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绵绵细雨笼罩在天地之间。

凛人带着三个弟子，准备离开。

他准备趁着草之国混乱之际，将鹿久三人练出来。

反正免费帮助木叶战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自己是绝对不会做的。

就在凛人师徒四人离开山洞的时候。

洞口，耳朵红彤彤的弥彦忽然冲了出来，顶着细雨追到凛人身后。

“臭...大叔！带...带...带上我吧！”

支支吾吾的童声响起，弥彦对着凛人，重重鞠躬。

他不傻。

或者说，能在草之国这个纷乱的地方生存下来，他是相当聪慧的。

他也曾躲在暗处装尸体偷看过忍者战斗。

相对于那些忍者之间苦无飞来飞去、火焰喷来喷去的战斗；

他本能觉得眼前这个怪大叔比自己见过的那些忍者要强太多了！

起码那些忍者没法做到瞬间出现在自己身后，揪住自己耳朵。

最关键的是，他能从凛人和他身后三个小鬼身上察觉到那种完全放松、游刃有余的感觉。

这一点，他从来没有从任何人身上感受过。

忍界战争，人人自危，时刻警惕四周是常态。

而眼前这个大叔，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

看着面前深深鞠躬的弥彦，凛人忍不住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有眼力，有胆色，脸皮厚，是个好苗子。

思忖片刻，凛人瞥了眼追到洞口的长门和小南，缓缓问道。

“你一个人？”

闻言，弥彦支起身子，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道：

“我们三个！”

听到这话，凛人摇了摇头，冷酷的拒绝了弥彦的请求。

“要是你一个人还行，但三个人就算了。”

说完，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带着鹿久三人就要离开。

这三个小鬼很可怜。

没爹没妈的同时，自己的命运也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如果可以，凛人其实挺愿意伸手拉一把的；

但！自己的训练，注定是痛苦而残酷的。

奈良鹿久、秋道丁座、山中亥一三个小鬼没有办法逃避，只能接受；

但弥彦三人不同，他们本就过得很苦了，完全没有必要折磨自己，给他们的生活增加负担！

如果是弥彦一个人，凛人或许会上前讲清楚自己训练的难度，给他选择的权力；

可他们有三个人，而且长门和小南完全就是一副跟着弥彦混的样子；

这意味着，弥彦的决定是他们三个人的决定！

这很不好！

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朋友，打着为朋友好的说法让朋友吃苦。

这很不好！

当然了，让梨衣学数学不算！

他受命于梨衣老娘，该揍就得揍！

要不是当初三天揍九顿，这丫头准走歪路。

......

摆了摆手，凛人带着鹿久三人走向远方，不见丝毫犹豫。

雨，还在下。

淅淅沥沥，流进衣服里，冰冷刺骨；

但他，早就习惯了。

看着凛人离去的背影，弥彦眼角缓缓耷拉下来。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着。

那三个小鬼，为什么能成为你的弟子，为什么我不能？

就因为我是孤儿吗？

就因为那三个小鬼是你们村子的吗？

孤儿就没有完成理想的权利吗？

失落...

看着怪大叔越走越远的冷酷背影，弥彦不知从哪得到的勇气，对着凛人吼了起来。

“难道孤儿就没有收留的权利了吗？！”

嘶哑的声音响彻四方，带着无比浓厚的绝望。

洞口，小南和长门看着弥彦缓缓跪倒的身影，猛地冲了出去，一把抱住弥彦。

远方，凛人冷酷到绝情的高大背影没有丝毫停顿，依旧大步向着远方走去。

洞口，自来也三人静静看着雨中恸哭的小鬼，心中思绪万千。

就在此时，纲手忍不住了，愤怒的声音猛然响起。

“住口，可恶的小鬼！你压根就不知道成为凛人弟子的痛苦！凭什么替你的同伴做决定！”

她和凛人一起教出了梨衣，手打，富岳三个弟子，知道凛人对自己的学生有多冷酷！

换做别人，永远无法理解这种冷酷。

但从头到尾都跟着凛人的纲手理解；

不仅如此，她甚至为凛人感到心痛。

这样一个将羁绊看的比命还重要的男人，居然能狠心到这种程度，将三个弟子扔在满是凶残成年忍者的战场上；

这个世道，太残酷了！

普通人，只有将狡诈、诡计、强大、残忍刻到骨头上，才有资格追求自己的理想。

凛人拼命压抑心中的温柔，用最残忍的手段训练学生！

就是为了让他们的未来没有后悔；

就是为了让他们在需要守护梦想的时候，可以挺身而出！

而不是捶打自己、跪地痛哭，仇恨痛恨自己的弱小！

后悔是最无用，也是最折磨人的情绪，这个老师在替自己的学生杀死这种情绪；

即便是最极端的手段；

即使最痛苦的人其实就是那个可悲的老师。

纲手绝对不允许别人污蔑、曲解凛人，即便对方是一个小鬼。

秀眉倒竖，纲手猛地出拳，一拳捶在一旁岩柱上。

轰！一声巨响。

岩柱倒塌崩碎，纲手愤怒的咆哮声响起。

“凛人的学生没有逃避的权力！

你羡慕鹿久三人，但你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痛苦！肉体和精神的折磨！极端的痛苦！

痛苦到了极限，你甚至会萌生杀死你师父的想法并为之行动！

你见过用幻术控制自己，然后在幻术中杀死老师，最后后悔惭愧痛苦到眼睛流血的人吗！

小鬼！你什么都不懂！”

看着拳头上青筋爆竖的纲手，自来也和大蛇丸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蛇丸面无表情的看着三个小鬼，沙哑而平淡的声音缓缓响起。

“杀了吧，乱世里的孤儿，死了比活着舒服！”

听到这话，自来也猛然咬住牙齿，伸手拦住就要上前的大蛇丸。

“不！我...我留下来照顾他们三个！”

说着，自来也义无反顾的走进雨中，来到弥彦三人面前。

看着抱成一团的三人，自来也扭头看向纲手和大蛇丸，轻声道：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命运安排我遇到这三个孩子！

而且...也算是...一点点恕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