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共逐鹿第479章 张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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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曜从成都赶了回来,不仅带来了卢夫人的道符,还带来了成都的消息,正如甘宁所说,刘焉正忙着给他的儿子刘瑁娶亲。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订在二月初的婚礼一直没有举行,就那么拖着,现在成都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刘焉却没有给出一个正面的解释。
总之,事情有些诡异。
不过,骆曜更关心的是另外几件事,成都的防务突然变得严密起来,有些临战的气氛。
刘修和郭嘉互相看看,心里有些不祥的感觉,成都有了临战的气氛?刘焉要是把成都加强防备,那就算有甘宁和板楯蛮的帮助,他们也很难强攻成都城啊。
“将军,事不宜尽,我们还是尽快行动为好。”郭嘉提醒道。
刘修点了点头,对骆曜说道:“你赶紧去一下天师道治庐,召集重要的人等,今晚大家见个面。”
骆曜点了点头,转身刚要走,郭嘉叫住了他。“骆道长,车骑将军来此的消息,你暂时还要提及,以免意外。”
“老道明白。”骆曜笑了一声,转头就走。刚走到门口,外面有清脆的铃铛声由远而近,骆曜忽然停住了脚步,左手向后一摆,示意刘修警戒,右手拔出了长剑,剑光一闪,刚刚出现在门口的甘宁就被抵住了咽喉。甘宁大吃一惊,双目圆睁,下意识的一个箭步向后跳了出去,伸手就去拔腰间的环刀。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是他比刘修还要慢半拍,又怎么可能是骆曜的对手。骆曜简直就像一道影子,紧紧的附在他的身上,剑尖不留他的咽喉一寸。甘宁连退七步,还是没能甩开骆曜。背已经撞上了墙,汗顿时从额头下来了,扯起嗓子就喊:“将军,有刺客!”
骆曜愣住了,停住了剑:“你刚才说什么?”
趁着他这一愣神的功夫。甘宁抓住了机会,大吼一声,环刀出鞘,一刀砍在骆曜的剑上,骆曜措手不及,长剑被砍偏,甘宁一击得手。更不迟疑,运刀如风,连砍三刀。骆曜退了三步,这才重新抓住机会,长剑连刺三剑。重新夺回先机。
“住手!”刘修赶了出来,喝住了他们。
“将军,这是铃铛贼!”
“将军,他是刺客!”
刘修忍不住笑了起来,解释了一下,骆曜奇道:“将军果然好手段。连这等悍贼都能收服?”
甘宁也奇道:“将军,你可真有两下子,关中的骆神仙原来也是你的手下。”
两人互相看看。然后大笑起来。骆曜年长甘宁一辈,拍着甘宁的背道:“小子,身手不错,被老道的剑逼着居然还能提醒将军,是个能做大事的的人。老道很喜欢,有机会。咱们再切磋。”
甘宁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向骆曜拱手致意。骆曜还了礼。匆匆出去了。甘宁这才向刘修汇报说,他已经聚集了八百兄弟,已经陆续在路上赶来,最多下午就能全部到达。
刘修大喜,有了这八百人,机会就大大增加了。他随即和甘宁一起商量了行动安排,甘宁俯首听命,一一依从。
骆曜很快回来了,他见到了天师道阆中治的治头大祭酒龚安,出示了卢夫人的道符,龚安愿意配合,不过阆中治被官府的五十多名士卒看住了,带队的将官是从成都赶来的,直接听命于刘焉,要在阆中治聚会,就得先控制住这五十多个人。至于发动板楯蛮帮助刘修取成都的事,龚安本人没什么意见,但最后决定还要听其他四姓的,当然,除了板楯五姓之外,还要取得阆中其他诸姓的支持,至少不能让他们反对,那就要看刘修的手段了,仅凭天师道治头大祭酒的威信是做不到的。
刘修有些着急,他现在时间紧迫,哪有时间一个个的去说服?不过,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突然宣布这件事,只怕又很难控制住局面。只要有一两个迟疑,其他人也会跟着动摇。
“让治头大祭酒和那几家先单独联系,取得一致之后,再由将军出面,如何?”郭嘉见刘修犹豫,低声建议道:“在此之前,先将那五十名士卒收拾了,一来给那些豪强们看看将军的手段,二来也好把天师道推到无法两全的地步。”
刘修瞟了郭嘉一眼,心道这小子够毒的,这要是真的干出来,至少阆中的天师道是无法和刘焉善了,弄不好还会影响到其他诸治。这么做,有些不太厚道,可是事急从权,如果不快刀斩乱麻,那些人再犹豫一下,说不准会生什么变故。
“甚好!”刘修点了头,随即安排人手。他和骆、王稚一起赶往天师道治庐,许禇带五个虎士,领着甘宁等人先去解决那五十个士卒,然后包围天师道治庐,造成声势,在必要的时候逼那些豪强们就犯。
天师道的阆中治庐在彭泽旁的灵台上,这个灵台就是很多谶纬中经常提到的灵台,面临大泽,背靠大巴山,果然是一片好山水。刘修和郭嘉一起扮作观光客,大摇大摆的上了灵台,一登上台阶,就有两个持戟的卫士迎了过来,板着脸,大声喝道:“什么人,干什么的?”
