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和你的话，曜霆会相信谁呢？”
伊露说话从容自信，在婉芝面前更像是在炫耀着自己和霍曜霆非同寻常的关系一般，她很少在别的女人面前这般说话，是因为她觉得，对霍曜霆来说，那些都是流水，而她伊露是铁打的。
只是今天，面对婉芝的质问，她居然按捺不住想压制她的心。
“伊小姐对自己跟霍曜霆之间的感情就这么有信心？你凭什么觉得霍曜霆宁肯信你也不信自己选择的妻子？”婉芝回应地从容不迫，举手投足间的气场，早已不是伊露最初认识的那个恬淡沉静的女人。
伊露立刻反唇相讥：“那你觉得曜霆会相信你说的是我把你反锁在二楼的包厢里妄图烧死你这种言论？”
“你跟霍曜霆认识这么多年，你很清楚，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糊弄的。”
“陆小姐，谢谢你提醒，我很相信我跟曜霆的感情，就算没有爱情，也在爱情之上，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的。”伊露已经撕下伪装，此刻收起了笑脸，对婉芝也全然都是厌恶。
但婉芝并不在乎：“既然你这么相信你和霍曜霆的感情，何必还旁敲侧击地来我这里打听甄妮的事情？是因为霍曜霆从未在你面前提起，还是因为他藏得实在太好你根本无从找起？”
伊露眯了眯眼，看不惯婉芝这副气定神闲，仿佛什么难听的话都刺激不到她似的。
“陆婉芝，你心里也明明对甄妮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在意的要死，何必还在这里装腔作势？”
“是宋美戚想知道甄妮的下落，还是你想知道？”婉芝根本不接她的话，自顾自地问道。
只见伊露冷哼一声，上前靠近婉芝一步：“陆婉芝，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霍曜霆虽然厉害，可也架不住别人的轮番轰炸，做人要圆滑，站错队的后果可不简单。”
“你这是威胁还是忠告？”
伊露沉声一笑：“我这是善意的提醒。”
“所以你选择两边都不得罪，既站霍曜霆的队，也站宋美戚的队？恕我直言伊小姐，这不是聪明，这是墙头草。”
伊露脸色已经不善，碍于这样的场合，加上面对的又是陆婉芝，自然不好发作。
“陆小姐，有朝一日，这个甄妮恐怕也会成为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你好自为之。”
伊露优雅地笑着，转身走向热闹的另一边。
婉芝收起笑意，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屏幕上的通话仍在继续，她毫不犹豫地按下挂机键，从路过的服务生手里拿了杯香槟。
这场合，热闹是她们的，她本就是被有目的带来的。
宋美戚和伊露和十分在意这个甄妮，婉芝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猛地一个哆嗦，握着手背的手指僵住。
不可能……吧……
……
“发作的时候越来越少，不过用药剂量越来越大，这对她的身体机能会造成一定伤害。”傅齐声收起听诊器，对一旁的霍曜霆提醒道。
霍曜霆手里转着手机，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对傅齐声的话置若罔闻。
傅齐声收好东西，佯装无意地问道：“你藏了这么多年，突然被曝光了，就没什么补救措施？”
“已经曝光了的事情，我再亡羊补牢就显得有些刻意了。”霍曜霆起身，看都没看**熟睡的女人一眼，径自带着傅齐声出了地窖。
“不换个地方吗？你不怕陆婉芝找过来？”
霍曜霆摇着头轻笑：“她若是真的找来就好了。”
傅齐声差异地看向霍曜霆，刚才这话里，似乎别有深意：“她知道这件事后没有跟你闹？”
“你知道，有些女人就是太能折腾，不闹个满城皆知不罢休，有些女人又自以为的知进退识大体，陆婉芝呢，恰好就是第二种。”
傅齐声毫不掩饰地揶揄道：“可是我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对于她的识大体并不买账？”
霍曜霆接过韩俊递来的咖啡转手给了傅齐声，冷瞥他一眼：“你被爆出和别的女人约会，而你的女朋友对此反应冷淡，甚至不闻不问，你觉得这是正常的男女关系？”
傅齐声喝了口咖啡，忽然觉得身心愉悦：“看来你们不是合约夫妻啊。”
霍曜霆蓦地停下脚步。
傅齐声无辜地摆手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去问问，大部分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你不觉得你们太相敬如宾了吗？你和陆婉芝在一起的时候，我可没看出你们对彼此的欲望。”
“这是尊重。”
“所以你才会自己憋着跟自己怄气，导致脾气越来越差。”傅齐声欢愉地举起咖啡表示对他的感谢，大肆肆坐进霍曜霆的车子。
霍曜霆沉着脸将他送回医院。
