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瞅了一眼时间,20.00,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被染红了,夕阳已经完全被遮住了,加里脱了上衣,径直走向天台,客厅里那台老式电视机正放着联邦议员约瑟夫为自己竞选总统的演讲,无外乎缩减军费支出改善民生一些喊了一遍又一遍的执政理念,厨房里的母亲正在洗碗,听见加里的脚步声只是问了句课业的问题,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也就专心的洗碗了。

家里住在顶层的好处就是,很容易就能霸占到整个天台,花费了一点小小的代价,再随便布置了下,这个不大的空间,就成了加里平时锻炼身体的地方,当然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丹果玩耍的城堡,通往天台的梯子是用铁焊制的,走在上面咯噔咯噔的响,一上来就看见丹果跑过来,伸出双臂。身体素质很是不错的加里,很轻松的就将丹果抱了起来,听着耳边一连串的叽叽渣渣,都是一些在丹果眼里很有意思的事情,加里的心思也慢慢的平静下来,陪丹果玩耍了会,母亲就叫丹果去洗漱了。

整个天台瞬间寂静下来,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丹特市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宁静,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偶尔有来往的人也是默默的赶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丹特市的夜生活可以说基本没有,或者说这一切都是政府刻意造成的,虽然一开始人们多少有点不适应,但是最后也就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节奏。白天的丹特市热闹,繁华,夜晚旦过了9点,路上的灯就会全

部关掉,整座城市就会完全被黑夜所吞没,寂静,荒凉,唯有天上的月亮散发出最后的一丝光明,只是不知道除了加里,这个城市还有多少人会在这个时间怔怔的盯着月亮出神。

不知道外面的月亮会不会更美呢,加里心里默默的想着。双臂向上完全伸展开,双脚并立,轻轻一跳双手抓住单杠后,腰肢一使力,加里就好像一根面条一样,慢慢的的**在单杠上,就这样一来一回的,当全身的肌肉完全随着摇摆而频率一致后,加里小臂瞬间向上一拉,同时整个腰臀顺着摆动的方向一提劲,整个身体就好比一根笔直的棍子,以加里的双手为支点,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圆弧,就在最高点的那一瞬间,加里双腿紧紧的闭在一起,整个身体笔直的立在单杠的正上方,双臂弯曲,伸直,就好像一根弹簧来回的收缩伸展。时间过的很快,就这样当丹果穿着睡衣跑上天台的时候,加里全身已经被汗珠打湿了。

加里,你的脸又红透了。身体微微往后一倾,顺势落地后,甩了下头上的汗珠,跟丹果击掌后,她便开心的去睡觉了,至于击掌这就是丹果与加里每天的晚安语了。

在天台上,又坐了一会,等到头部因为血液倒流的沉闷感消退后,加里草草洗漱了下,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上。

将书包打开,从书包里取出一卷医用绷带,这是加里这段时间老是受伤,母亲给他准备的。比划了下自己手掌的宽度,加里使劲扯下了长长的一段,拿出笔在最后面的边角处写下,首先,你手上的伤口是你自己划得,不用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你失忆了,这个等下丹果看到你手上的伤口的时候,你自然会得到答案,而后,手心里的钥匙是你书包的钥匙,现在不要打开它,拿好钥匙,看好书包确保没有人会打开它,像往常一样去上学,等到了学校,打开书包,在笔记本里有你要的答案,切记这之前不要打开,切记,相信我,就是相信你自己,因为我就是你,失忆前的你。

