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各取所需
四目相对。
一个是人皇，而另一个，是巫皇。
然无论气势还是实力，巫皇蚀九阴俨然全部盖过林风。事实上林风自己亦是很清楚，早在之前便知巫族论实力之强，巫皇帝江自是居首，而蚀九阴的实力在众巫王中绝对能排在前三位。
如今一见，果不其然。
尽管这其中有许多由自‘祖巫像’的威压，但蚀九阴的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人类，见到本皇，为何不下跪！”声音铿锵，落地有声，在低沉嗓音的蚀九阴口中道出，更显得如冰窖般寒彻。一双眼瞳如电如雷，极致威压，高傲不可一世。
并不意外。
林风很清楚，自己必会被蚀九阴看穿。
刚才蚀九阴一族的强者看不穿自己的身份，只是因为他实力太浅，然眼下却是真正的‘巫皇’，若没几把刷子他怎配坐这个位置。自己的分身固然有着星空强者的身体，然魂之存在却是‘人类’。
之前，便已被看穿过一次。
如今同样如是。
但……
自己，也从未想过隐瞒。
“唰！～”黑衣飞扬，林风直接露出庐山真面目，半点未隐藏。
既来之，则安之。
气息的隐藏避不过勘察，那么自己亦无谓神神秘秘，人类能有多少强者？就算蚀九阴再笨也能猜得自己身份，更何况，既来做交易便无谓遮遮掩掩，徒落了个下风。
光明正大！
“巫皇若没诚意交易，请恕林某不敬。”林风目光深泽，神色平静。
尽管气息和威压都被压制。然这不代表自己就必须卑躬屈膝，受制于人。吃硬不吃软，蚀九阴的个性自己也清楚一二，眼下只不过是‘谈判’前奏，若是此刻都被压制，那么之后亦无谓再谈。
所谓的交易。是天秤上的两个盘。
倘若天秤不稳，其中一个盘必然掉落下方，交易何成？
“如本皇没猜错的话，阁下想必就是最近名声大动的情痴‘云王’。”蚀九阴淡然而道，一双眼瞳落在林风身后枪鞘上，一闪而过。
末世枪！
人类！
这已经是林云的标志，当日强抢紫瑶，击杀阴泽老怪，继任为冥界新四大巨头之一。
林云之名。红遍天灵三大皇城。
“情痴？”林风微微一怔，哑然失笑。
云王之名自己听过很多次，但被封为‘情痴’自己尚是第一次知道，倒也有趣。事实上，末世枪自己特意挂在身后，孤身一人而来，有枪在身后无形间多了分气势。
不成功，则成仁！
“明人不说暗话。既来见巫皇，我自不会遮遮掩掩。”林风淡然而笑。不卑不亢。
话音中既坦白正然，更带着一分恭维，让的蚀九阴面色中的肃然缓和少许，精亮眼瞳望着林风，身形微闪，便从高处下落而来。磅礴窒息的气息若隐若现，却已收敛。
哗～～林风双眸精光一闪而逝。
自己清楚，这第一关算是过了，倘若一味委曲求全，后果难以想像。
蚀九阴的个性。手段，传言比帝江更恐怖！
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
而眼下，他从‘皇位’中下落而来，自是表明一个态度他有兴趣和自己做这笔生意。嘴角淡扬，林风毫不避让的望着蚀九阴，眼下，彼此站在一个层面之上。
交易，可谈。
“你就是‘圂’的炼制者？”蚀九阴精光闪动。
“林某只是一无名小卒而已。”林风淡然而笑，既未明答亦未暗答，模棱两可的答案让的蚀九阴面色有些阴沉，然林风紧接而道，“我想巫皇对‘圂’的兴趣，应该志在结果，而非过程吧。”
蚀九阴目光微变，望着林风，冷然一笑，“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和你交易？”
林风神色平静，淡然道，“就凭我能让你坐稳巫皇之位。”
淡淡的字句，却带着深深的震骇。
蚀九阴的面色急剧变幻，眼中寒光彻彻，胸口微微起伏随即平坦。细小的情绪变化逃不过林风眼睛，最直接的变化尽是入心，暗道千恋皇所言的确一针见血。
对蚀九阴而言，权力和地位正是他所求！
一直以来，蚀九阴与巫皇帝江暗中作对，拉拢派系，然此次巫族大劫难，巫皇帝江丢一个烂摊子给蚀九阴，他却接下，足以说明一件事。
蚀九阴，对巫皇之位极是在意！
而且，对其自己的能力，更是极度自信！
“说。”蚀九阴沉然开口，再无怀疑和质问，神色平淡，“多少数量，何等品阶，价格如何？”
第二关，过了！
林风嘴角微扬。
