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软弱的一面,谁也不例外,唯一的区别只是人与人之间心智是否坚强的程度有所不同。有些人能一瞬间就从惊恐疯狂中走出来,有些人却永远走不出来。

又死了一个,最后两个上忍的表情可谓极其精彩,精彩至极,一人脸色发白,白中带着点青,青中泛紫,瞳孔已经扩散,面无表情,就像站着的一具尸体,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

没有人不怕死,从来没有过不怕死的人,谁都会珍惜自己的生命,忍者一样。另外一个忍者脸色也难看的很,偏过头,随手两道苦无,苦无上包括着引爆符。一枚的目标是那领头之人,另外一枚射向女忍者。到不是有所期望什么,那偷袭之人肯定得手之后早就离开,不会傻傻的在这里等着。

嘭嘭两声,又是一阵肉末雨,被爆炸的威力碾压成小块状的血肉被炸上了天,落下之后树林里沙沙一阵乱响。血,肉,骨头渣子,从天上落下,打在树叶上,不大的范围内充满了血腥味。

一颗破碎的眼珠子,从天空中落下,笔直的落在那了脸色苍白的上忍的脸上。黏糊糊的器官和钢针一样粗细的血管耷拉在脸上,挂着那大半颗眼珠,顺着苍白的脸向下滑,煞是恶心,让人反胃。

他忽然笑了,笑得阴森且恐怖,脸色泛起一丝红润,一手抓着已经滑到下巴上还带着和胡须一样血管的眼珠,看了一眼,毫不犹豫的塞进了嘴里,用力的咀嚼。还挂在唇外的血管,因为咀嚼而一翘一翘,只是微微想一下便让人觉得反胃。

另外一个上忍还算冷静,走了过去,用力抱住他,在他耳边大声的叫嚷着:“冷静一点,冷静!我们会活着,我们一定会活着!我们……一定会……活……”声音微弱了下去,甚至是他自己都不相信最后还会活着,死定了!没有了希望人变得开始沮丧起来,他松开了自己的双臂,一脸淡然的躺在了地上,目光深邃且有神的看着从树叶间隙中窜过的星光,脸上出现了怀念的神色。

在村子里,还有一个姑娘在等他的回归,如果不出意外,可能这次战斗结束之后,就要结婚了吧!真的很期待成为她的新郎,站在大家面前为她带上放置已久的戒指。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很粗鲁的撕开衣服,露出一个红色的绳子,绳子上拴着一个红色的小香袋,香袋口用黄色的丝线穿过,微微松开,一枚朴素但很喜庆的戒指从袋中滑出,落在了手上。

另外那人已经疯了,居然窜入草丛中,不到几秒就失去了声响,可能是死了吧!他脸上出现了一个笑容,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吃了黄连一般。隐约已经听见了脚步声,他知道是埋伏在这里的敌人来结束他,他却丝毫不在意,轻轻的抚摸着戒指,脑海中满是那个女人的身影,他还记得她追着她站在村外,脸上的焦急和担忧以及那深深的情意。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他笑了笑,将那枚简直重新塞进了小香袋中,包好,一把从自己的脖子上扯了下来。尽管知道会死,死现在已经不再可怕,只是想要把这个戒指送到她的手中,让她不要等着,重新找一户人家,最好是一个普通人,嫁了。

一滴晶莹剔透的**从眼角滑落,这就是命运和无奈,弱者的命运和弱者的无奈。

七夜的苦无上还挂着一线鲜红,站在了最后一名上忍的身边,俯视着他,笑了笑,无名指微微一抖,苦无画了一个圈之后被卡在之间,尖朝外,手微抬。

刚要了解最后一人时,躺在地上的上忍看着那个俯视着自己的黑影,直视着两道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如繁星的双眼,苦涩的笑了笑,道:“等一等,我临死前有一个愿望!”