把剩下的绷带装回书包,又看了眼笔记本,将书包锁好,放在桌子上,找出刀片,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刀片由上而下,在左手手掌上留下了一道深浅适中,横贯整个手掌的伤口,轻轻的放平手掌,加里忍着疼痛,用绷带将手缠上两层以后,把钥匙平放进去,继续将绷带缠绕至最后绑住,将刀片放在了上衣口袋,关上灯,躺在**,想着明天自己应该会因为这种程度的伤口而引起足够的重视之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切故事都有其开始的地方,也许那一天很平常,甚至平淡的让人们都无法察觉到,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然而对加里来说,今天势必是让他无法忘记的一天,烙印在他生命的长河中,命运开始转向了另一条之流,这是一切的开端,传奇的开始,属于加里的传奇。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约而至,唤醒了整座熟睡的城市,贝夜街这座城市的一角通常情况下都会晚那么一会才会睁开朦胧的睡眼。阳光总是像杂草一般顽强而又坚韧的又一次穿透了窗帘的缝隙,刺射到了加里的小屋里。像往常一样,这个有着一头金发的少年,在身体碰触到阳光的那一瞬间,条件反射的皱了下眉头,而后睁开了双眼,淡蓝色的瞳孔浅浅的映射这个世界的光彩。不知道多年以后,加里还会不会记得这个早晨,世界有了不同,命运转向了另一条支流,咆哮着冲向了不可知之地。

手心有点刺痛,这是加里早上起来的第一感觉,有点迷茫的看着手上的绷带,被血染红了一部分,不自觉的握了一下手掌“这种感觉是划伤了么,可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手心处明显有东西咯着,又是什么”。加里轻轻的把绷带解开,一层一层的,当看到绷带的一角处有字迹的时候,全身不自然的一顿,然后加快了速度,把绷带解了下来,这过程中很显然的也发现了,被血浸红了的钥匙,看着手上的伤口,拿指头触碰了下,火辣辣的疼,应该是利器划伤的,加里心里这么判断着。

一个字一个字很认真的辨别了绷带上的字迹,“非常像我自己的笔迹,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如果一切是真的,那我这算是什么,自虐么,然后失忆”使劲甩了甩头,就好像要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出自己的脑袋。

“加里,过来吃饭了。”,回应了母亲一句,顺手把绷带扔进了垃圾桶,“可是如果不相信,那又该怎么解释这一切。”加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绷带又捡了出来,卷好随便抽了张纸一包装进了口袋。拿起钥匙,攥在右手里,走向了卫生间。

把钥匙和手上的伤口清理干净以后,看着手上的伤口,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闷闷的,让人非常烦躁,加里看着镜子里明显非常阴沉的脸,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摆出了和平时差不多的表情去和母亲以及丹果吃早餐。这中间跟丹果拍了个手,这是她的早安礼,丹果果然对加里手上的伤口感到很奇怪,随口敷衍了下,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就出门了。

外面的天气很好,空气的温度刚刚好,可是加里完全没有心思去感受这些,他感觉自己就快压抑不住了,这种烦躁的感觉就好像一头愤怒的怪兽栖息在心里,想找个地方发泄出来。不止一次的想用钥匙打开书包,但都在最后克制住了,加里明白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心底还是选择相信了这个诡异的解释,并且按照那上面所写的去行动了,而这一切也让他更加的愤怒。完全沉浸在愤怒的世界里的加里,一步步向着学校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块香蕉皮。

就好像按照剧本排演的一样,加里的步伐不偏不倚的正好踩到了香蕉皮,等加里意识到身体失去平衡的时候,他只来得及用手撑住了地面以至于不让头部受到伤害,感觉到左手的伤口被挣开了,有血液流了出来,加里完全没有动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天空,蓝色的天空,零散的几朵云彩,却恰好挡住了太阳,这真是小概率事件啊,加里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想着,出奇的心情反而慢慢平静了一些,一直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把口袋里的绷带拿出来,又一次裹在了手上,平整了一下上衣,摸了摸上衣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把刀片,瞬间,加里感觉背后一阵冰凉,一阵寒冷涌上心头“就是这个划伤了我的手么”。

“嗨,加里”,加里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上的刀片甩出去,然后赶紧装进了了裤子口袋,就好像如果别的看到他手中的刀片就会觉得是他自己把自己的手划破一样。加里回头看去,是班里的同学,叫作雷纳多的小胖子,“你的手怎么了,哦,快走,马上要迟到了。”加里恩了一声,和雷纳多并排往学校走去,路上答应将作业等会借给雷纳多抄,然后就是听雷纳多说了一路的废话。

