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大哥署长,二弟师长
“廉政公署？那是什么部门？”
蒋经国终于抬起了头……说真的，这位民国太子爷长得比他老子耐看多了：脸大、嘴大，身材敦实，一副憨厚样。换个好点儿说法，那就叫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如果不是活在民国时期，而是生活在四十多年以后的话，绝对可以成为六小龄童版《西游记》中如来佛扮演者的有力竞争者。不过很可惜，这位蒋太子目前还只是江西第四行政区的督察专员兼区保安司令，另兼防空司令，搁现在也就是处级干部享受厅级待遇。而这些职务也代表着在某个时候，他有可能还要受到空军司令部，亦即某人的领导。
不过秦卫显然已经等不及到江西跟日本人打空战了，所以提前就把这位太子爷给揪了出来，而且还给对方找好了去处……廉政公署！这是一个多好、多霸气，而且孚人望的部门啊！虽说这个部门只是日后香港特区独有的一个独立执法机构，可无论走在哪个城市的大街上，只要你高呼一声哥们儿是廉政公署的，肯定会收获一大堆景仰的眼神。
可蒋经国现在哪懂廉政公署的**？他只知道，在他老子手下就几乎没有几个廉政的人，至于什么“廉政公署”，更是从没听说过。
“你自己看吧。”
蒋介石随手把桌上的一沓文件拿起来递给了蒋经国。他没心情替儿子讲解什么，因为蒋经国已经三十岁了。早过了接受义务教育的年纪。何况秦卫要求成立廉政公署这事儿对他而言也实在是有些郁闷，而秦卫递交的文件更是让他有一种被恶心的感觉……他怀疑那小子这是在故意拐着弯儿的骂他。以报复他把云南省主席的位子给了卢汉，而没有给自己。
“……”
蒋经国看得出蒋介石心情不好，也就没有废话，乖乖地接过文件仔细阅读起来……在苏联十二年，有近十年的时间顶着“反动派头子后代”的身份过活，他已经习惯了压抑，更不会像孔令侃和孔令伟那样浮躁和易怒，因为在苏联他是没有发怒的资格的。不管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和待遇。他都只能忍着，敢发怒，敢耍太子爷的脾气，说不定就等不到回国的那一天了。要知道，他在苏联最后的那几年，正是“大清洗”进行进行的最如火如荼的时候。苏联人连自己的元帅都宰了好几个，还会在乎一个弱国的“质子”？就算他老子是中国领袖又如何?宰了他再说他是出事故死的、病死的、喝水呛死的、躲猫猫死的。蒋介石难道还能打过去不成？而回国之后，即便是太子爷，蒋介石也没给他任何职务，更没给任何特权，而是让他先回浙江奉化老家读书，读《孟子》、《曾文正公家书》这类的古书。说是叫他“补课”和“洗脑筋”，还叫他阅读《总理全集》和《十五年以前之蒋介石先生》这类的书。而且也不知道蒋介石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让他读书的同时，还让他去陪一个人……大名鼎鼎的少帅张学良！
说真的，蒋经国跟张学良处得不错。俩人关系很好。不过蒋经国也能猜到自己父亲让他去跟张学良一起呆着是啥意思：看看纨绔子弟都是什么模样，看看这种人都是什么样的下场。纵观近代中国的所有纨绔。有谁能比得过他张学良张小六子？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轻轻松松就成为了中国最大最有实力的军阀之一，说句不客气的，张少帅其实还具有统一中国的根基……可这个纨绔都做了些啥？说出来都羞死个人。也就是张老帅不能再活过来，如果能活过来，恐怕能亲自把这个儿子活活打死，说不定点了天灯都有可能。而现在，张学良就是个囚犯的命。也就是碰上“心胸宽广”的蒋某人，不然早就被人玩成渣了，还想清静地在那儿读书？所以，身为蒋介石的儿子，绝不能像张作霖的儿子那样没出息，太丢脸！这辈子都没脸回老家呀！
“父亲，这上面讲得廉政公署……连私家事也管？”
蒋经国看书很快，虽然他有些惊讶于上面所记录的重庆和云南地区的贪腐程度，但他更惊讶于秦卫对廉政公署职能的概述：直接向蒋介石负责，可以接受私人委托，对私人企业内部的情况进行调查等等。
