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有这样的事?

孟少恒本来也不是真心想哄叶定宜,不过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

没想到,原来就是她害了他儿子!

他脸色瞬间难看至极,“夫人,娘说的是真的吗?”

“你为什么要给娘出这样的主意,本来长公主当时就大怒,这话不是摆明了火上浇油?”

“她一定以为,是我们大人指使澈儿逗她孙女的狗,才害她孙女伤了脸的。”

“只要她孙女伤了脸,不能高嫁了,她便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把孙女许给澈儿了……”

越说越气,都近乎咆哮了,“难怪长公主会下这样的狠手!”

“是我也要气疯了,癞蛤蟆为了吃到自家的天鹅肉,都不惜公然恶毒下作的算计了,谁能不气疯?”

“叶定宜,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叶定宜冷眼等孟少恒咆哮完了。

方捂着胸口难以置信的看向郭氏,“母亲……太夫人,我什么时候给你出主意,让澈儿娶长公主的孙女了?”

“不是你哭着让我想办法,我说我想不出。”

“然后再小声说了一句,要是差不多的人家,还可以求娶人家姑娘,负责一辈子。可咱们家明显差太远,根本够不上吗?”

“我原话就是这样,一字不差,我敢发毒誓。”

说着惨笑看向孟少恒,“侯爷,如果这话就是我给太夫人出的主意。”

“如果就凭这话,就给我定了罪,那我无话可说!”

孟少恒不由一怔。

下一瞬已看向郭氏,“娘,夫人的原话真是这样吗?”

如果夫人的原话真是这样,那何止没有错,甚至还是在提醒母亲,不要犯糊涂,不要乱说话。

毕竟人在焦急的状态下,是真可能什么话都说得出,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夫人明显是太了解母亲了,在未雨绸缪!

郭氏没好气,“是,她的确这样说的。”

“但要不是她这样说提醒了我,我又怎样会往那上面想?”

“自然也就不会对着长公主说出来,不会惹得长公主更生气了。”

“所以都是她的错,都是她害了澈儿!”

叶定宜惨白着脸,已是心灰意冷,“侯爷,你还是给我休书吧,心真的彻底寒透了。”

“也终于明白,原来太夫人从来没喜欢过我。”

“所以才会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都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我……我还是走吧……”

孟少恒的愧疚便又添了两分,“夫人放心,我不会再委屈你了。”

“娘,我明白你的心思。怕我怪你,怕澈儿醒来、乃至长大后,也会怪你。”

“所以就想把错都推到夫人头上,你就什么错都没有了,对吗?”

“可事实摆在眼前,的确是你说错了话,才会火上浇油弄得这么严重。最先也的确是你说带了澈儿一起去的,这点你也没法否认吧?”

郭氏气急,“你不同意,我能带他一起去吗?还不是你也想他去。”

“我也不是怕你们怪我,我当娘、当祖母的,怎么着都是长辈,都得孝顺我,我有什么可怕?”

“何况错的又不是我,错的明明是她叶定宜!”

又骂叶定宜,“既然你说你不是羊角风,那你当时就是装的了?”

“好把自己先摘干净,把我和澈儿留下承受长公主的滔天怒火。”

“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澈儿再怎么着也叫你一声母亲,你当得起吗?”

“你当然当不起,人家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去死都不皱一下眉头。你倒好,跑得比谁都快,你嫌他不是亲生,打心眼儿容不下他就直说!”

叶定宜红了眼睛,“我绝不是装的,我同样可以发毒誓,太夫人这话真的过了。”

“但我确实也有错。我不该关心则乱,把自己先急倒下。”

“我怎么着都该撑住,然后挡到澈儿面前,代替他承受一切惩罚的。”

“不管是伤脸还是断腿,只要我们这边已经有人受过。长公主的气自然消了,也自然不会再非要惩罚澈儿……”

说到这里,忍不住抽泣起来,“反正我也快二十的人了,不敢说该经过的都经过,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

“至少,总不像澈儿大好的人生才刚开始,还有无限可能。”

“我真不该急倒下,该无论如何都留下以身相代的……侯爷就给我休书吧,我哪还有脸见澈儿!”

郭氏不等叶定宜话音落下。

已冷笑,“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照你的意思,我当时就该挡到澈儿前面,替他承受一切惩罚。”

“反正我也老了,毁容也好,断腿也好,都无所谓了。不然就是不够关心他,不够在乎他了?”

“你这贱人休想挑拨我们母子和祖孙之间的关系!恒儿,你也听见了,还不休她么?”

孟少恒不悦蹙眉,“母亲再说休不休的,可别怪儿子不客气了。”

“夫人没有任何错失,反而对这个家尽心尽力,既有功劳也有苦劳。”

“同样的话我绝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夫人用得着挑拨吗?

只要自家这方肯有人以身相代,相信长公主也不会再揪着澈儿不放。

结果夫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才养了澈儿一个多月的人,都肯为了澈儿牺牲。

嫡亲的祖母却反倒诸多借口推诿,生怕伤到她自己。

甩起黑锅来也是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明摆着的事实还用得着挑拨呢!

孟少恒说完,看向叶定宜,“夫人,要不你先回去歇着吧?我晚些时候过去看你。”

“刚才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自家人说过就算了。”

“反正只要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也明白我只认你这一个夫人,就够了!”

“来人,好生送夫人回去——”

叶定宜还想再说,“可我还没说完。”

“都说到这地步了,肯定要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孟少恒已再次叫人,“来人,都死哪里去了!”

这回有两个婆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侯爷息怒,奴婢们这就送夫人回去。”

“夫人,请吧……”

叶定宜在俩婆子哀求的眼神下,总算点了头,“行吧,那我先回去。”

“等侯爷忙完了过去时,我们再详细说。”

再屈膝一礼后,回自己的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