坐在教室里,看着周围都在上早读的同学,加里悄悄的将书包的锁打开,把笔记本抽了出来,放到桌子上,把其他的书堆在一起挡住老师的视线。慢慢的翻开笔记本。

周一香蕉皮摔倒

映入眼前的第一行字,就让加里的心脏狠狠的收缩了一下,屏住呼吸,视线慢慢的下移周二丹特街,拐角处,香蕉皮,摔倒

周三8点左右,丹特街,拐角前行大概100米处,香蕉皮,摔倒

一丝凉气从脚底直冲上脑门,满脑子都是早上摔倒的那一幕,“香蕉皮,摔倒,手上的刀伤,这一切都在证明我身上的确发生了些我所不知道的可怕的事情。”,接着看下去,这是一封写给自己的信,一封署名为昨天的自己的信,信中所阐述的加里已经基本都相信了,不得不信,事实摆在眼前,至少目前加里接受了这个昨天的自己给出的解释。“被诅咒了么,这个世界真的有巫术么,是谁诅咒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要怎么做,已经持续10天了么,那么10天前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把本子轻轻的合上,放进书包里,趁着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一瞬间,将书包从窗户扔了出去,然后左手一扶窗沿一撑,双脚一蹬地,整个身体蜷在一起,紧接着右手一拉窗边,就看见加里整个人正好钻过窗户,横向穿了出来,捡起书包,一溜烟便冲出了校园。

这个点还很早,基本上路上还没有什么人,加里就这样慢慢的向后山走去,说是后山,是因为这座山正好坐落在城市的后方,其实原名是叫做巴尔山,至于为什么叫做巴尔山,这个加里就不得而知了。加里现在知道的就是,10天前自己像往常一样去后山训练体术,然后这之后的记忆就比较模糊了,所以加里打算先去后山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后山很少会有人去,是整个丹特市不说最荒凉的地方,但绝对是最没有人烟的地方,整座山可以说没有进去的路,但也可以说都是路,对丹特市的人们来说,想进山只有翻过去,没有现成的修葺好的路,之于从哪里开始翻,倒都是一样的。陡峭,荒芜就是这座山的正面给你的唯一感觉。虽然山里面的景色还不错,但是除了树就是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在加上进山难,没有几个人愿意为了看风景而去翻山。但是加里不同,性格有点孤僻的他,很喜欢山里的寂静,没有人打扰,可以肆无忌惮的沉浸在体术的世界里,对加里来说,这里是他的世界。

山很难爬,即使已经爬过了无数次,每一次还都是很累,只是往常虽然累但是心情很愉悦,而这次爬山的时候,加里的心情却是沉重的,于是就感觉这次翻山尤其的累,路途尤其的漫长。不知不觉太阳已经盖在了头顶的正上方,从山上刮下来的风,带着灰尘扑面打在加里的脸上。擦掉脸上的汗水,把嘴里的灰尘和口水一起吐掉,加里抬头看了眼山顶,大概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步伐不快却很稳健,每一步都好像迎合着心跳的节拍,缓慢而又有节奏的缩短着路途的距离。

站在山顶,看着山谷里的截然不同的景色,入眼尽是三三两两扎堆抱团的树木,相互遮掩着,高耸顶立,冠顶树,唯一的特点就是高,生长速度很快,主干大概有5米左右,然后开始向上分支,以各个分支为基点缀满圆叶,一堆一堆的形成一个个冠盖,冠盖之上会继续分支,如此反复,遮天蔽日。走在山谷里,很难感受到阳光,冠盖树下没有白天,只有黑夜,丝丝的清凉驱逐了加里身上的燥热,心情也渐渐的平复了一些,加里按着既定的路线,快速的奔向了自己平时所在的区域。