“说句实话，我也不是很明白这层规定是什么意思。”蒋介石暗暗嘘了一口气，他刚才还是很担心蒋经国会向他询问为什么重庆和云南的贪腐情况为什么会那么严重的。身为一个父亲，他不想在儿子面前显得太过无能。可国家就是这个样子，即便是他这个领袖也是一样，又怎么能给下面带好头儿？这也是他为什么对手下的那几个比较有名的清廉官员特别维护的原因。原南京市长石瑛极为清廉，在国民党中常委会上逮着孔祥熙就打，他都给护下来了，不仅人没事儿，连孔祥熙暗地里扣下的南就市政府经费都给恢复了。为什么？还不是希望别伤了石瑛的心。他是头儿，可哪个当头儿的希望手下全都是混账王八蛋的？
当然，老蒋还不知道几年以后会发生的那件事更证明了他对清廉官员的认可。那时候已经是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这边的军事计划多次泄密，杜聿明认为是时任作战处处长的郭汝瑰搞的鬼，对老蒋说郭汝瑰肯定是共产党。证据没有，但郭汝瑰生活清苦，为官清廉，比他杜某人还清廉，绝对是共产党的典型。结果老蒋大怒，大骂杜聿明，因为按杜聿明的意思，他手下就应该全都不是好玩意儿……而由此一骂，郭汝瑰的地位愈加稳固，也愈加没人敢找麻烦，同样，也就能愈加轻松地向解放军那边儿透露军事情报了。
“或许，是秦卫希望能够通过廉政公署的调查，逐渐地将政府的触角渗透到社会上的各个方面？”蒋经国没有自己老子想得那么多，他琢磨了一下，小心地报出了自己的猜测。
“有可能吧。”蒋介石随口说道：“不过秦卫这个人心眼很多。有时候看着他是这个意思，有可能就是为了别的目的。你要是真的愿意过去，要多看多听多学，少说！”
“是！”蒋经国挺了挺身体。
“真愿意过去？”蒋介石看着他问道。
“秦卫能在短短两年升至上将，必有过人之处。儿子也想去跟他多学习学习。”蒋经国正色道。
“你能有这样的心思就很好。”蒋介石很欣慰，“秦卫这个人貌似轻佻嚣张，实则做事极为小心。凡事必谋而后动，没有十足的把握就绝不会轻易下手……最重要的，就是他眼界很宽，看事的高度和深度也跟一般人完全不一样，连白祟禧和薛岳都在这方面自愧不如。这些都值得你好好学习。”
“父亲请放心，儿子……”
“报告——”
蒋经国正要向老蒋表示自己的决心，可才说了一半儿不到，就被门外一个响亮的声音打断了，他正打算去开门看看，老蒋却好像已经知道来者是谁：
“进来。”
“父亲，大哥！”
进门儿的是一个帅哥，笔挺的军装说明他是一个军人，挺拔的军姿更证明他应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他称呼老蒋为父亲，称呼蒋经国为大哥……虽然他长得跟这父子俩一点儿也不像。
“是纬国啊，你好！”蒋经国朝来人笑着点了点头，有些亲近，又有些疏远。
“你回来多久了？”老蒋却没有那么客气，先看了蒋纬国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又问道。
“报告父亲，我回来已经一个月了。”蒋纬国挺直着身子，正容答道。
“你在德国做得很好，没有给父亲丢人。”蒋介石点点头,又赞许地看了一眼这个二儿子……蒋纬国在中德合作期间去了德国，之后在德国入伍，再之后竟然还参加了德国对波兰的闪电战。要不是德国突然跟日本结盟，说不定现在还在德国服役呢。可就是这短短的一条履历，就已经让蒋介石极为满意了。全中国有几个人能去经历一下欧洲的大战？而且还是亲身经历那场著名的战争？他蒋介石的儿子就经历过！
“那只是儿子的本份。”蒋纬国没有自满，也不敢自满。他就是那场战争中的一个小兵罢了。再者，别看老蒋现在对他好像很满意，如果他敢稍露狂态，立码那拐杖就得抽过来。他们蒋家可不是孔家，家教很严的。
“你前段时间给我说想尽快进入军队，最好是到前线去……”老蒋又道。
“是。儿子希望能为国杀敌！”蒋纬国又是一挺胸膛。
“这件事我也问过一些人，不过前线部队可没几个人敢要你。”老蒋苦笑道。
“父亲……”蒋纬国脸色一黯。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份的特殊性，可身为一名军人，在这个时代却连场仗也没打过，得多丢人？他可不想被别人说成是二世祖。
“别急，”老蒋摆了摆手，“虽然没几个人愿意要，可有个人却还是愿意要你的，而且还是重任，只要你愿意，过去之后就是一师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