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他低沉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给我任何开口的机会,将我推了出去关上了门,徒留我一个人站在走廊里走神。

这世间真的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一路上回去我都是迷迷糊糊的,倒不是我多在乎这个人,但是一个死掉的人,还是我亲手扬了灰尘的人,突然蹦出来让我怎么能不心存芥蒂呢。

我打了车回了家,回去后我绞尽脑子想着我和死去的前夫有所关联的事情。

突然想到了我们一起常玩的游戏账号。

凌晨两点,空无一人的卧室内,我呆呆看着游戏界面,陷入了沉思。

上面跳动的老友回归的提示,是亲密度99+的专属特权。

只不过,这个ID临渊望鱼的号,属于她死了的前夫。

不过瞬息,她飞快点开了聊天框,发送了一条消息。

向你献上咸鱼:柳夏是你吗?

电脑屏幕上的幽幽蓝光,照得我明艳大方的五官**漾闪烁。

我紧咬红唇,一张脸泛白失色。

向你献上咸鱼:你到底是谁?

向你献上咸鱼:你为什么会登陆这个账号?

我在焦急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复,消息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许久没有回音。

并且,对方还很快表示已经下线。

我久久没有回神,拿过一旁的手机,拨通了通讯录里的某个号码。

已经凌晨两点,对面的声音慵懒迷离。

“这么晚了,什么事?”

“宋世轩,柳夏是不是没事?”

我的声音微微发颤。

对面僵硬了片刻,随即大声道:“卧槽?大半夜的别吓我啊!”

我的呼吸逐渐平复。

我在干什么呢?

死了的人,早就凉透了,怎么会突然诈尸呢。

我亲眼见证了他的死亡。

宋世轩的语气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有些沉重悲痛。

“许安安,你清醒一点。”

“柳夏已经走了,你也该放下执念,奔赴新生活了,而且你们之前闹得那么难堪,何必呢。”

很快,又原形毕露。

“别纠结这棵歪脖子树了,前面还有一片大好森林等着你,比如——我。”

“哎?我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他突然嘀嘀咕咕。

我眼眸微垂,幽幽道。

“就他,我可不稀罕,不过到底夫妻一场,总要弄个明白。而且他那个醋劲儿,就算是他不要我了,你挖他墙角,就是在掀他棺材板。”

宋世轩讪讪的:“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刚刚登录柳夏游戏账号的,不是你?”

“我早睡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果然,是我想多了。

游戏界面,未读消息的小窗弹跳抖动。

她扫了一眼,临渊望鱼的头像重新变为灰暗,只有一堆陌生人的消息。

十个里有九个是卖卦的,还有一个是带颜色的链接。

我反手举报清空一条龙,维护了一下网络环境。

又在临渊望鱼的输入框**不安留言:

“你缺了大德了!连死人的账号你都不放过!小心阿飘半夜顺着网线去你家!”

随后,打开名片点击举报反馈,理由偷号盗号。

一套流程行云流水,丝滑无比。

看着屏幕上受理成功的提示,我才觉得一口气顺了些。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成了键盘侠,还是因为人渣前夫。

我这几天开会的时候,总是走神。

心烦意乱地拿着手里的笔,一下一下地戳着手里的平板,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许姐?姐!你有没有在听?”

“嗯?”

我茫然抬头,看到打扮得花蝴蝶一般的男子,抓狂地挠了挠脑袋。

这段时间来,情场失意的我,事业倒发展得很顺利。

一路摸爬滚打,公司做得也算绘声绘色。

升官发财死男人,我算是都体会了一遍。

海燕是我公司的执行经纪人,他涂着蓝紫色亮片眼影的眼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夸张地吐了口气。

“嚯!拜托啦!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这个项目对于我们真的很重要诶,我还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

我抿紧红唇,拒不承认。

“我在听。”

海燕继续指着投屏上的PPT:“《千古》这个剧本的分级已经下来了,S+。小说本身就是大IP,是我们公司目前最重要的项目。”

“剧本已经送到了几个有意向的投资人手里,预计这周都能签下来。这次时间比较赶,剧组那边已经准备开机动工了,只要资金到账,就进入拍摄。”

“好的,辛苦你了。”

我平静地点了点头:“宣发组那边的造势要跟上,通知几个艺人发微博带话题。”

嘱咐完之后散会,我特意揪住了宣发组的小杨。

“账号的IP地址,可以查到吗?”

小杨紧张得结巴起来,连忙拍胸脯保证。

“姐,我就是干这个的!绝对不会让人查到我买的水军的IP地址!”

“啊这……其实,我是想让你查别人的……”

我有些头疼,揉揉眉心。

“我想让你帮我监测一个账号。”

“放心吧,交给我!”

小杨一愣,又松了口气,昂首挺胸走出了办公室。

今天已经第三天了,到了晚上,我再次登上账号。

临渊望鱼的ID,如意料之中一般安静。

那个盗号的人,被震慑之后,应该也安生了吧。

下一秒,那个头像就亮了起来,仿佛明晃晃的挑衅。

临渊望鱼:是你举报的?

临渊望鱼:你凭什么觉得我不是账号主人?你基于猜测的恶意诽谤,已经构成侮辱罪、诽谤罪,是在侵害他人名誉、隐私和其他合法权益。

临渊望鱼:如果你再恶意举报,我也会以欺人之道奉还。

一大串没有感情的法条,把我看懵了。

我举报别人盗号,还要请个律师团来证明自己不是法外狂徒?

可不知是为何,我的心底又生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鬼使神差的,她打了一行字。

向你献上咸鱼:你喜欢吃糯米团子吗?

对面静默片刻,再次没了回音。

柳夏不爱吃任何甜食,除了糯米团子。

尤其是撒上黄豆粉,浇上红糖浆的糯米团子,他一次可以吃五串。

我之前经常为了最后一颗糯米团子,挠他腰间的痒痒肉,还恼羞成怒地从他嘴里抢过。

从前我总笑话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是糯叽叽星人。

现在,却成了可笑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