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求多福
咚咚咚……
天刚刚泛亮就听见震耳欲聋的敲门声。
沈安然只觉得头疼的紧,茅草屋的木门破烂不堪,再这样敲下去就快要四分五裂了。
她迅速穿戴衣衫跑了出去,一开门就见头发凌乱的二伯母沮丧着脸:“然姐儿,大事不妙了,死人了!”
“啥?”
二伯母一把拽着安然往回跑,力道大的出奇。
两人气喘吁吁的跑回沈家,一进门就被大阵仗给吓到了。
宋氏在地上不停的打滚,一边嚎着一边哭,那声音可谓跟杀猪差不多,几个儿子围绕在身旁,她愣是阖着眼不搭理。
陆百川双手环胸,自带气场,也不肯让步。
合着是让她来收拾烂摊子了,安然翻了个白眼:“二伯母,奶这是病了吧,我看还是得请个郎中过来瞧瞧比较好,我不懂医术,待在这里也没用。”
四叔沈从文忙道:“然姐儿,你休想躲到一旁,这事你来解决,要不你就嫁给陆百川,这事没得商量!”
“我已经从沈家分出去了,家里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你们贩卖人口本就是犯了律法的,更何况陆百川也不会想娶我的。”
说着,沈安然看向陆百川。
陆百川心领神会的开了口:“我只要银子,我娘气病了,责任在你们沈家,至于这个女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迎娶的。”
“要是不拿出银子,不会让你们太好过的。”陆百川神补刀:“我可以悄无声息的让你们损失各种物什,甭说找里正了,就是去找县太爷也不管用。”
咯咯……
陆百川一把抓住了母鸡,母鸡吓得使劲扑通,他拿出短匕首不停的比划着,猛地戳入母鸡的脖颈,母鸡嗷嗷叫着,他直接将鸡丢在了地上。
垂死的鸡不停地挣扎,满院子扑腾,鸡血溅的到处都是,场面有些血腥,安然在心里为陆百川叫好,这家伙也太猛了。
“你,你怎么敢这样?”二伯父沈丛岳磕磕巴巴的开了口。
安然清楚的瞧见宋氏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偷看,宋氏急了,一个激灵爬了起来:“乖乖的,我的鸡崽哦,这可是要生蛋的,你赔我鸡崽!”
“看来你的病好了。”陆百川随意丢了几个铜板:“这是鸡钱,我看家里还有不少牲畜,最近打猎手生,拿来练手合适不过了。”
说着,陆百川扬着正滴血的匕首走向了猪圈,看这架势是真的打算杀猪。
肥猪可要比鸡崽值钱,逢年过节都不舍得杀猪,宋氏急得眼冒金星,恶狠狠的指挥着几个儿子赶紧阻拦。
“你们几个混球,还不把他给我弄出去,沈家男人这么多,还怕寡妇的儿子吗?”宋氏不停地跺脚。
几个伯父硬着头皮上前,纷纷扯住了陆百川,偏偏陆百川也不是吃素的,猛地踹向沈从文,又直接推倒了沈从辉。
沈从文最怂,不停的退后,最后直接撒腿跑远了。
儿子不是猎户的对手,更不要说几个儿媳妇了。
宋氏没了招数,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唰唰掉着泪珠:“作孽呦,咋这么不成器?”
“到底怎么办,给个准话?”陆百川有些不耐烦了。
宋氏沉着脸,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开了口:“给你六两银子……”
陆百川心满意足的拿到了银子,沈安然一直充当吃瓜群众,见没了热闹可看,也连忙出了沈家。
“刚才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沈安然不禁夸赞着:“从我奶那里拿到银子不容易,方才她脸黑的可跟黑碳一般了。”
陆百川道:“往后沈家只会继续为难你,会把这件事归结在你身上,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沈安然哼哼两声:“我打算下昼去山上,你去不去?”
陆百川扔下一句话:“下昼我过去喊你。”
瞧着汉子远走的身影,安然扯了扯唇,陆百川性子确实别扭,不过他人不错,出手绝不含糊,像刚才杀鸡也算达到了目的……
回到自己的茅草屋,弟妹齐齐喊着她,泽哥儿道:“姐姐,你去什么地方了,刚才外面好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咕噜咕噜……
两小包子的肚子发出了可疑的声响。
沈安然一阵心疼,揉了揉小包子的脑袋:“姐姐不在你要照顾好茹姐儿,可以先吃些零嘴。”
说罢,安然洗洗手去了灶房。
取来买的两斤肉,利索的清洗干净,又切成了粗细均匀的肉条,将葱姜蒜放进肉里,加入适量的盐后,充分搅拌均匀。
对于酱油的短缺,安然总觉得这是个问题,日后总得想个办法解决,现在只能凑合着腌肉。
趁着这个空,安然煮了大米粥,待粥煮好了,这肉也就差不多腌成了。
将盆里放入面粉,又特意打了两个鸡蛋,把肉搅拌好就开始炸肉。
先放入一根肉条试试油温,见差不多了,再陆续放入剩下的肉条,炸制金黄后捞出,一盘美味也就成了。
沈安然见小包子不停的咽口水,分别给他们夹在了碗里:“赶紧吃吧,姐姐下昼得去山里一趟,肉条还有不少,饿了就再吃一些,等我回来再给你们做吃的。”
见小包子们吃的香,安然心里一阵满足。
吃过饭后,安然将采买的棉花跟棉布送到了翠花婶子那里,实在是繁事颇多,无暇亲自缝制,倒不如让婶子忙活一下,她大可以给婶子酬劳。
从翠花婶子哪里出来,沈安然一眼就瞧见了杵在家门口的汉子,汉子身形高大,不是陆百川还能是谁?
“怎么不进门?”沈安然开了口。
汉子道:“你弟妹说你不在,就出来等着了,走吧?”
“等我一下。”
沈安然急匆匆跑进屋里,片刻后背了个竹筐出来,竹筐里有她之前捣鼓的捕兽器,还有两包油纸包。
“这几日你下套子了没有?”
沈安然跟陆百川并肩而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安然特别聒噪,基本上都是她在碎碎念,汉子偶尔应一声就是好的了。
两人渐行渐远,浑然不知不远处有道目光正紧盯着他们,目光里搀着浓重的恨意,久久未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