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朱济躺在藤椅上,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狂喜。

大明朝末期的衰败,可谓是无数历史爱好者心中无法接受的痛,而大明战神的倒行逆施,无异于加速了这一过程。

今天,这“反明斗士”终于要认罪伏法,如何能叫人不兴奋!又过了半晌,小院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孩子,孩子你在吗?”

朱济侧耳仔细一听,立刻分辨出了这是两日未见的朱大叔,于是乎便赶紧上前开门:“呦,朱大叔,您怎么得空到我这来?”

他有些疑惑,按理说,这个节骨眼上朝中不是应该忙着呢吗?

“诶,孩子,咱这次来,可是带着公务的!”

朱祁钰微微一笑,多有欣慰之意,随后从腰间口袋内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布料:“皇上传下了旨意,要你主斩逆党首领朱祁镇!”

话音一落,朱济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能亲自送这个大祸害上路,可谓是人生一大幸事!他连忙准备跪拜接旨,朱祁钰却脸色怪异,一把将其扶住:“那个……皇上还有口谕,说你小子功高甚伟,可特许御前不跪!”

言罢,他还一脸得意的望着朱济,心说这下你还不乖乖谢恩?

“诶呦?这皇帝老儿真有眼光!”

谁知,朱济一听这话,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连连拍手,反而很是受用。

“你个臭小子!朕……真是好样的!”

朱祁钰脸色黑如锅底,本想笑骂几句,却险些没露了馅,只得堪堪改口。

“那当然,朱大叔,只要你听我的计策,保证升官发财,回头还能给我找个婶子!”

朱济嘿嘿直笑,正在兴头上的他甚至还开起了玩笑。

要说这朱大叔也是年纪一大把,可却从来没提及过家中夫人,莫非,还真是个老年单身狗?“你个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朱祁钰老脸一红,随即连连摆手:

“圣旨已经送到,朝中还有事,咱就先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二人很快告别。

朱济还好奇的打开圣旨看了看,发现没什么新奇的地方,便悻悻的丢在一旁。

眼看着时间日上三竿。

他本以为送走了朱大叔,就能安安稳稳的享受一下下午时光。

可没成想刚把眼睛闭上,就又传来了一阵急促敲门声:“朱公子,朱公子在吗?”

听着这中气十足的喊叫,他不禁觉得有些耳熟。

小心翼翼的透过门缝看了一眼,竟然是先前在他摊子上买肥皂的于谦!

“于大人,您怎么来了?”

朱济讪笑着打开门,双眼贼溜溜的四下打量。

现在这个关键阶段,于谦这个老顽固却找上门来,就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哼!朱公子,于某可是得知,皇上下令处死太上皇,还钦点了你作为主斩官!”

果不其然,于谦三步并作两步挤进院里,冷哼一声,立刻直奔主题。

“哦!于大人您说这事儿啊。”

朱济摊了摊手,故意装起了糊涂: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按大明律,谋逆当斩,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故作迷茫,打算先探探口风,搞明白了势头再对症下药。

“律……律法如此确是不假!”

于谦下意识的表示认同,但思来想去,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可太上皇曾是九五之尊,怎可推到午门外当众斩首?”

“这将皇家威严置于何地!”

于谦毕竟忠君体国,这时候搬出大义名分来压人。

闻听此言,朱济立刻明白这于谦是来求情的,不光不急,反而还得意的笑了起来:“常言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于大人向来以廉明公正著称,难道因为太上皇身份尊贵就能免去罪过吗?”

是啊,太上皇犯法难道就能免罪?

那天下还有没有道理王法?话一出口,于谦不禁一时语塞:“朱公子,我……那个……”

朱济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赶紧趁热打铁,又送上了一剂猛药:“朱祁镇好高骛远,宠信宦官,御驾亲征瓦剌。”

“不光五十万大军灰飞烟灭,栋梁官员殉国,葬送了几代人的积累,自身更是被掳去当了人质!”

说到这里,他不禁把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五十万啊!那是多少大明乡亲父老的好儿子,多少妇道人家的好丈夫!”

“若不是于大人您力挽狂澜,打胜了京城保卫战,咱大明就要亡在他手里了!”

朱济声如洪钟,就像一头愤怒的雄狮。

“朱公子,你说的这些……”

于谦的眼圈也不禁有些发红。

作为北京保卫战的指挥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年的残忍与艰辛,可谓是在刀尖上起舞。

若是稍有偏差,等待大明的就是亡国灭种!

“还有,他在瓦剌待了一年多,当今圣上临危受命,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国家拉回正轨。”

朱济不依不饶,继续开口补充:“可这个混账东西回来后,才消停了几天,竟然还发动叛乱,意图把大明再次拉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样罪大恶极之人,有何面目要皇家威严,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将心里的话都吐露出来,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于谦是个明事理的好官,只要说破了个中道理,他就绝不会再加阻拦。

“朱公子,你……你说得对!”

果不其然,只见他浑身颤抖,老泪纵横,回想起了大明历代帝王的种种:

“老朽苟活半生,竟不如小公子的见识,实在是无地自容,就此告辞。”

话毕,于谦深深施了一礼,转身便走,带着一种看穿世俗的决绝。

“于大人,可怜你如此力保,却不知这厮复辟之后第一个砍的就是你啊!”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朱济感慨的长叹一声。

就在于谦离去后没多久,小院的大门再次被敲响:“谁啊?”

朱济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天他这里算是热闹了。

“朱公子,孙太后派我来给您带个话。”

门外说话之人是个宫女,可没成想,她一见朱济,就好像见了鬼一般:“啊!你……你!!你是人是鬼!”

门外那位小宫女尖叫连连,捂着心口一脸惊吓往后退。

转眼人就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