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过裴老师也是，”钟苗苗将指甲剪丢进床头柜，“他要是喜欢你，干嘛不主动挑明呢。”
卫璃垂眼，失落地蜷起双腿。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
她下意识低头，发现是之前互换过微信号的于戎宪的助理发来的消息，问她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
看来，于戎宪还没有放弃。
她啧啧两声，随手答应了对方的邀请：“情场失意，职场得意，这句话果然有道理啊。”
钟苗苗茫然抬头：“怎么了？”
“有人要挖角我。”卫璃笑容里略带几分得意。
这事还是值得吹嘘一二的。
“啊？”钟苗苗诧异又欣喜，“那你答应了吗？”
“没有。”卫璃敛起笑意，“虽然条件很优厚，可是工作内容我觉得不太合适。”
“不是做编剧吗？”钟苗苗问。
卫璃没说是谁，简略解释了一下：“是给真人秀的明星做人设，事先安排好对话行为什么的。”
钟苗苗瞪大眼睛：“这也行？那我以前看的那些综艺节目……原来全是演的？”
“也不一定，毕竟不是谁都有演技的。”卫璃安慰道。
她不希望这点事影响到小徒弟看综艺的快乐。
钟苗苗想想也是，镇定下来，注意力回到重点上：“那不就等于给明星造假嘛，没什么意思，哪有写影视剧的剧本好玩。”
师父不去是对的！
卫璃深有同感地点头。
她打算明天晚上去跟于戎宪好好说清楚。
……
次日晚上。
裴鹤轻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一边系衬衣的扣子，一边从桌上拿起手机，按亮屏幕看了一眼。
屏幕上空空****，没有未读消息。
已经过去几天了。
裴鹤轻怀疑卫琢已经忘了他们约好的那件事。
他靠到床头，给卫琢发了一条信息，提醒道：“找到了吗？那幅画。”
网瘾少年卫琢很快回复：“哦哦，差点忘了，等我找找。”
果然。
裴鹤轻毫不意外地发了个笑脸过去。
过了大约一小时，对方传来一张介于速写和素描之间的画。
画面很干净，简单的黑白灰勾勒出一道侧影，低头垂眼，唇角挂着笑意。
看见它的第一眼，裴鹤轻就看出这是自己。
心口被什么撞了一下。
“找了半天才找到，原来没在高中课本里，夹小说里了。”卫琢解释自己花了这么长时间的原因。
裴鹤轻隔着屏幕，指尖在那幅画上抚过，看见这条消息，追问：“哪本小说？能拍给我看看吗？”
“咦，正好是《浪迹》哎，你们剧组是不是就在拍这个，真巧。”卫琢不知道他就是司雨蛟，大大咧咧地问，“拍啥？封面吗？”
这有什么好看的。
裴鹤轻直起身，指尖如飞：“不，你看看扉页，有没有签名，有的话拍给我。”
半分钟后，卫琢发来扉页的签名：“你怎么知道会有签名！我都不知道！这本书我姐可宝贝了，她要是在家，连碰都不让我碰。”
“那你给她放回原位吧，免得她回去发现被动过揍你。”裴鹤轻回复。
卫琢深以为然。
恭恭敬敬将书送回去，他又问：“你认识这副画上的人吗？”
“认识，这就是我，谢了。”
发完这句话，他无视卫琢的一串问号，退出微信，将手机扔到一边，抬手捂住了眼睛。
真是白吃那么多醋了。
意外发现卫璃所谓的“偶像”竟然是自己，裴鹤轻先是松了口气，继而，另一个困扰浮上心头。
最近这几个月的相处，他能够明显感觉到卫璃待自己与众不同，本以为会是两情相悦。
现在看来，她或许只是把自己当做偶像？
唇角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从未发现自己竟如此的……自作多情。
他沉默片刻，伸手将手机捞回来，打开通讯录，拨通一个号码。
漫长的等待后。
“喂？”程煜的声音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从听筒里冲出来，“老裴？说话啊！”
裴鹤轻皱着眉把手机拿远了些：“你能不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他是万万不可能拿着手机跟对方扯着嗓子互喊的，太没形象了。
“啧，”程煜也不知道听见没有，“你等会儿，我换个地方跟你说。”
过了十多秒，手机那头的音乐声小了下来，裴鹤轻勉为其难地将手机重新贴到耳边。
“干嘛？我刚勾搭上一个特漂亮的妹子，被你一通电话搅和了。”程煜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遗憾。
裴鹤轻没有丝毫打扰好友艳遇的愧疚，开门见山地道：“我刚刚发现一件事。”
听出他声音里的严肃，程煜也收敛了几分：“你说。”
裴鹤轻却沉默了。
几秒后，程煜喊：“喂？老裴？你还在吗？”
“我……”裴鹤轻清了清嗓子，直起身道，“我好像自作多情了。”
“什么？”程煜一愣，继而兴致盎然地追问，“你干了什么丢人的事？快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丢人倒不至于，”裴鹤轻捏捏眉心，“我一直以为她喜欢我，刚刚才发现，原来她只是把我当做偶像而已。”
程煜停顿几秒才不满地道：“老裴，你过分了啊，没有这么凡尔赛的。”
“没跟你开玩笑，她可能只是喜欢我的书，才一直对我与众不同。”裴鹤轻道。
喜欢作品和喜欢这个人，这两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谁啊？”程煜八卦兮兮地问，“你喜欢上你粉丝了？”
哟嚯。
裴鹤轻：“可以这么说。”
没说是谁。
“啧！还藏着掖着。”程煜嫌弃得很明显，不过还是设身处地地替他思考了一下，分析道，“你这个情况，完全没有愁的必要啊！”
“嗯？”
“你喜欢她是吧？那就去追呗，她喜不喜欢你很重要吗？”程煜对这个好友的迟钝简直绝望了，“难不成你追人之前，还得先确定对方喜欢你才行？那还追个屁。”
好像有点道理。
裴鹤轻陷入沉思。
见这头没动静了，程煜又道：“那就这样啊，我还得回去接着蹦迪呢，希望那个漂亮妹子还没走，不然你就欠我太多了我跟你说。”
“把小璇赔给你。”裴鹤轻不假思索地道。
程煜差点呛到：“别，别，女王陛下我可伺候不起，您饶了我吧。”
挂断电话，裴鹤轻若有所思地靠回床头，想了想，决定上网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以前的蛛丝马迹。
卫璃真的是自己的读者？
一来，如果是真的，那她这几个月来掩饰得未免也太好了。
二来，她为什么要瞒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