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礼貌,我伸出手和他浅握了一下,微笑点头,他问我是哪个部门的,我说财务部,他说他是业务部的,新来的,并说了一些以后请多多关照之类的废话,我笑着说没问题。
康安伦是个非常健谈的男人,从电梯到楼下,他就没停过,不过并不让人厌烦,他很有趣,提到我们财务部,他笑着问,人都说财务部的女人不能娶,太精明,是这样吗?
我笑着说,娶个做财务的老婆想存私房钱确实有点困难。
他打趣说,那你老公岂不是过得很悲惨?
我瞬间黯然,段正阳的钱压根不归我管,有那样难缠的婆婆,我要是管了段正阳的钱,她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康安伦似乎并没感受到我的失落情绪,一直说笑着出了门,段正阳正坐在车里等我,我走近才发现他在打电话,语气很欢快,我直觉对面应该是个女人,莫名的心里就有点吃醋。
“怎么这么晚才来?”我故意没事找茬。
“见了个客户。”段正阳解释说。
“女的?”我问。
“嗯。”段正阳直截了当地承认,反倒让我觉得自己很小气,对自己的丈夫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这对男人也是一种侮辱吧,我在心里默默地做了反省,然后就不说话了。
“刚才那人是谁?”段正阳发动车子,走了大约两三分钟,突然问。
“啊?”我一愣,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康安伦,“一个同事,坐电梯正好遇上了。”
“以后少跟男人来往。”段正阳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吃醋的意思,可这明明就是酸话。
“你吃醋了?”我歪头笑着看他。
段正阳看了我一眼,说:“你现在是有夫之妇,人多口杂的道理你该明白。”
“有那么严重吗?正常的人际交往而已。”我有点失落,你直接承认是吃醋多好,满足下你老婆的虚荣心很丢人吗?
“你自己注意点就行。”段正阳说,语气平淡,这恰恰证明他并没有吃醋,我在心里又幽怨了半天。
回到家,婆婆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到段正阳忙起身迎上来,笑着问:“正阳回来了?吃饭了吗?锅里还给你留着饭呢,有你最爱吃的红烧带鱼。”
“吃过了,妈,您别忙乎了。”段正阳笑着回答,我敷衍地叫了声妈,人家也没搭理我。
在婆婆眼里,我就是个透明人,她眼睛都没斜一下,颠颠儿地接过段正阳手里的提包,又去鞋柜里拿拖鞋,殷勤得令人发指。
我假装没看见,换好拖鞋就进了卧室,脱掉外套,打开衣柜找衣服准备去洗澡,我对自己东西的摆放一直都有清晰的记忆,我直觉我的衣柜被人翻过,当我把衣柜里的衣服扫了一遍,发现我那件结婚礼服不见了。
“老公,你看到我结婚礼服了吗?”段正阳被婆婆拉坐在沙发上,两人有说有笑,我一出现,婆婆的脸就会变天,这已经成了规律。
“没啊,你放哪了?”
“我放衣柜里,刚刚一看不见了。”
“我没动,你再仔细找找。”段正阳准备起身来帮我找,婆婆一把拉住他,没好气地说:“被我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