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夜。◎
Chapter 65
钱三平看着她的眼睛, 带着妥协的语气重复着，“好的，那就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转眼就到了西瓜成熟的季节。
厂区门口有外地商人开着卡车拖一车沙漠瓜短暂售卖, 钱三平老早就买好了瓜，等乔圆圆吃碗面，便熟练地分起西瓜来，第一块当然要先递给乔圆圆。
她吃着瓜, 惊呼道：“好甜好甜，我不知道是因为瓜好，还是钱师傅的心好, 这个瓜真的格外甜, 又甜又沙，绝对是我近三年吃到的最好吃的西瓜。”
“那应该是瓜好。”钱三平自然地伸出掌心, 去接她吐出来的西瓜子。
虽然老早知道他体贴入微，照顾她亦能算上面面俱到，但乔圆圆独立惯了, 因此每每遇到这种时刻, 她多多少少要迟疑几许, 还要默默红一红面颊，就当作是恋爱的仪式感。
“对了！”等她吐子吐到心安理得，她的大脑也终于恢复原状, “你跟你爸妈说了我的情况没有啊？”
钱三平答得很简短，“说了。”
乔圆圆却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怎么说的啊？”
“就……照实说的。”面对乔圆圆的提问, 他完全摸不到思路, “你是什么样我就说什么样。”
“嗯………………”乔圆圆噘着嘴, 嗯了半天, 总算在钱三平准备起身收拾茶几之前，嗯出了结果，“那你跟你妈说了我多高没有？”
“没说，就给他们看了照片。”
“不是吧，身高很重要哎。”从十岁开始就对身高无比敏感的乔圆圆忽然意识到自己正面临一个婚姻的大难题，那就是“女方不足160算不算三等残疾”，“万一你妈嫌弃我太矮呢？”
“不会的，我妈喜欢你都来不及，再说，我妈人很好，你见了就知道了。”
这话根本安慰不到乔圆圆，她心里叨念着你妈人好那是对你，对儿媳妇可就不一定了，嘴上一个劲地追问，“万一，万一呢？”
钱三平看她这个执拗的模样，干脆坐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试图给她一切所求的安全感，“他们不喜欢有什么关系，你又不跟他们过，只要我喜欢就行了。”
“那你喜欢吗？”她声音闷闷，不屈不挠地问着。
钱三平感到当下是一决定性的时刻，必须好好把握，于是快速而坚定地回答，“喜欢。”
讲完仍觉不够，赶忙补充，“特别喜欢。”
下巴磕在他肩窝上的乔圆圆露出一丝甜笑，但很快收敛起来，继续扁着嘴问：“特别喜欢是有多喜欢？”
“呃…………不知道…………”问题答得不好，但贵在坦诚。
乔圆圆坐直身体，瞪他一眼，凶巴巴的状态保持三十秒，立刻眉开眼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亲亲……”
钱三平回应，“嗯。”
气得乔圆圆推他胸膛，“你嗯嗯嗯嗯个屁啊…………”
接下来当然不必再回应，事情来到他最期待的那个环节，另类的“动口”，不必发声，全神贯注。
饭后又是老夫老妻一般地牵手逛公园。
散步时，乔圆圆总有说不完的话，钱三平大多数时候沉默，偶尔搭话，更多时候是被乔圆圆的俏皮话逗得哈哈大笑。
这个季节，钱三平的宿舍已经开上水冷空调，一天二十四小时供冷不间断，根本不会有暑热烦恼。
乔圆圆老早就已经冲过凉，换上她的白色丝绸睡裙，趴在**打游戏。
钱三平也难得没有接到工作电话，能够抱着今晚能安安心心睡一觉的美好愿景上床来。
床头灯只剩一盏，昏黄微亮。
暖融融的光照在乔圆圆熟透饱满的身体上，散发出□□那股粉红色的甜腻腻的香气。
他喊：“圆圆。”声音多了几分沙哑。
乔圆圆抬起头，一双大眼睛茫然地看向他，“怎么了？”
“没事。”他伸长手臂，握住她散落的一缕头发，放在两指之间来回碾，感受着指腹上滑腻的触感，“你累不累？要不要关灯先睡？”
“没事儿，我不累，我还可以再战三百回合。”她挥舞手机，立下豪言壮语。
钱三平笑，重复说：“睡吧……”
“你干嘛？怎么今晚突然对睡觉这么执着啊？我感觉你不是早睡的人啊？”她抬起头，一脸不解，显然处在状况外。
“你就这么喜欢在游戏里跟人干架吗？”他爬过来，趴在她背后，嘴唇贴住她的耳，声音低低的，却能从耳膜一直传导到她胸腔里，直到她骨子里开始发痒，痒得让人浑身颤。
“对，对啊，就……就很刺激啊…………”
轮到她慌了，紧张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钱三平耐着性子哄她，“与其打游戏，不如在现实跟我干一架。”
“跟……跟你干架？我……我可能打不过唉…………”她转过头，圆润的鼻头碰上他挺拔的鼻梁，下一秒嘴唇就被他含住，又湿又暖。
