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牛魔王之死
挣扎！
此刻的大圣，思想斗争极为激烈。
他的立场！
他到底该站在哪一边，帮自己的肉身？那可是被魔鬼占据的躯体，对大圣来说这简直是一个羞辱；但帮巫皇帝江，他同样做不出来，因为打从一开始，他便已把帝江当作他最大的敌人。
难以抉择，故而大圣选择了坐山观虎斗。
但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使得大圣不敢轻举妄动，那便是——
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实力所剩十不存一。
“可恶！”紧握双拳，大圣眼中寒光一闪而过。他相当的愤怒，生气，但那又怎样？眼下的他别说巫皇帝江，占据他肉身的魔鬼，甚至乎他连古笙都不如。
他的魂，受伤极为严重！
他的身体，仅仅只是地柱幻化而成，能力大减。
他，再非从前叱咤风云，统领整个妖族，笑傲斗灵世界的超级强者，如今的他——
落魄了。
…
茫然无措。
随着愤怒心情不断上涌，随着感觉自己身体力量的脆弱，大圣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难以遏制的心态，不断颤动。负面情绪的上扬，那由地柱幻化而成的肉身仿佛快要崩碎一般。
但倏然间，大圣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道身影，一道令他心境无比复杂的身影。
人类林风！
是他。害的他失去肉身，如今妖不妖，鬼不鬼。宛如孤魂野鬼。
却又是他，在地柱空间中救了他，替他保住最后一丝魂魄，保留了一丝希望。对林风的感觉相当复杂，对大圣而言，此刻心中烙印最深再非巫皇帝江，而是这么一个普通人类。
“弱不可及的人类。”大圣咬了咬牙。精光深然。
一直来他都瞧不起人类，在他看来人类除了稍微有点小聪明外。根本没有其它优点。那风一吹都能吹倒的羸弱身体，那只会耍心眼，没有武者之心的种族，难怪一直活的宛如蝼蚁般。苟延残喘。
唯有妖族，才是真正最强的种族！
而他，有着斗灵世界最强壮的身体，更有着其它种族所没有的超然资质天赋。
他大圣，是妖族亿万年难一得见的超级天才！
“还有这个古族人类。”大圣眼眸深泽，望着远处的古笙，心中亦是颇为震骇。他和古笙虽未曾真正对上，但他和牛魔王却是结义兄弟，当日巫族境争夺地柱一役。他和古笙有过一面之缘，而后古笙败在牛魔王手中他也是知晓。
但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如今的古笙实力。竟硬是能胜过牛魔王！
难以置信！
“为什么他们可以，我不可以？”大圣的眼中精光毕露，强烈的好胜心再一次涌起。
就算他什么都没有，他还有一颗自尊心，高傲的自尊决不允许他有半点低头。在大圣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同情’两字。他只相信实力，相信力量。相信勇气能让他击败所有强者！
“连渺小的人类都能拥有这等强大的实力，我堂堂大圣为何不可！”
“他们，同样没有强壮的体魄，但那又如何！？”
“武者之道，靠的不仅仅只是身体。”
……
大圣迷茫的眼神，徐徐清澈。
这一刻，这一次的失败，让他悟到了许多，明白了许多。
他太自负！
但，任何事情到达极点都未必一定是坏事。自负的极点，自尊心的极点，才有了大圣这等执着到偏执的个性。他永不认输，直到死都不会认输！决不会承认自己比其它武者弱！
“哗！”精光璀璨，大圣的面色完全凝起。
气势，已是孑然不同。
他想通了。
“总有一天，我会卷土重来。”大圣目光铮然，咄咄闪烁。
“你们一个个洗干净脖子等着！”
咬了咬牙，大圣猛的回头，如风般悍然而去。
这一次肉体的失去，这一次惨痛的失败，对他来说固然是一个噩耗，沉重打击。但就好似一根弹簧般不断的被压下，再压下，只要弹簧不断，那么总有一天…会强势反弹！
比之前更有力，更强大！
…
大圣走了。
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大圣也没有什么朋友，只有牛魔王一个。
以他的个性自然不会告诉别人，因为他是大圣。
而这一边，战斗的进行越来越是火热，帝江完全奈何不了灰色大圣，恐怖的体质配上打不死的特性，除非拥有在短时间内重创灰色大圣的强大攻击，若不然将会被他一点点耗死。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灰色大圣的实力比原来的大圣要弱。