“话说回来，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甄妮？身为她的医生，我可不想我亲自医治的病人又被你毁于一旦。”傅齐声收起玩笑脸，正经地和霍曜霆说道。
“毁掉她的不是我。”
“可你不能否认，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功不可没。”
霍曜霆耸了耸肩没说话，算是默认。
快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两人同时看见了等在医院门口双手抄在外套口袋里用脚无聊地在地上划着圈圈的婉芝，傅齐声吹了声口哨，看好戏似的看向身侧的霍曜霆。
霍曜霆泊好车，看着傅齐声下车，自己则坐在远处没动。
婉芝也看见了他，傅齐声从他的车里下来，依旧是一派温文，她原本来找傅齐声是很放松的，可这会儿看到霍曜霆，不由地又紧张起来。
傅齐声走到她面前，礼貌地笑问：“是来找我的吗？”
婉芝迟疑地点了点头，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霍曜霆把车停在那里熄了火，没有要走的意思。
傅齐声看出了她的顾虑，虚揽一下她的肩膀，说：“进去慢慢说。”
婉芝忙推辞，摇头说：“不了，傅医生，我来找你，只是想了解一下关于甄妮的情况。”
傅齐声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毕竟陆婉芝会主动找他，不外乎也只是这么一个原因。
“陆小姐，你知道的，我能告诉你的，也就是你早已经从八卦新闻上看到的那些，其余的作为医生，对于病人的隐私，我无可奉告。”
“她的病很严重吗？严重到无法独立思考？”婉芝全然不顾傅齐声隐晦的拒绝，兀自问道。
傅齐声闻言失笑：“陆小姐，对于一个精神分裂患者来说，独立思考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
“是吗……也就是说谁都有可能影响到她的判断……”婉芝低头喃喃自语地说着。
“陆小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不妨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你，当然，除了泄露病人的隐私。”
“不用了傅医生，是我不该来找你让你为难，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谢谢你。”婉芝笑得有些牵强，正要走时，又被傅齐声叫住。
“陆小姐，白薇近来怎么样？”
婉芝怔了怔，白薇？
“实不相瞒，我觉得白小姐人很有趣，如果做朋友的话应当挺有意思。”傅齐声的这个解释连自己听着都有些奇葩，可婉芝一副了然的表情。
“傅医生，白薇曾被人伤过，所以不轻易谈感情。”她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十分隐晦了。
“谢谢你的提醒。”
婉芝踌躇了片刻，还是慢吞吞地走向霍曜霆的车边，自从那晚之后他们似乎一直处于冷战状态，她一直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可在霍曜霆面前，所谓理智都**然无存，有时候的口不择言也懊恼不已，可她从不后悔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霍曜霆打开车窗，冷冷地说道：“需要我请你上车？”
婉芝叹了口气，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中午的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跟伊露在一起？”
“宋美戚去画廊找我，把我带去了她们的聚会，伊露也在那里，真巧对不对？”她冲他眨了眨眼，像一只天真无邪的小白兔。
“就为了让我知道你们那些无聊的对话？”霍曜霆显然对婉芝的那通电话有些嗤之以鼻，或许对他来说，伊露的那些话早在意料之中。
婉芝垂下眸子，把玩着手上的戒指，说：“你觉得无聊吗？我觉得很有趣呢？一个伊露，一个甄妮，霍曜霆，还有没有第三个第四个？你的红颜知己未免有些多。”
“陆婉芝，你不是不在乎吗？”
“至少让我有些心理准备，不至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怼的无言以对，毕竟我也顶着霍太太的名头，在外面被人怼的没有还口之力丢的也是你的脸。”
霍曜霆眉梢微微一松，嗤笑一声：“你还知道自己是霍太太？我还以为你骄傲的压根不在意什么霍太太的名头。”
“这么好的保护伞，不用岂不是太可惜？”
霍曜霆忽然伸手扶住婉芝的头，俯身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毫不怜香惜玉。
婉芝吃痛，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婉芝，这是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