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衡从回来,满身的狼狈。

“你这是怎么了?”灵曼差一点没能认出来他是谁。

瞿衡的身上满身泥污,可是今天明明没有下雨。

他摆摆手,满脸的不容易。

“王爷,幸好你今日没来,你是不知道那今日下午,那里突然发生了山体滑坡。”瞿衡心有余悸道。

谢容时原本背靠在**,听见这话忍不住直起来。

“你慢一点!”林清妙生怕谢容时撕裂了伤口。

谢容时这才减小了幅度。

活像个被训的乖孩子。

“我知道了。”谢容时十分乖巧。

瞿衡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这还是他们王爷吗?

看见谢容时的眼神吗,瞿衡继续说下去。

“今日我与冯绍等人在山顶,王爷让他们再驻扎一晚,因此属下和冯绍在山上滞留了一段时间。

只听见在下午的时候,天空中突然炸出了一声巨响。就见另一边的山头居然从中间开始崩开然后往山脚下滑去。”

谢容时目光一缩。

“山下?”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林清妙意外,他这是愤怒?

山下?到底有什么?

瞿衡微微垂头,神情有些沮丧和悲伤:“属下无用。那山体崩塌来势汹汹,速度快的来不及属下反应就直接奔着山下而去了。在那山下的百姓,死伤大半。不过也有幸免于难的。属下们今日一直在施救, 担心王爷这边状况所以我先回来报信了。”

谢容时目光幽深。

山体滑坡?

这也太巧了。

怎么会他刚刚发现山下有百姓,正对着的山就滑坡了?

“你们?”谢容时想,若真是人为,那为何冯绍所在的部队无事。

敌人在暗而他们在明。

谢容时腺癌最担心的是冯绍等人的安危。

瞿衡抱拳:“属下无恙。今日山体崩塌并非是我等所在的山体。不过现在冯绍带人去施救了,万一那山体二次崩塌,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谢容时沉着脸:“加派人手。”

瞿衡:“属下领命。”

他接了命令快马而出。

林清妙虽然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却听出了情况危急。

若真是如此,谢容时作为领头人就非去不可了。

可是他的伤势。

林清妙再一次从心底希望他只是那个传言中的废物王爷,起码现在不会让她担心。

“妙妙?”谢容时试探性地喊林清妙的名字。

林清妙却懒得看他,赌气道:“我知道了,你总有不得不出去的借口。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要做什么,也等明日再说吧。”

这么晚了,进山肯定是不太现实的。

既然谢容时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林清妙也觉得自己不该限制着他。

-

长夜难眠。

林清妙向来是个没什么睡眠困扰的人,总是能够入枕即睡。

可是今天晚上,她躺在**翻来覆去,已经有足足一个时辰没有睡着了。

她看了看漆黑的天花板,睁眼闭眼都是一片黑暗,多么好的睡眠环境,可是她却没有一丝睡意。

“你怎么这么让人担心呢?”

“你能不能出门注意点,你要做什么事情,我可以不管,毕竟我知道你不是市井传言里的那样。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希望你卷入太多麻烦里,我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就很好了。”

“要是你真的是那什么废物王爷也没什么的。”

“不对,若你真是那般。就太好了。”

“我父母虽然待我不好,他们都更喜欢林幼宜。可是给我的嫁妆管够,还有祖母给我的,够我们好好生活了。你长这么好看,我养你,也不吃亏。”

“还挺有排面。”

“……”

林清妙不知道自己自言自语了有多久。

过了许久,她还是睡不着,又叹了口气。

“谢容时?”她试探性地喊对方的名字。

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林清妙淡淡地叹一口气,看来谢容时是已经睡着了。

也是,操心地只有她自己。

谢容时这人心大地离谱,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

“怎么了?”谢容时冷不丁地回了一句,却吓了林清妙一大跳。

“你是醒着的?”林清妙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住了。

谢容时:“嗯。”

林清妙:“……”

“刚刚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多少?”

她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在忸怩。

“你说你养我。”谢容时认真道。

随即他打算继续复述林清妙刚刚说过的话,林清妙连忙捂住他的嘴。

“好了你不要说了。”

“你是想说话不算数?”