气氛、时间、情感都来的刚刚好，乔圆圆也做好准备迎接她人生中的第一次。
然而…………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等等等等等一下…………我缓口气…………”她平躺着，只觉得天花板被黄光映照得极其刺眼，她的身体仿佛被钝刀切割，疼得浑身颤抖，头脑发昏，一双手撑在钱三平腰上，拼尽全力阻止他的进一步行动。
钱三平调整呼吸，来回抚摸着她的脸。
“没事吧？还疼吗？”
“操，太疼了…………没事了，你走吧你走吧你赶紧挪开，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我受不了…………”
“那你休息一下，我去冲个凉。”说着，钱三平尴尬地起身，给自己找了个清净五分钟。
乔圆圆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躺尸一般躺在**，抬手遮住眼前的光，心中万马奔腾，呜呼哀哉。
猛然间想起一个冷知识，那层膜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不断加厚、延展、加固，最终从草丛变成铁栅栏，不，应当是肉栅栏，变得无坚不摧，战无不胜。
她在**长叹一声，越发后悔没有早早入世，多谈几场恋爱，多日几个男人，否则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尴尬境地。
难道她乔圆圆就注定要做一辈子老处0女吗？她不甘心，她要奋进，要向前，要…………
可是那玩意儿太疼了，太他妈疼了，光凭她那点意志力，根本承受不住。
刚想到这里，卫生间的水声停了，乔圆圆赶紧挪到一边，闭紧双眼假装入睡，极力躲开这段尴尬到永生难忘的夜晚。
她的记忆只保留到钱三平带着肥皂干净的香气睡到她身边那一刻，之后便混沌不堪，都是一切散乱的碎片式的梦。
第二天起床，钱三平竟然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当没事发声，拿平平常常的语气问她想去哪里吃早餐。
乔圆圆抱着被子，还在为昨天的事情感到羞耻。
钱三平看出她的难堪，安慰道：“没事，顺其自然，不着急，等结了婚再说吧。”
“不行！”乔圆圆立刻提出反对，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结婚前必须成功！不成功我就是狗！”
“这跟狗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就是有关系！”乔圆圆捏紧拳头，恶狠狠地看着他，“我一定要成功！我一定要破0处！”
“好好好，有决心是好的。”钱三平忍住笑，为她的决心和意志力打call，“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破。”
于是十分难得地有时间陪她一起去吃早餐，吃面的空隙，钱三平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一会儿陪我去拿钥匙，物业前天通知我去收房。”
“收房？”乔圆圆没听明白。
“嗯，我买了套房就在厂区门口，不大，就一百平，当时也没什么钱，就只付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一贷了公积金。”
“什么时候买的啊？”
“去年。”
“去年什么时候？”
钱三平放下筷子，抬头看她，他那双细长的眼睛早就把乔圆圆的小心思看透，“好大一股醋味，酸得啊…………”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嘛！”
“去年十月，已经分手了，跟别人没关系。”
“哦。”如此她便兴趣不大，可看可不看，无所谓。
“哦。”钱三平学着她说话，又反问，“你自己觉得酸不酸？”
“酸！”乔圆圆笑起来，眉眼灿烂，跟小孩子一样，上一秒哭哭啼啼，下一秒就能喜笑颜开，“不过我就喜欢吃酸的，我就这样！”
“你还挺骄傲。”
“还行吧，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骄傲，就一点点小骄傲而已啦。”当下一扬下巴，成了个骄傲的小公鸡，算是彻底把昨晚那点子尴尬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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