就在前方了,已经可以听到水流声了,加里放缓了脚步,有点紧张,他担心在这里不会有所发现,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可疑的地方,如果判断错误了,下一步要怎么做,加里完全没有头绪。“先过去看看,但愿能有所发现吧。”刚准备抬脚,前方有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在这里遇到过人,巧合么。”加里皱了下眉头,慢慢的弯下身子,脚步轻缓的慢慢的顺着声音的方向移了过去。

“特雷尔,东西在哪,你应该你要是耍花招,会有什么后果。”加里入目所及的是三个男人,两个男人是一伙的,说话的是其中的一个男人,看不清脸,大概1米6左右,看身体的轮廓感觉很瘦小,旁边站了个男人没有说话,同样看不清脸,大概1米8的样子,提了个跟身高差不多的包,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对面的男人应该就是叫特雷尔,加里没敢细看,瞄了一眼,就躲在树后面,悄悄的不敢发出声响。“那个小个子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嘶哑,让人一听就浑身不舒服,话里的意思,威胁的味道很重,应该是和另一个高个子一伙的,至于这个特雷尔估计是手上有对方想要的东西,应该就在他身上或者就藏在了这附近。该死的,这种情况好像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东西,我要是被发现了,很危险啊。”加里回头瞅了一下,感觉对方并没有看自己这个方向的位置,屏住呼吸,慢慢的准备退去。“就在那棵树下,我把它埋到那里了。”特雷尔指着旁边的一棵树说道。加里的心重骤然一紧,刚迈出去的脚,赶紧收了回来,紧紧的把整个身子贴在树后面,一动不动。“不会是这棵树吧,该死的,不会这么倒霉吧,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完了,就是这棵树。”加里不敢回头确认,右手慢慢的伸进口袋,捏住刀片,藏在手心里“我要怎么做,要攻击么,还是要逃跑,这个距离,根本来不及跑。”

加里心里非常慌张,虽然平时经常锻炼体术,但那只是一些锻炼身体的动作,舒展柔韧性,增加肌肉强度的,虽然也有一些格斗的动作,但那到底管不管用,加里可从来没有具体验证过,何况那个高个子男人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样子,脑子里面一片乱,加里的浑身都崩紧了。

“近了,已经非常近了,即使不去看也知道,就隔了一棵树,连一米都不到的距离。”加里已经明白这种距离逃跑那是奢望,如果被发现了期待对方放过他,那更是天大的笑话,这几个家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所以只能抢下物品,让对面投鼠忌器了“希望等会的物品容易被摧毁吧,要不然即使抢到了,也没用。”

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特雷尔慢慢的从土里将物品取了出来,“加西亚只眼,古代多戈王朝的桂冠只眼,也叫巨龙之眼,关于他的传说有很多,最富有**力的一个版本是,在它里面隐藏着第三遗迹的宝藏啊。”特雷尔缓缓的将包裹在加西亚只眼上的坯布揭开,刹那间,一片柔和的光芒照亮了这片区域,盯着手上这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夜明珠,特雷尔眼里一片的狂热,嘴里喃喃道“它真是太美了,加西亚之眼。”

“喂,特雷尔,拿过来。”一道嘶哑的声音,冷冰冰的打断了特雷尔的一切幻想,瞬间,一身冷汗,“好,好的”,特雷尔有点慌乱的答道。

“等一下,别动,扔过来。”小个子男人嘴角勾勒出一道诡秘的笑容,可惜加里看不到,如果他能看到或许他会毫不犹豫的冲出来抢走加西亚之眼,正因为他看不到,或者说,他的心性还是太弱小了,明知道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还是抱有侥幸心理,不够果断,以至于加里想到了可能窃取到一线生机的办法,却根本没有去实施,他根本不知道一旦小个子男人拿到了加西亚之眼,迎接他的只有死亡。