“什么说话不算数。”

“你刚刚分明说我长得好看,要养我。”

“我没有。”

“你想看我露宿街头吗?”

“我说的是如果,你这么有钱,还要我养你干嘛?”

谢容时转过头,林清妙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

他的语气很认真:“我现在没钱了。”

“怎么可能?!”林清妙惊呼。

她甚至从来都不敢细数谢容时的财富。

在意识到谢容时的钱,多的很夸张的时候。

她就从来没有仔细去计较过谢容时到底有多少钱。

反正她知道算也算不清,她又不是学习财务的,还是不给自己找什么掉头发的差事了。

就连数钱都已经变成了一种这么,可想而知谢容时这家伙到底有多有钱了。

“我说的是真的,妙妙怎么不相信我呢?”谢容时一脸委屈,头埋在她的颈窝处。

“我不信。”林清妙冷漠脸,钱多到一种程度,花干净才是困难。

“真的,我的钱都给你了。”谢容时更委屈了。

要是现在林清妙能看清谢容时的脸,一定会觉得他此时此刻像极了一个被抛弃的怨妇。

“我什么时候拿了?”林清妙下了一大跳。

好大的帽子。

这空口白牙的诬陷人太厉害了!

“我之前给了你一把钥匙,那个要是能开永安王府的金库,同时也是一个信物。你拿着那个钥匙,去任意地钱庄都能无限额取钱。”

谢容时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我有。”

林清妙是真的吓到了。

她试探性地问:“不会是当初你给我的那把钥匙吧。”

谢容时在她的颈窝里“嗯”了一声。

林清妙差点被吓得跳起来。

“妙妙?”谢容时困惑,这是开心傻了吗?

谢容时其实从小就对钱没有什么概念。

身在帝王家,金钱也不过只是一串数字。

他没有挥霍金钱的爱好,只是因为母妃家中是皇商,谢容时这才开始钻研起经商之道。

财富在不知不觉中积累,只是谢容时本人并没有什么花钱的习惯。

看到林清妙嫁给自己之后整天就想着怎么经营飞雪有声,怎么拓展业务。

看她总是挑灯夜战的时候,谢容时总是想,要是妙妙能够只花自己的钱多好。

要是她知道了真相,就不用这样努力了。

以至于当时谢容时的心里还十分愧疚。

只是后来就算林清妙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她却依然在做生意。

在谢容时看来,飞雪有声不过是个衣庄。

跟自己手下的各个行当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会对专心经营潜心钻研的林清妙感到十分自豪。

“你刚刚说什么?”林清妙的语气几乎是一字一顿,将谢容时的思绪拉了回来。

“什么?”谢容时有些没明白林清妙指的是什么。

“你刚刚说那个钥匙,是信物。是什么信物。”

谢容时有些不舍地从她的颈窝里探出头,两只眼睛在黑夜中发着光,亮晶晶地盯着她。

“那个钥匙啊。”提起来这个钥匙,谢容时显得十分漫不经心。

“那个钥匙是我分布在凌朝四处的一个信物,你拿着那个钥匙,在各地都能找到属于我的产业。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拿出钥匙就可以自取。”

“你刚刚说,一次性能取多少钱????”

“没有限额吧。”

谢容时想了想补充道:“那个钥匙相当于是军令中的虎符。只要你拿着那把钥匙,各地都会无条件服从你。”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才说?!”林清妙几乎快要咆哮。

谢容时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妙妙?”

原来,林清妙只以为那是一把开金库的钥匙。

虽然那个金库已经亮瞎了林清妙的眼睛,但是她并没有意识到那把钥匙居然还是一件这么重要的信物。

她当时拿了随意就放在妆奁里了。

连个加密措施都没有。

钥匙被人偷了,那可怎么办?????!!!!!

“永安王府就那些老人在,不会出什么事的。”

林清妙眼中含泪。

她当然知道放在永安王府里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她心里有事。

她根本不知道那个是个那么重要的东西,知道的话她不会那样随手就放在家里。

府里的人她不担心,可是被有心的人知道了。

那该有多可怕。

林清妙心中一阵后怕,恨不得现在就能回到王府把那个钥匙还给谢容时,她可保管不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天呐,林清妙觉得今天晚上她都没办法好好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