少了分天生灵敏的战斗直觉，少了颗武者之心，更少了对各种‘道’之应用。大圣的身体内存在着各种能力，包括道之所在，然灰色能量却并非这个肉身的真正主人，自然发挥不出100%的实力。
但……
在另外一个角度去看，灰色大圣的实力却比原来的大圣要强，甚至强的多！
今日与巫皇帝江对战的若是原来的大圣，此刻只怕早已是落败，但灰色大圣虽然开始处于不利局面，但硬是一点点扭转了局面，甚至乎如今将巫皇帝江逼的四处而走。
一物降一物！
从帝江眼下焦迫的面色便可看出，他，相当不好受。
进退两难！
走？
走得到哪里去。
就算摆脱得了大圣，也只是暂时，他若要去援助受困的巫族。迟早还是要对上大圣，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局。再者，他若就此丢下古笙。日后只怕会少了这样一个实力极强的‘朋友’。
弊大于利！
唯有等！唯有忍！
巫皇帝江双瞳精光粼粼，紧咬牙关，余光瞥向周旁，心中已有定数。
他，还有机会！
那便是——
古笙！
…
战斗，越演越激烈。
古笙完全将牛魔王压制，这等局面对比当日就好似调转了个头。那时的古笙面对牛魔王处处受制。最后败走；但今日，面对弥补了自身最大弱处的古笙。牛魔王再无它法。
轰！轰！轰！
一斧接一斧的劈下，但古笙从不硬接。
或是躲避，或是以水之本源能量四两拨千斤，将力量化之为无影。古笙占据绝对优势！伤痕累累的牛魔王。加上力量消耗巨大，庞大的星源力更是所剩无几，随着时间流逝，局面越来越差。
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古笙，即将缔造一个奇迹！
要知道，古族最弱的便是一对一的战斗，天灵师并不擅长单打独斗。但今日，古笙却以一场畅快淋漓的胜利告诉了所有武者听，天灵师的强大决不下于天武者！
哪怕是妖族实力排名第二位的牛魔王。都将败在他手中。
何等的能耐！
…
足足一个时辰的战斗。
持久战！
大圣和帝江你追我赶，好不热闹，彼此力量消耗不少。但大圣显然比帝江要好的多，随着灰色能量不断涌现，弥补着消耗的实力。反之大圣却是面色一点点苍白，力量消耗已过五成。
彼此的实力对比，已然呈现此消彼长的趋势。
若非帝江速度着实太强，此刻恐怕早被大圣击败。拥有天弧，拥有绝对速度。无论对上谁，帝江都是站在‘不败’局面，而事实上他也从未曾真正败过。
他固然杀不死大圣，但他若要走，大圣也别想拦住他，就算他已是耗尽力量。
帝江脸上的焦迫并非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此刻巫族的形势，相当之麻烦。再一次被妖族算计，蚀九阴的表现让他很失望，尽管他收到后土消息便已赶来，但始终晚了一步。
被拦截！
“嗖！”身体如幻似影，帝江再一次闪过大圣的攻击，却并未反击，而是把余光落在不远处牛魔王身上。此刻牛魔王境况相当之差，尽管古笙实力同样也是消耗巨大，但古笙没有受伤，而牛魔王却受伤不轻。
一次次的攻击，一次次的消耗，令的牛魔王如今战斗力所剩，不足三成。
“哗！”“哗啦！~”巨大的水瀑，好似一朵兰花般绽放，却在瞬间形成剧烈旋转，恐怖的离心力将牛魔王转的七晕八素，空间层次转换。大怒的牛魔王手中巨斧猛的劈落而下，如开天劈地。
但……
古笙，并未近身。
庞大的水流充斥着极度柔和，包裹着巨斧，不止宣泄它的力道，更是默默承受着。水流被劈成两截，甚至庞大的星源力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但眨眼间水流便又恢复到了常态，百变无形。
水之特点，以柔克刚，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一斧接着一斧，大巧若拙，不得不说牛魔王的实力相当之强，若非如此也不可能将这场战斗拖成这样。哪怕古笙占据绝对优势，亦不敢近身，因为分分钟被牛魔王反击，强势翻盘。
他只想‘耗’死牛魔王。
但结果，却从来不会按计划而行。
“唰！”就在此时，一道极亮白光倏地绽现，就在牛魔王一斧劈落的瞬间，就在力竭的刹那。凝聚的杀气，伴随着恐怖力量，在这片近乎封闭的空间之道之中横空杀出！
巫皇帝江！
眼中杀意粼粼，天弧更是散发着刺骨寒光，破解古笙的空间之道，对帝江而言太简单。
“不！”古笙瞪大眼睛，惊然出声。
包括此刻牛魔王亦是醒觉，一双牛眼瞪大如灯笼那般，却根本反应不及。只见寒光略过，好似死神镰刀般恻然挥下。唰！带着一双骇然不敢置信的双瞳，牛魔王的头颅横飞而去，‘蓬’的掉落在地上。
牛魔王，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