“要去抢么,还是等等,交易应该就要结束了,或许没有被发现,这样最好了,只要再等等,等他们离开,我就安全了。”躲在树后的加里如此祈祷着。忽然,加里浑身一冷,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身体完全僵硬了,没有办法动作。“被发现了么,这种恐惧感,这种压迫的感觉,就好像已经死过了一次一样。身体完全没有办法动弹,好像一动就会立刻死去。”加里在心底使劲的呐喊着“动啊,快动啊,快啊…”就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右手有了反应,加里努力控制着右手,使出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握住,十指连心,一股钻心的疼痛唤醒了大脑对身体的控制权,这是手心的刀片划烂了手指的刺痛感。

“呦,出来了么。”从树后出来的加里看着,眼前这个带着戏谑笑容的小个子男人,心底一凉,在加西亚之眼的照耀下,这个小个子男人眼里的残忍"chi luo"裸的冲击着加里的神经。

“我只是路过的。”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加里硬着头皮说道。

“是么。”从耳边传来的呼气声,是小个子男人。加里慢慢的转过有点僵硬的脖子,眼神里就像见了鬼一样,满是不可思议“他是怎么过来的,就一瞬间,人类怎么可能做到”

“知道么,我不喜欢仰着头和别人说话.”可怜的加里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根本就没听到对方到底说了什么,就被一脚踹了出去,中间不知道腾空飞了多少米,一直到撞到身后的一棵树才停了下来,背后的树已经从中间断开了,一些枝干插进了加里的身体里,只是一击加里的全身已经感觉要散架了,整个身子完全麻痹了,后背处插进来个一根枝干火辣辣的疼痛,没有一丝的力气,疼的忍不住想要嚎叫,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有一口一口的血在向外涌,大脑已经开始缺氧了,有点昏沉了,加里无意识的想要抬头,就又被一脚踩在头顶,压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可能是小个子觉得有些无趣吧,转身离开了,加里就这样趴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脚步慢慢消失在视线里,耳边传来的一些声音,是小个子男人的声音,可是具体说的什么,就完全已经听不清了,渐渐的就剩下加里一个人了,周围静悄悄的,身体已经不是很疼了,这是流血过多的征兆,肢体已经失去知觉了,加里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看着周围漆黑的一片,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不知道母亲和丹果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死后会不会被人发现,还是就在这里慢慢腐烂,越想越害怕,起初是害怕,渐渐的变成了难过,最后就全变成了愤怒,“为什么,为什么我身上会发生这些事情,为什么我就这么死去了,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要被诅咒,甚至就要这样死去,为什么我明明那么努力的学习,锻炼,只等着出人头地,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一股抑郁之气,一股滔天的愤怒积蓄在加里的胸膛,加里想要喊可是喊不出来,于是他更加的愤怒,乃至怨恨,让他明明已经没有了感觉的身体感觉到了疼痛,撕心裂肺的疼痛,这是心被千刀万剐的疼痛,在他就要死之前再一次体验到了疼痛,“哈,哈,哈”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哀嚎了出来,满心的怨恨好像都被发泄了出来,“我诅咒杀死我的人,诅咒那个诅咒我的人,诅咒我的命运,诅咒这个世界,诅咒所有的一切。”

加里这么想着,缓缓的闭上了眼,心跳停止了,这片树林再次恢复了宁静,而加里或许真的就要在这里渐渐的腐烂,成为滋养这片夜晚的养料了。

忽然有一个声音,在轻轻的低吟着,回**在这一片小小的区域,没有任何人听到,他是这样诉说着:

当黑夜笼罩大地,

当世界在腐朽,

当命运在咆哮,

当亚兰特的光辉不在,

当左伦丹的的众神死去,

而我,

从阴影中来,

将在黑夜里诞生,

在腐烂的尸体上缔造新的生命,

将命运之子钉死在世界的墓碑上,

从死亡中重生,

汲取世界的养料,

我以真名立下不朽的誓言,

黑夜将不朽,

死亡将永恒,

在崩溃的世界上将诞生新的秩序,

世界将传颂我的名字,

在孤独的神国里,

我将独自加冕,

我是掘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