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刚进咖啡馆，就被服务生拽住了，服务生朝里面的努了努嘴：“陆小姐好像今天心情不好，在里面喝醉了。”
“喝咖啡也能喝醉？”
“她自己带了酒来。”
白薇蹙起眉头，望向里面，婉芝扒在桌上，手边全是喝空了的啤酒瓶。还未走近，扑鼻的酒精味就迎面而来，白薇推了推婉芝，婉芝慢悠悠地抬起头来看着她。
“还没醉死过去啊？我还以为你醉死过去了，怎么了又？居然买醉，你很久没有这样了吧？”白薇想起来，自从婉芝回来后，唯有知道霍启迪和陆晚霞的事情时才借酒消愁过。
婉芝坐起身体，虽然喝了很多，但头脑却异常清醒，她伸了个懒腰，靠向身后的椅背。
白薇招呼服务生把桌面理清之后，才坐正了盘问婉芝：“说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婉芝酒喝得多了，有些头疼，眯着眼睛声音不稳地说道：“今天有个女人来向我叫嚣，说她是霍曜霆未来的妻子。”
“什么？”白薇大吃一惊，还有这样的事情？“是什么女人？霍曜霆知道吗？”
“把我不认识她，但她胸有成竹，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难道是霍曜霆在外面的女人？”白薇旋即立刻摇了摇头否定，“不可能，霍曜霆现在安安分分的，以前以为跟甄妮有一腿，现在知道只是把甄妮当做妹妹疼而已，况且也没有哪个女人敢到你面前来叫嚣啊，万一被霍曜霆知道了，岂不是触怒了他？”
“看她的样子，倒是十分有自信，恐怕是后面有人撑腰。”婉芝的整张脸红通通的，饶是如此，脑袋还是十分清醒，知道那个女人既然敢这么来到自己面前叫嚣，必然有人在背后教唆，否则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公然跟她宣战。
“这个女人是谁知道吗？”
“好像叫韩佳佳，我问过韩俊。”
韩佳佳走了没一会儿，婉芝就按耐不住，一个电话拨通了韩俊的电话，没想到韩佳佳是从霍曜霆那边过来的，而韩佳佳这个名字也是韩俊告诉她的。
“韩佳佳？”白薇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说是佳乐食品的千金小姐。”
听婉芝这么也说，白薇才猛然间记起来，这个韩佳佳可不就是那个总是端着高傲地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吗？她怎么会跟婉芝扯上的？
“等等，你说，她说她是霍曜霆未来的妻子？”
婉芝重重地点了点头，脑袋昏昏沉沉的，恨不得当下就闭上眼睛，可真的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又都是韩佳佳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她是霍曜霆未来的妻子，那你是什么？难不成霍曜霆还打算一个季度换一个老婆不成？”
婉芝放在手边的手机震动起来，白薇一看，是霍曜霆的来电。
“霍曜霆来电话了，你接还是不接？”她碰了碰婉芝的胳膊，婉芝难受地躲了过去，侧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屏幕黑了下去，白薇点开来，才发现已经有好几个来电，都是霍曜霆打来的，她刚想放回去，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依然是霍曜霆。
白薇看了眼似乎已经睡过去了的婉芝，拿起手机出了咖啡馆的门。
“婉芝喝醉了，你来把她接走。”白薇接起电话，不等他开口，立马说道。
可话一说完，再听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白薇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在应酬。
“她现在情况如何？”霍曜霆大概是走到了一处静辟处，电话里突然安静下来。
白薇看了眼睡倒在椅子上的婉芝，说：“一点都不好，自己给自己喝趴下了。韩佳佳究竟是什么鬼？什么时候变成你未来的妻子呢？那婉芝是你现在的妻子？你过去的妻子又是谁啊？”
“你替我照看好她，我现在马上过来。”
不等白薇回话，霍曜霆动作迅速地挂了电话。
那头的应酬还在继续，霍曜霆看了眼包厢里打的火热的这些人，转身走了，等在车里的韩俊以为是应酬结束了，刚要开车门请他上车，就被霍曜霆按住了肩膀。
“你起替我挡几杯，我现在去接婉芝。”
“霍先生是刚从包厢里出来的？还没有结束？”
霍曜霆敛了敛眉，韩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
“有什么事及时打电话给我，不必自己一个人硬撑。”
“是。”
