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得送你过去,你现在这个状态也不能开车。”顾纪霆拿起车钥匙,紧跟着我离开。

回家的路上,我给所有打电话关心我的人报平安,又和我爸妈说了一声。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有所犹豫。

以这副尊容回家,估计会吓到我妈。

但我妈已经知道了,如果我不回去,她只会更担心。

回到家,看见我爸妈关切又疼惜的眼神,我上前两步紧紧地拥抱着他们。

今天被柳夏拖着头发揍的时候,我一度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还好,命运待我不薄。

三人拥抱在一起,又哭又笑过后,我爸和我妈才舍得把我松开。

我妈颤抖的手触摸着我的伤口,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不停地说:“乖女儿受苦了。”

我爸也在旁边悄悄地抹眼泪,一个要强了一辈子的男人,声音哽咽,“爸当时就应该再强势一点,不让你们结婚,这样虽然你会怨我,但你也不至于吃那么多的苦头。”

我一只手握住我妈的手,另一只手握住我爸的手,“当初,我们谁都不知道事情会闹到如今的地步,更何况按照我当时的情况,就算你真的狠下心来,我也要去撞南墙。”

我声音哽咽,深呼吸几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继续说:“按照你的说法,罪魁祸首应该是我,如果我不鬼迷心窍,也不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

“事情已经过去了,马上就要雨过天晴,就不要再纠结以前的事情了。”眼看着我们又要抱头痛哭,顾纪霆及时开口。

“对,这是一件好事,应该庆祝!”我爸立刻抹去眼角的泪,放高声音:“小顾,把安安的朋友都请过来,咱们好好地庆祝我女儿脱离苦海。”

“安安的朋友,当然要安安自己来请。”顾纪霆笑眯眯地看我。

我摆手,“必须庆祝!”

话虽然那么说,可是我真正的朋友也没有几个,只喊来了宋海波,张奎,邢郑可和乔溪。

酒过三巡,客厅里一片欢呼,我安静地站在窗台,看向不远处城市的夜景,眼神幽深。

“在想什么?”

“在想公司的事情。”我回过神来,并没有隐瞒顾纪霆的意思,“柳夏进去了,他肯定要坐牢,只是这件事情闹得有点大,公司受到影响,我现在重新接手公司,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我今天下午在家里录的视频发出后,很快受到了不少网民的关注,公司的状况也因此受到影响,听说损失了不少订单。

我想要重新接手公司,必须要解决这些麻烦。

烦躁地揉揉太阳穴,我声音微微沙哑:“柳夏真晦气,就算进去了,也给我留下一大堆难题。”

“只要能解决,就不是难题。”顾纪霆拍了拍我的肩膀,欲言又止。

“你们两个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有什么事我们不能听的?”乔溪端着酒杯走进来。

她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开心,今天晚上喝了许多,此时脸颊红红,走路摇摇晃晃。

我连忙伸手搀扶住。

乔溪顺势勾住我的脖子:“安安,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咱们必须喝个尽兴,”

我嘴里答应着,却丝毫没有喝的意思,

柳夏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明天估计还要去一趟警察局,喝酒误事。

警察局和法院那边很快就给出了反馈,柳夏被判刑20年。

同时我还得到消息,只要柳夏把他偷税漏税的那些钱补上,能够相应地减一部分的牢狱之灾。

这笔钱如果能够找回,也会有一部分返还给公司。

我估算了一下,有了那笔钱,公司的情况就不至于太艰难。

只是对方却表示自己没有钱,他名下的账户也没有几分钱。

我想到了一个人,张兰。

张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因为和这件事情相关有专门的警察守着,和他们沟通过后,我推开门走进病房。

病房里,张兰躺在病**,面色苍白。

这一场闹剧,像是掏空了她的身体,平时精心打扮的脸露出苍老的痕迹,眼角都是细纹。

看见我进来,她激动地坐直了身子,丝毫没有先前虚弱的样子。

她被柳夏扎了一针麻醉剂,身体早已经恢复过来,按照正常流程应该被带去警察局审讯。

她为了逃避审讯,一直假装自己身体没有恢复,赖在医院不走。

警察也知道她是装的,但是碍于规矩,也没有办法强制执行。

“你以为一直装病就能逃过审讯吗?”我坐在张兰的床头,冷冷地看着她:“很多事情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做的,他已经招了,下一个受到报应的就是你。”

“什么事情?”张兰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警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演技实在是太拙劣。

“公司里的钱还有我和他共同的储蓄,这些钱应该都被他转给了你吧?”我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张兰,视线锁在她的脸上,不肯漏过一丝细节:“只要你把那些钱交出来,就可以减轻你的罪罚,说不定还能撇开关系,因为我清楚这些事情都是柳夏做的,你顶多是被欺骗。”

“什么钱?”张兰一脸茫然,瞪大眼睛看着我:“你在胡说什么?他从来没有给我转过什么钱。”

她的反应不像是在说假话。

我犹豫一瞬:“那带你去银行办理过什么业务吗?说不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替他做事情了,只要能证明你就可以减轻罪责。”

“绝对没有!”

张兰语气坚决,又小心翼翼地问我:“我和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没有关系,是不是不会牵连到我?”

我看着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还以为他们关系多么坚不可摧,一听到要承担法律责任,张兰就开始想着逃脱。

不堪一击。

“这个我也不能保证。”我话说得模棱两可,看张兰个人如何理解。

“我知道了,他肯定拿这些钱去外面包养小情人了,我就知道他不止我一个女人!”张兰喃喃自语:“是那些女人花了他的钱,和我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