪讪放下，随着众人给五公主见礼。
五公主也不客气，坐在堂上受了这礼，叫起众人后，方道：“本公主听闻府上处事不公，特来瞧瞧是如何不公的？”
老太太似干涸的苹果一样皱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道：“让公主见笑了，人心自古都有偏颇，偏袒于谁都很正常，再者，这毕竟是永昌侯府的家事，五公主也不好过问吧！”
“老太太说得对。”五公主首肯的点了点头，转而道：“本公主的确管不着臣子的家事，但偏心这事是谁都有的，清歌与本公主投缘，我自是偏向她。”
五公主说到此处，霸气侧漏，指着凤清歌道：“她，本公主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