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卫的妈妈当时刚好要进来接陈红卫放学，一听说两家的孩子打架，不由分说就给了彦乐一巴掌，我当时拉都拉不住。”
林小娅有些愧疚，她也没想到一个大人居然会扇一个八岁小姑娘的耳光。
不过彦乐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对陈红卫妈妈又踢又打，还在她手背上咬了一口。
这一点林小娅没说，陈红卫妈妈听到这儿又嚣叫起来，“我打她咋了？她当时还抓着我儿子的衣领踢他小腿！”
她把陈红卫拉到身边，弯腰把他的裤腿卷起来，“你们看看，看看这里是不是踢紫了？”
苏向卉冷笑，“那我家彦欢胳膊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今天中午彦欢回家我就看见他手腕上有伤，陈红卫，是不是你弄的？你放学把我家彦欢拉到学校外面的巷子里想干嘛？”
陈红卫看了他妈一眼，梗着脖子，“我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这样的乡巴佬！你们身上都很脏还臭，你们全身跳蚤，像你们这种臭要饭的就不应该到城里来，我才不稀罕理你们。韩叔叔，把他们赶出学校！”
苏向卉突然站起来，把陈红卫母子吓了一跳，就连韩主任都不禁后退了两步。
那些原本打算下班的老师都莫名其妙看着，就见她走到门口抄起墙边的扫帚，走回来后劈头盖脸朝陈红卫身上打去。
“臭要饭的？你说谁呢？你小小年纪谁叫你这么不尊重人的？没有我们这些臭要饭的农民种田你吃屎去吧！子不教父之过，我今天就替你家人好好教育教育你！”
陈红卫妈妈疯了一样上去要拉苏向卉，“你放开我儿子，你凭什么打我儿子，你这个贱货臭表子，放开你的脏手！”
苏向卉一手拽着陈红卫，挥着扫帚又抽向陈红卫妈妈，直抽得她嗷嗷直叫。
“别打了！别打了！”韩主任想上前拉又不敢。
林小娅退到一边跟其他老师饶有兴趣的看着，盯着苏向卉全都两眼放光，这女人太彪悍了太生猛了，不过打心眼里儿让人喜欢让人觉得爽是怎么回事？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会不会说人话？”
“呜呜，妈妈，呜呜……”陈红卫在哭。
“你这个臭……啊！我不会放过你的……啊！我让把你们全家赶出县城……啊！”陈红卫母亲叫得好像一曲交响乐，“别打了，别打了！”
苏向卉气喘吁吁停了手，这会儿她有点想念小机卡卡了，可惜租赁费太贵，拿出来说不定会被送去研究，这是不是就是时代的局限性？
她把扫帚又放回门口，还在门口的水盆里洗了洗手，悠悠然走回来坐在椅子上。
“小妹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午大嫂看见我二哥手上的伤，闻爷爷放学来接我们时又看见陈红卫和几个学生挤着我二哥要去后巷，是我闻闻吼了一声他们才跑的。我大嫂就让我下午课间去我二哥班上问问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儿，小妹瞪着陈红卫咬牙切齿，“结果我课间去的时候，刚好看见他们把我二哥挤到男厕所里，我听见他们打我哥的声音，可是那是男厕所，我进不去，我去找老师也没找到，我都快急死了。
后来我哥出来，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也不说。我就想着放学拉着陈红卫问问，结果放学的时候我二哥在前面走，陈红卫他们几个就在他身后，一会儿戳他肩膀一会儿又戳他脑袋的。
我实在气不过就上去理论，陈红卫想对我动手时，我二哥挡在我身前，陈红卫跟一个男生就一个拉着我二哥的胳膊，把我二哥的袖子扯破了，还用拳头捶他的肉，还有我二哥手腕上的伤也是陈红卫拿手拧的，他还说他妈在家就是这样拧他爸的，这样拧人最疼。”
“你胡说！我没有！”陈红卫被苏向卉抽的鼻青脸肿，却还是一脸狰狞的大叫。
“听到没？我儿子都说没有了，都是你们这些乡……说瞎说，我看你们就是想讹钱。”
苏向卉剜了她一眼，“乡巴佬”这三个字终究没说出口。
“二弟，小妹为你做了这么多，还被人扇耳光，你就不打算说句话？”
二弟垂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小声说：“从我第一天进班级，陈红卫就找我的麻烦，把我的书用墨水弄脏，他们把我挤到厕所里……放学的时候还把我拉到后巷抢我的钱，我不给就打我。”
苏向卉还没说话，林小娅气愤的问：“你为什么不告诉班主任？”
“陈红卫说，如果我告诉老师，他们就打我更狠，他们还说，知道我妹妹在一年级，他们还会打我妹妹，把我妹妹卖给人贩子。”
“啪！”苏向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大家吓了一跳。
她再次站起来朝陈红卫母子走过去，陈红卫这会儿也不嚣张了，吓得直往他妈身后缩，“你别过来，你不许过来！韩叔叔，救我，快救我呀！”
陈红卫妈妈也没了刚才的气焰，平常在家里再宠孩子，也没料到这孩子居然会说出把小姑娘卖给人贩子的狠毒话，可护子心切，她把儿子护在怀里，瞪着苏向卉，“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许再动我儿子，否则我真的叫公安来了！”
“好啊，那就叫公安吧。你不是要把我赶出源江县吗，你们家不是有后台吗？顺便把你的后台也叫来，你们家的后台不会就是韩主任吧。”
韩主任赶紧摇头，“不是我，我可不是什么后台。”
苏向卉冷笑一声，走到桌边抓起话筒拨号，屋里的人安静的看着她。
“喂，是孙所长吗？彦海林和宾子也在你那里？嗯，有点事，我家二弟和小妹在学校被人欺负，对方母亲说要报案，咱农村人势单力薄的，人家要报咱也不赶拦着，这不就帮着报一下嘛。您看你们那边有没有人过来接下这案子，耽误你们下班了。”
说完之后，苏向卉放下话筒，又抱着胳膊坐下来，“二弟小妹，老师有没有布置作业？有的话先写作业，一会儿公安来了处理完事咱去国营饭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