到了咖啡馆，见白薇已经把婉芝弄到了沙发上躺平睡好，她一个人占了一长排的位置，霍曜霆不由放慢了脚步，静静地朝她走去，走到半路却忽然杀出来一个白薇，白薇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谈一谈，霍曜霆只能跟着她往外走。
“韩佳佳是什么情况？”
霍曜霆早就猜到白薇会问韩佳佳，就算她不问，婉芝也会问。
“就是你知道的情况，她对我说，她是我未来的妻子，连我都觉得莫名其妙。”霍曜霆摊手耸了耸肩。
白薇却将信将疑，不，她显然不太相信霍曜霆的话，仔细端详着他：“你会不知道？我刚查过，这个韩佳佳刚回国没多久，是佳乐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无缘无故跟你扯上关系？”
“不瞒你说白小姐，我也很想知道，不妨你再替我深入调查一下？”霍曜霆一脸诚恳地说道。
白薇有种自己被戏弄了的感觉，拉下脸来：“霍曜霆，如果不是你今天惹婉芝不开心让她借酒消愁，你以为我懒得管你这些闲事吗？你们霍家的戏可真足，一出接着一出，还能不能消停一点了？”
“我说的是真的，你要不要行行好，再深入调查一下韩佳佳？”
白薇冷不丁地被霍曜霆这句话说愣了，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不知道韩佳佳的底细？还是故意在她面前这么说故意转移话题？
“她是老太太派来的，老太太答应了她母亲我和她的婚事，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霍曜霆简单地将目前复杂的情况介绍了一番，这么一说，白薇似乎有些懂了。
“韩佳佳的母亲怎么想的？对方是个有老婆的她也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白薇不可思议地说着，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等等，韩佳佳要是想嫁给你，首先你得和婉芝离婚……难道老太太的目的是想让你离婚？”
“她的目的不是让我离婚，而是要用任何事缠住我，让我焦头烂额，无暇分心去顾及其他的另一些事。”霍曜霆接过她的话茬，“所以我才说，你可以再深入调查一下，我的人，他们一定会有十足的防备。”
白薇懂了他的意思，面色蓦地凝重起来。
“你们家老太太也真是够险恶的，一边不承认你这个孙子，一边又给你订什么婚约，真是又当又立，你究竟要给她面子到什么时候？现在这种一退再退的做事风格真不像是你霍曜霆的做事风格。”
霍曜霆抿嘴一笑：“一退再退才会让他们觉得我已经退无可退，一个手上没有了底牌的人是最容易对付的人。”
他说完，回身进了咖啡馆。
白薇愣在了原地，一个手上没有了底牌的人才是最容易对付的人……所以他现在的示弱……只是演给别人看的吗？等别人亮出了所有的底牌，才会忽然发现他才是那个藏住了所有底牌深藏不露的那一个？
她有些看不懂霍曜霆，可如今这么不像是他的做事风格，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霍曜霆弯腰将婉芝抱进怀里，婉芝似乎突然腾空有那么些不舒服，睁眼看了一眼，迷迷糊糊间她好像看到了霍曜霆的脸，旋即用力揉了揉眼睛，继续闭上睡觉，一定是看错看，霍曜霆怎么会在这里……
可是双手却下意识地圈紧了他的脖子，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霍曜霆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他将婉芝小心翼翼地放到副驾驶座的位置，悉心替她扣上了安全带，白薇全程都看在眼里，又觉得霍曜霆对婉芝的感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可有时候他又让人看不懂，总觉得在这张面具背后，还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霍曜霆。
她认识他很多年，一直以来居然都有这种感觉，且挥之不去。
“霍曜霆，你要是有一天真的对不起婉芝，我不会放过你的，虽然我这种威胁，你可能压根不会看在眼里。”
就在霍曜霆将要上车的时候，白薇忽然说道。
霍曜霆的动作顿了顿，忽而笑了：“白薇，你还是不相信我是吗？哦不，或许你从来也没有相信过我。”
白薇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像是在传达什么讯息一般，但是蓦地，又转身走了。
夜色里，霍曜霆坐在车里，身边的女人醉地昏昏欲睡，嘴巴却吧唧吧唧地动着。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酒精的挥发让她的脸颊滚烫，他摇了摇头，发动引擎，车子猛地冲进了夜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