七夜眉头微皱,随即舒展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按理来说不应该同意他,不过这是七夜第一次接受带对手死前的要求,既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次。

改变了一下嗓音,沙哑如破鼓的声音响起,“说”只有一个字,那躺在地上的忍者笑了,笑得很开心很解脱,伸手将手中的香袋向那黑影抛了过去,笑说道:“帮我把它交给夜怜香,她在村子门口等我,她长的很漂亮,很温……”

七夜没有让他多说,结果香袋摸了摸,持着苦无的手轻轻一划,鲜血就像绽放的喷泉,在黑夜中绽放生命最后一刹那的绚丽。

七夜深呼吸了几口气,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远处一颗树杈上,整个人就像在树间跳跃的猿猴一般敏捷,快速,只是转眼间就消失在密林里。

山顶上,七夜已经站在了水门的身边,水门很陌生的看了看七夜,摇了摇头,他一直关注着战场,害怕七夜出现意外。可……意外确实出现了,甚至让他震惊,七夜猎杀的机智和冷静,以及那毫无人情味的残酷,让水门也不禁的想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不喜争斗的七夜,到底谁才是他真正的一面。

“任务完成了。”水门说的很压抑,那种对死亡的压抑,他第一次觉得原来人的生命是这样的可贵与低贱,还有一丝丝对七夜残酷的反感。本身知道七夜做的并没有错,但是根本提不起一丝的性质,他从七夜的身上看见了大蛇丸的影子,虽然很淡,却非常的相像。

一阵微风吹来,吹佛起两人的长发,七夜站在山岩上舒展着自己的身体,闭着双眼,任凭微风的吹拂,笑了笑,叹了一声,道:“是啊,结束了,这个任务有奖金没?”

水门怔了怔,“没有吧,现在是战争,任务应该属于义务的。”

七夜睁开眼,眼中的残酷与冷静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随和与亲切的笑意,挠了挠后脑勺,看上去有些尴尬,说道:“那个……我身上只有一个铜子了,还有……我饿了。”

水门再次怔了几秒,随即大笑,这才是他所认识的七夜,那个嘻嘻哈哈什么事都懒的做的七夜,懒到如果不是因为吃饭要钱绝对不做任务的七夜。狠狠的拍了拍七夜瘦弱的肩膀,说:“看来你小子又犯老毛病了,我可怜的钱包,只好代木叶为你掏一笔任务赏金。”

七夜笑而不语,两人同时从山上跳了下去,隐约的,在风中,传来了水门的笑声。

两人离开之后迅速的回到了村子,将七夜的报告一丝不差的交了上去,其实对目前的局势来说,水门自身就可以处理任何一件无关于决定村子命运的大事。

影的位置一直悬挂着,木叶的金色闪光主持一个中忍的晋升并不过分,但水门和三忍,都同意把猿飞推到影的位置上,成为第三代火影。

一份报告放在了猿飞的面前,猿飞仔细的阅读了一遍,心中万分惊诧,整个报告就像一篇小说一样扣人心弦。其中对人性的分析与处理,更可以当作教科书,猿飞不由的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小说化任务的缔造者。

弱不禁风,瞬间猿飞就给七夜添上了这一条标语。的确,从七夜的外表上看谁都觉得七夜就像大名的公子一样,瘦弱的身体,白皙的皮肤,棕色的长发,剑眉星目,嘴唇微薄,鼻梁高挺,整一俊俏公子。可就是这个人所做的事,却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三忍也在,三忍此刻的年纪却也不大,除了纲手不到三十,自来也和大蛇丸都只有三十来岁,大蛇丸是十三年出生的,此刻已经是四十七年,整整三十四岁。

猿飞随手将那份水门的报告递给了自己最喜欢也是唯一的三个弟子,自来也看了几眼之后撇撇嘴,甩给了大蛇丸,大蛇丸只是看了两眼,眼神就渐渐发光,到最后读完时嗓子已经开始发出低沉的笑声。纲手推了一把,还沉浸在断死亡的悲痛中,大蛇丸重新放在了猿飞的桌子上。看了七夜两眼,眼中蛇一样的瞳孔微微收缩,大蛇丸发现,他找到了一个同类。舌尖伸出嘴唇,在干枯的唇上舔了舔,若无其事的坐回了座位上。

猿飞扫过几人的表情,沉吟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给了水门一个颜色,脸上浮现出亲切的笑容,说道:“恭喜你,森七夜,现在你已经是木叶上忍,随后水门会把忍术卷轴交给你,他会告诉你一切应该注意的。”

七夜微微欠了欠身,面无表情,或者说死板的表情一尘不变,没有丝毫惊喜或欢庆,只是那么站着。水门干笑了两声,扯了扯七夜的袖子,分别向四人请辞,之后拉着七夜离开。

当门在关闭的刹那,七夜回过头,目光和大蛇丸的目光在空中所接触,一种认同感油然而生,那是对同类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