这一声喝得非常粗暴,让刘修想起了前世的城管。
郭嘉笑嘻嘻的迎了上去,伸手拿出路传,很客气说道:“我家少主是从洛阳来的,闻说蜀中人杰地灵,风光秀美,所以赶来游历一番。典籍中常见灵台之名,所以我家少主想登台一观,还请行个方便。”然后又很疑惑的说道:“这里……禁严了?”
郭嘉长得虽然不是很俊美,但是打扮得很有风度,说话又客气,话里先把巴蜀夸了一通,那两名蜀中的士卒心里受用,口气便软了几分,却很坚决的说道:“这位小郎,不是我不通情理,实在是这里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上来的好。”
“这却是为何?”郭嘉一边说道,一边从腰囊里掏出一把五铢钱递了过去,那士卒接钱再手,脸上的笑意儿更浓了,他压低了声音道:“不瞒小郎说,刺史府有令,天师道图谋不轨,奉命监视,不得随意出入。你们上来容易,可是要想走,却是难了。小郎,听我一言,先到别处游览几天,等这里事了再来,岂不更好?我益州风景秀美之处甚多,也不急在这一时啊。”
郭嘉犹豫了一下:“可是,我家少主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来,眼看着近在咫尺,却不能亲临一观,这实在……实在……”
那士卒也有些为难,正在这时,山下走来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正是许禇和甘宁,他们吵吵嚷嚷的,把两个上前阻拦的士卒推得东倒西歪。正和郭嘉说话的这两人一看,顿时大怒,顾不上再和郭嘉说话,一边叫喊着同伴,一边拿起武器向下跑去。
随着这一声喊,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士卒从山上跑了下来,呼啦一下就将许禇和甘宁围住了。刘修笑笑,和郭嘉一起向山上走去。紧接着,庞德和阎行也跟了上来,正围着许禇的一个士卒见了,挥动着长戟跑了过来,大声叫道:“嘿,不准上去!刺史府……”
话音未落,庞德伸手抢过他的长戟,飞起一脚,踹在他的心窝处。这一脚踹得狠了,那士卒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一个倒栽葱就倒了。庞德双手舞戟,突然杀入人群之中,那些士卒正背对着他,没料到他突然发难,一时大乱。他们刚分出几个人来对付庞德和阎明,一直没动手的许禇和甘宁也发动了,手起刀乱,片刻之间连杀五人。
“大胆狂徒,竟敢杀官?”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将领从山上奔了下来,一边走一边拔出环刀,飞奔到庞德面前,举刀就劈。庞德舞戟相迎,“丁丁当当”的一声乱响,庞德退了两步,惊讶的看着那少年将领,那少年将领横刀而立,也诧异的看着庞德。
刘修也有些诧异,他从那年轻人从他身边奔过时的身形看得出,这年轻人武技不错,可是他没想到这人居然能和庞德打个平手。庞德的力气虽然不是非常变态,但身手非常灵活,而且骁勇异常,一出手就要命,通常三五招之内就能分出胜负。这年轻人能和他打成这样,非常不容易,他的水平已经超过了刘修这次带来的十个虎士的水准。
“哪来的狂徒,报上名来。”那年轻人一边布置那三十多个士卒布阵,一边大声喝道:“益州刺史府兵曹从事吏张任在此,尔等速速束手就擒,否则伤了尔等性命,后悔迟矣。”
益州刺史府兵曹从事……吏?刘修忽然有些啼笑皆非,难道巴郡的人才多到这种地步,甘宁只能做贼,这等身手的年轻人居然只是一个兵曹从事吏?看他的反应和调遣能力,虽说还有些稚嫩,但对于没有经历过大战的年轻人来说已经难能可贵,做一个从事吏多少有些屈才。
刘修咳嗽了一声,冲许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伤了这个年轻人的性命。许禇会意,突然大喝一声:“杀!”像一头猛虎忽然发动,伸手一拨,将面前的两个士卒随手推开,抬腿迈步,两步就冲到了张任的跟前,一声厉啸,长刀呼啸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