眼下，自己已然掌握蚀九阴的心理，按交易中的话来说就是占据谈判主导地位。剩下的只是价格的问题，就如一个摇摇晃晃的天秤，只是一点点细小偏差，只待调节好……
交易自成。
“两百件天阶蓝级‘圂’，一口价，三十五亿巫币。”林风眼眸炯炯。
蚀九阴一怔，倏地鄙夷而笑，“你把本皇当什么了？”抬起头，蚀九阴傲然道，“眼下你被‘极’通缉，悬赏暗花，别说卖圂，你连出面的机会都没有，还想卖三十五亿巫币？愚昧，可笑。”
“巫皇不要，只怕会后悔。”林风淡然一笑。
平静的神色，淡然的话语，让的蚀九阴眉头微皱，精光璀璨。
“我若不要，你待如何？”蚀九阴声音嘶哑。
“巫皇觉得呢？”林风微笑道。
双眸寒光一折，蚀九阴倏地面色大变，气息变的暴戾极致，“你想把圂卖给妖族？”
林风微然而笑，既不回答，亦不表态。
卖给妖族，自己虽想过但却绝不会这么做，眼下的局势很明显，再将圂卖给妖族，巫族将会遭受史无前例的巨大打击，整个战局一片大乱，对巫族，对人类来说那是大灾难。
若如此做，自己还是个么？
但，蚀九阴会这么想却不意外，因为他本身就是冷血的存在。
什么样的人，想什么样的事。
“哈哈哈哈！~”狂然而笑，蚀九阴面色狰狞：“愚昧的人类，你该不会以为入的祖巫殿，你能毫发无损的离开？”
“巫皇该不会以为我会将圂带在身上吧？”林风微然而笑，毫不避让。
唇枪舌战，却是暗中比斗。
彼此试探着对方，一次又一次。
空气仿佛凝固，蚀九阴气势庞然，冷笑道：“你不怕死？”
“巫皇可以试一试。”林风眼眸倏地一冷，沉然道，“但我不妨告诉你，结果决不会如你想像中那般。”眼神锐利，对望着蚀九阴，林风气势半点不弱。
自己在赌！
赌蚀九阴的态度，赌他不敢拿整个巫族的安危来搏。
且不说能否杀死自己，单单只是杀自己一个分身，却逼得自己‘投靠’妖族，届时大批圂落在妖族手中如虎添翼，巫族将陷入巨大的被动，蚀九阴输得起么？
答案，显而易见。
“贵。”蚀九阴眉头拧起，庞然的气息倏地消失。
一个字，便将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一空，恢复正常。
林风淡然一笑，知自己赌赢。
自己也知价格贵，虽是奇货可居，垄断式出售，然就算全部拿去拍卖，两百件天阶蓝级‘圂’也卖不到三十五亿。报出高价只为试探蚀九阴，仅此而已。
“巫皇若有兴趣，不妨细细而谈。”林风淡然而笑，“林某让点价又如何，权当交巫皇一个朋友，日后还有的是机会交易。”
四目对视，这一次蚀九阴却是点了点头。
“二十四亿，两百件天阶蓝级圂本皇全要了。”蚀九阴沉然开口。
“单价一千两百万，以天阶蓝级宝物来说会否太低？”林风眉头微簇，徐徐而道，“巫皇当知天阶蓝级宝物的起价便是千万巫币起，均价超出三千八百万，而且有价无市。”
来之前，自己便已做足功课。
“不低了。”蚀九阴摇头道，“放眼巫族境，真正能拿出千万巫币的少之又少，就算拍卖，恐怕也只得这个数。”
压价！
蚀九阴的想法，自己自然清楚，他同样清楚自己想法。
买卖，本就是双方互相‘切磋’的一个过程，彷如下着一盘明棋。所不同的是如今自己占先，所谓的‘压价’亦是自己故意让蚀九阴压，事实上单价多少对自己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毕竟一件圂本钱才多少？
自己炼制，又能花费多少力气？
相比起蚀九阴所在乎的单价，自己在乎的，是总价。
气氛陷入沉静，蚀九阴双眸闪动不动声色，眼下谁先出声无疑便气弱了一分。缓缓的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假意陷入思索纠结的林风，终是抬起头，徐徐开口，“这样吧，我退一步，单价一千两百万没问题，但我眼下总计两百七十件‘圂’，巫皇全收下如何？”
唰！~蚀九阴眼眸瞬时亮起。
“两百七十件，三十二亿四千万，抹去零头三十二亿，巫皇可吃得下？”林风声音铿锵，灼然而定。
“成交。”蚀九阴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分喜色，半点未犹豫。
双手相握，四目对视。
两人，各取所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