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变不通
每一条路，都有几种走法能到达终点。
走的快的自然是好，走的慢的，也未必没有益处。正如修炼一样，有些人成才的快，领悟的早；而有些人潜力激发的慢，成长也慢；比如林风，其实相比起九洲之地武者，他的成才可以说‘太慢’。
然此刻，却已后发而先至，拥有难以想像的实力。
放眼整个人类地域，没有任何一个武者能在他这个年龄，能与之相提并论。
“真是怪物中的怪物。”万莫愁目光闪动，夹杂着浓浓羡慕之色。他的阅历远胜过林风，拜乩轲为师之后更是见多识广，自知林风分身不同。能单独修炼，拥有完全不同的气息能量，足见其特殊。
一个观意境而顿悟。
一个窥钟纹而变化。
万莫愁目视着林风本体与分身，轻抿嘴唇。
说没刺激到，那是骗人的，尽管他视林风为兄弟，然心中却依然有好胜心，将林风当作竞争对手，当成前方修炼之路的旗杆。雄霸雁翎府，万莫愁拥有一颗永不言败的武者之心。
“林风能。”
“我一定也能！”
握了握双拳，万莫愁冉起斗心。
目光烁然，从林风身上移开，直视前方巨大古钟。
随着钟声不断在耳边环绕，直盯着钟纹的变化，感悟着那深刻韵意，万莫愁极是用心，深深感悟着这一切。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行！
…
然，很多事都是注定的。
正如林风之前也没想到分身会领悟一样，尽管万莫愁意志坚定，更是竭尽全力，然‘顿悟’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悟得到自然能悟，悟不到强行去悟。哪怕过千年万年，都只是如影泡沫。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
一天。
两天。
……
足足七天七夜。
万莫愁一动也不动，双目血红，意志很是坚定。
他，有一颗疯狂的心。正如当日乩轲带他进入仙境之地，几经流转，而后到达一个难以言喻的暴风之地。连乩轲都不敢轻言进入。但万莫愁却完全无畏无惧，进入其中。
饿死胆小，撑死胆大的。
拥有如今这等实力，机遇是其中一方面，万莫愁天生的胆大，无畏无惧的性格同样至关重要。正如当日他并未随波逐流进入黄鹤洲一样。敢拼敢斗，这才有了如今成就。
“当！”又是一记响彻的钟声，将万莫愁彻底震醒。
目光凌厉，万莫愁并非不知变通之人，七天七夜的努力没有白费，起码他知道这条路这么走适合林风，但不适合他。
“我倒要看看。这大钟里面到底是什么！”万莫愁目光一灼。
变通！
不变不通。
当日，林风差一点便是进入古钟之内，却失之交臂，冥冥中仿佛早有注定，如今万莫愁进入了其中。
“哗！~”身如幻影，万莫愁没有半点犹豫。疾风烈电，穿透这层屏障。钟声依然幽幽环耳，如空谷幽洞般。然万莫愁却是完全失去了踪影，仿佛在刹那之间消失……
一钟一世界。
…
钟声，再没有响起。
好似在一夕之间停落而下，连带着阵之力都渐行渐远。钟纹上的光芒依然闪耀，然没有了钟声辅佐，失去了阵之力的能量感觉，却如少了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大阵。缓缓停落而下。
就好似一场疾风暴雨，渐渐变小，气息的涌动越来越是单薄。
直到停止。
啪！在大阵停落而下的瞬间，林风醒了。
本体和分身。在同一个刹那苏醒过来，气息的感应完全消失无影。入目所见，巨钟仍是盎然的存在着，屹立在自己身前。然周围已是没有半点阵之力的环绕，自己已然回到大殿之上。
一切，就好似回到了原点。
“结束了？”林风微怔，却是有点茫然。
闭上眼，回忆起之前的过程，有种大起大落的错觉感。脑海中，那九曲的画面依然清晰，然眼下却已再没有‘阵’之所在。包括分身，对枪招的领悟渐入门槛，也被‘踢’出了局。
发生了什么？
林风睁开眼，有些不明所以然。
可以肯定的是，眼下自己已经出阵，无可怀疑。
“万兄呢？”林风倏地才是发现，眉头轻拧。
毋须看，气息的感应便能察觉四周围没有任何武者，如星空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人存在。不！林风目光一烁，心之微凛，望向那屹然而立的古钟，却是自己气息完全无法渗透的领域。
它，就好似一个特殊的所在。
“这古钟……”林风仔细观察，眼眸炯然，“似乎有些变的不同了。”
哪里不同，单是看自己也说不出来，只是一种纯粹的感觉。仿佛多了些什么，又仿佛少了些什么，入目而聚，林风微微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古钟的强，如一件神秘的领域，让自己望而却步。
