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朝凤归尘消失的方向追去。
身后，忽然传来徐向竹跌落深渊的声音。
我脚步没有停顿。
他那种叛徒，死有余辜。
打开灵识，我一路搜寻凤归尘气息。
一直到进到魔窟。
才感觉到他的气息逐渐强烈起来。
魔窟再往下面是处石洞。
石洞里面有一尊蒙脸神像。
顺着洞穴进去，越往里面走，灼热感越加强烈。
直到眼前出现一片冒着岩浆的深坑。
深坑上面漂浮着一块血红色珠子。
珠子散发着红光，熠熠生辉。
好熟悉的气息。
这是？
凤归尘的内丹？
我不太确定。
随手用灵气化成一只大手过去拿那珠子。
不想那珠子感应到我的灵气后，径直朝我飞来。
我心下一喜，伸手就去接。
“啊！”
烫！
火烧般疼痛传来。
我手差点被烧废。
盯着飘在我跟前的血红珠子，我再也不敢贸然伸手去拿。
它却围着我转开了圈。
忽上忽下地转。
好像在嗅我身上的气息似的。
看不出来这东西它还成精了。
我在琢磨怎么把它拿走，不知道它在琢磨什么。
我稍微动一下，它紧跟着我动一下。
就好像我生怕不要它似的。
真是像极了凤归尘的赖皮劲。
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转身朝外面走去，那珠子还真跟着我朝外面飘，紧跟着我身后。
我走得快，它也快。
我慢，它也慢。
还挺有灵气。
然后，我带着它离开了魔窟。
再重新放出灵识去找凤归尘，我发现，怎么都搜不到他气息了。
坏了。
早知道就该拦着徐向竹自杀，好让他给带路。
现在怎么办？
难道那魔尊带着凤归尘离开了这里？
这想法刚冒出来。
一直跟着我的珠子，突然朝深渊飘去。
我急忙去追。
这珠子极有可能是凤归尘的内丹，我可不能让它给跑了。
可它朝深渊里面飞了下去。
我拦都拦不住。
追到深渊边上，眼看着珠子消失在火焰里。
我一咬牙刚要准备跳下去。
两道黑影却出现在深渊里，打得不可开交。
其中一道黑影将另外一道黑影击落下去，那黑影一身绯色衣衫。
是凤归尘。
被踹下去的是凤归尘。
我心在这一瞬间，痛到窒息。
不管不顾地跳了下去，“凤归尘…”
没想到却被另一道迅速窜了上来的黑影给拎了上来。
我心底发狠，忍着揪心的痛，祭出灼华迎了上去，兜头将对方从空中逼到地上。
但我显然高估了自己能力。
那人随手一掌，便将我击退数十米。
让我一下子从失去凤归尘的痛苦中醒悟过来。
我擦去唇角血迹，低垂着眼眸。
轻喊一声“师尊…”
对方手下动作顿了顿。
露在面具外面的那双眼睛闪过一丝杀意。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心底却是冷到极致“果然是你。”
若说我之前不确定是不是他，那现在我确定了。
魔尊就是我曾经的师尊。
带我入玄门，踏入修仙界的师父。
“是为师又如何，你毁了为师最疼爱的徒弟，我没去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送上了门来，今日我便亲手杀了你为暨白报仇。”
他的话句句冷到了骨子里。
不带一丝感情。
但同样，千年前我也对他失去了所有的敬畏之心。
我缓缓抬起灼华，“刚好，我也要杀了你为我的爱人报仇，魔尊”
他微微眯眼，怔愣一下，“好、好、好，沈柚一你当真是没有心的，为师怎的教出你这种白眼狼。”
“没有心？你有过吗？你要杀我为你儿子报仇，还不兴我为我男人报仇？”
我握紧灼华，不想再跟他废话，我们的师徒情分已经在千年前，他一心偏帮焦暨白时，结束了。
后面我得到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靠拼上自己的命得来的。
“你竟然知道暨白是我儿”
魔尊周身魔气弥漫，语气愈发冷了。
嗡！
我递出灼华，发出轻鸣声。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
我没有手下留情，拼尽一生所学，招招取他性命。
道天奇，我曾经的师尊。
他修为比我高，哪怕我拼尽全力，还是被他吊打。
直到我的法器被他毁掉，他死死掐住我喉咙。
宛如淬了冰的声音吐出一句话，“去给暨白陪葬吧！”
我笑了，笑得凄凉又无力。
呼吸艰难的断断续续道：“你终于承认焦暨白是你的儿子了吧！”
“闭嘴”
他恼羞成怒了
情绪发生明显变化。
显然是我的话戳穿了他的所有掩饰。
“千年前、前，我、我就、就知道了。”
呵呵！
当时我还小，只觉得师父为什么喜欢焦暨白而不喜欢我。
明明我那么努力，修为跟天资都是最好的，师父却只喜欢焦暨白。
后来有一次，我跟焦暨白下山历练，无意间中了邪魔的道，被对方抓了。
师尊赶来救我们。
他以为我们都中了妖魔的迷幻术，昏迷不醒。
他一时情急喊漏了嘴。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师尊那么疼爱焦暨白。
他的亲生儿子，他能不疼爱吗？
“你当真是该死，聪明的人不该活这么久。”
这话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可见他真的很恨我。
我却还在笑，喉咙很痛，眼睛很胀。
可我却有种解脱的快感。
凤归尘等我，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还知道，你、你始乱终弃，抛弃了、了焦暨白母亲…”
我继续刺激他。
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只想让他震怒，然后给我一个痛快。
砰！
我被他狠狠甩了出去。
身体撞到数棵树后的瞬间，我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
痛
是我现在唯一的感觉。
身体痛，喉咙痛，心更痛。
凤归尘，我怕是为你报不了仇了，只愿来世，还能让我再遇到你。
我尝试着爬起来。
结果都是徒劳，鲜血从我口中溢出。
唔！
不等我缓过来。
魔尊强大的周身魔气压制得我根本动弹不得，任由他揪起我再次摔出去。
这一次，我在被摔出去的瞬间，猛得调动周身灵气，让自己转了个方向，朝深渊坠落。
死，我也想跟凤归尘死在一处。
哪怕是化成灰，但愿我们的骨灰也能落在一起。
忽然
一声高亢有力，摄人魂魄的啼鸣声，响彻整个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