“哗！~”林风眼眸轻璨。
这能引动大阵的‘古钟’绝非凡物，让自己心之所动。
“不知能否带回去？”林风脑海中倏地浮现出这个念头，伸出手想要触碰，然尚未是碰到，便感觉到一股庞然的力量阻挠自己，仿佛古钟有灵，不愿被人触碰。
“有趣。”林风双眸一深。
霎时，手起火落，一团极致火焰蓬然轰出，直落向古钟。
但刹那间——
“蓬！”火焰熄灭。
钟纹微微闪亮，有种能量的耀动。
哪怕没有任何‘阵之力’存在，单凭这古钟便已非同凡响。“铛！！！”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脑袋一片嗡然响彻，林风面色顿变。身体如条件反射般疾退而后，却感胸口一沉，如窒息般感觉。
和之前的钟声完全不同。
这是拥有‘攻击力’的钟声！
“呼，呼~”胸口微喘，林风眼眸烁然。
双瞳的感应很清晰。这古钟俨然有灵，非自己所能抗衡。
刚才的钟声与其说是反击，倒不如说是一种‘警告’，一种最严厉的‘警告’，告诉着自己，不要再轻举妄动！
“看来，我和它似乎没什么缘份。”林风心之轻道。微感可惜。
强扭的瓜不甜，哪怕这古钟真的是天阶宝物，然无法和自己融合，那便一点用处都没有。倘若自己再用‘强’，恐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真的是欲哭无泪。
罢了！
林风放下心中执念。
环视四方。没有任何的身影，望眼看去一片片空空如也。
万莫愁确实是不见了。
“先走了？”林风微疑，随即便是否认。
万莫愁没理由比自己先走一步，但倘若不是那样，他又去了哪里？
难不成这里发生了什么战斗，万兄被杀？这也说不过去，哪怕自己陷入顿悟状态。但若有人心怀不轨，战斗气息自己定能感应得到，哪怕再怎么微弱。思绪杂乱，林风颇感无奈。
“可能见我顿悟，但万兄悟不到什么，失望而归了。”林风心中暗道。
时至如今，也只能这么宽慰自己。
毕竟万兄这么大一个人，有其独立想法和行动。自己也阻拦不了。
“有机会，总会再遇到。”林风点了点头，随即放下心中念头。目光粼粼，双拳握了握，林风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的来说，这次自己的收获还是极大的，击杀橘颜宫主的任务圆满完成。更是进入了这‘九曲古钟阵’。
其中，更领悟许多。
无论是本体还是分身，尽管只有短短时间，然……
已经入门。
七天的时间。
在舜的带领下。小泉洲终于恢复宁静。
这一次舜狠下决心，俨然对肇事者格杀勿论，没有半点留情。这一役远比当日暴动那一役更是残酷，无数星主级星海级的强者身殒，出动圣者多达数十人之多。
快刀斩乱麻。
尽管如此，小泉洲依然损失巨大。
南方域九洲之地，整整崩塌了一角，对林风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小泉洲存活的民众对橘月宫可谓恨之入骨，同时，始作俑者的林风亦成为众人迁怒的对象。
原本便是风雨飘渺的人心，更是岌岌可危。
…
“都是这暴君，害的我家破人亡！”
“独裁统治不止，只要看不顺眼的人便是诛杀。他的罪孽，却要我们替他来承受，可恶！”
“别这样，说到底橘月宫才是真的罪魁祸首，林帝…他可能没想到吧。”
“我呸，他肯定想到结果，反正损伤的不是他，所以根本不在乎！”
“嘘！小声点，你还要不要命啊！”
……
漫步在大街上，林风目光炯然，面色冰冷。
刚是出阵，自己便已感觉到不妥，偌大的橘月宫完全被摧毁，俨然是人为。就算自己击杀了橘颜宫主，逼退林烮地，但橘月宫自己根本没打算动它半点分寸，偏偏——
事与愿违。
“趁火打劫，栽赃嫁祸。”林风双眸精光四射。
此时此刻，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便是林烮地模样，那阴冷的脸庞，嘴角带着肆意的冷笑。
十之八九便是他做的！
就算不是他，此等阴毒计谋也必然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自己原本便已被冠上‘暴君’的名号，如今更是雪上加霜，民心尽失。再镇压也没有用，镇的住悠悠众口，却镇不住这些民众的心。单看小泉洲这冰山一角，便知此刻整个南方域情况。
很不妙！
“相当的麻烦。”林风簇眉沉吟。
“若此事真是林烮地所为，恐怕决不止这么一丁半点。”
“牺牲橘颜宫主，牺牲橘月宫，以他的性格，失去那么多，必然会得到更多！”
心中暗凛，林风眼眸变幻不停。
对自己来说，决非好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