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证人

“好,我求求你,请求你让我们之间结束这精疲力竭的纠缠”,他低低地回应,为今之计,他只想尽快摆脱这个女人,他放下了自己的骄傲和尊严,任这个疯女人自大一次又能怎么样?自己有所损失吗?不,沒有,要么得不到,要么沒有失去,这是个只会赚不会赔的博弈。

“哈哈,你为了她,竟敢放下自己的身段求我,这是狂放不羁的乔少吗?这是从來不为女人折腰的乔少吗”?她妒火中烧,这个女人凭什么和她争,凭什么?哪怕乔少对她虚情假意也好,哪怕如曾经一般,哄哄她也好,可是,他连这样也不同意。

女人做到这个份上还不算可怜吗?她太可怜了,可怜到要挟感情的份上,感情犹如手中沙,剩余得越少,越想抓牢。

“不,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同意的,哈哈哈”,她怆然大笑,无限悲凉笼罩了李菲儿的情绪,什么时候这个男人也为自己牺牲一次,这个梦想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

“你这个疯女人”,他拳头的关节咯吱作响,站起身,拿着外套,摔门而去。

为了羽月自取其辱,但是,人生不争取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是怎么样?他不自觉地用羽月的人生观來激励自己。

“你疯了吗?和这样的女人谈判,根本就沒有谈判的基础,她是不会同意你的要求”,当羽月得知乔少去了滟澜别墅和李菲儿谈判离婚的事情,她几乎沒有办法理解这个男人。

“是的,正如你所言,她沒有同意”,他端起一杯咖啡,陶醉地嗅着來自蓝山咖啡的香味,这个狂放的男人,耍起儒雅來也不脱离老大的韵味,眉间自有一段专事掠夺的不羁。

似乎,李菲儿并沒有影响到他丝毫的情绪,依然那么沉稳,眉梢暗含凌厉。

“你更不应该拿乔家的一半家产作为许诺,幸亏她沒有同意,否则,你怎么对得起与你共同从举步维艰的泥淖中走出來的兄弟们”,她在指责这个疯狂的男人,怎么可以轻易许诺乔氏半壁江山,儿戏不过如此。

“你真的不懂”?他将她逼到沙发的一角,她不再是曾经楚楚可怜的猫一般的女人,此刻,她在和他对视。

在她清澈的眸子里,他看到了锐利和坚定。

在他墨玉般的眸子里,她看到一个男人的沉稳和许诺。

这个许诺令她慌乱,她怎么能经受得起这样沉重的许诺,她想逃,却被他紧紧地捉住。

“别傻了,乔家半个家产可以买无数个妖媚女人,任你挑选,你沒有必要花这么大的力气急于和李菲儿解脱,全当她是个摆设,又不耽误你风流快活,是不是”?她笑靥如花,轻易地化解他的柔情带來的沉重的压力。

“是,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有很多,各种各样的都有,可是,却只有一个羽月,唯一的一个,除非你给我复制出千千万万个,那么我就可以放弃你,可是,你能做到吗”?

“不能”,顺着他的话,愣愣地,说出这两个字,她的思绪混乱不堪,现在他步步紧逼,自己触不及防。

“而我用有数的家产买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值了”,他捏起她尖尖地下巴。

她受到了惊吓,脸色苍白,眸子莹润,凉凉的肌肤真切地感受到他温厚的指尖传來的温度,若有若无的男人的荷尔蒙气息游移到鼻端。

“我,我,我有了新的男人”,慌乱之中,她不知道如何拒绝这致命的告白,这个散发着毒药气息的男人在攻陷她心灵的樊篱。

她只能落荒而逃。

“胡说”,他暴戾,“再胡说我捏碎你的下巴”,他加重了力道。对于她的私生活,他了若指掌,何况还有个特工潜伏在她的身边,曾经是自己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而眼睛看到的未必都是真实的,她给他设置了障眼法。

她疼痛得直抽冷气。

“即使别人不答应,绅士一点总沒有错吧”?她双手拼命地拍打着牢如钳的手,丝毫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影响力,反而,小手拍打在他的手上,令他体会到和她肌肤摩擦的愉悦。

“如果你再胆敢拒绝我,小心我废了你”,他霸气地威慑她,全然不顾她痛得已经发红的下巴。

“认真來讲,我真的不能”,她突然忧伤起來,悲戚的眸子几乎莹然欲滴,绝美的容颜上笼罩了一层浓的化不开的云雾。

他微微一震,惊涛骇浪他不惧怕,他只惧怕她的眼泪,那是他致命的死穴。

“为什么”?他有些不知所措,在这个娇柔的女人面前,他不知道自己锐利的威力该使向何处。

“中旺国际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颠覆,我们必须齐心协力将中旺国际恢复到原有的生机,而且,背后的主谋尚未被揪出來,这是更大的危险,我代表着申海集团來做管理,我必须做出成绩,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在这种中压我已经丧失了爱的能力,对不起,请原谅我”,她低下头,无比歉然,整个人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羽月纯净时光。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想触碰她冰凉的脸颊,她退着,避闪开他的怜悯碰触,后退着,犹如后退的潮水,浪花散尽,消失遁匿。

在转身的刹那,嘴角悄悄浮现一丝胜利者的微笑,还有一份悄然的失落。

她相信刚刚那一刻他的心是真诚的,他的表达是强迫而深情的,只是,自己沒有办法做到风轻云淡,他不代表一个人,他代表着整个家族,整个企业。

而自己怎么能够可以轻易地接受这段纷乱芜杂的感情?

如果爱,请摆脱一切物质的污浊,带着一个纯净的心相濡以沫,生死相依!

而他,依然我行我素,即使羽月丧失了爱的能力,他的相信自己的能力足以能感化她已经拒人于千里之外冰冷的内心城堡。

他送她鲜花,她转手送给了路边弹着吉他在唱歌的流浪者。

他送她戒指,她鄙视他沒有买海洋之心的能力,海洋之心?那颗硕大的祖母绿已经随着泰坦尼克号沉入了大西洋。

他送她名贵项链,她只回答一个字,俗!

他送她香奈儿迪奥,她弃之如敝履!

“oh!**”,他彻底抓不到这个女人的心思,依他一贯的追求女人的手段对待羽月,一一被否定,被鄙视。

他的耐心已经被逼到了最后的底线,她的心是用什么做的?

她只回答他七个字,爱情和物质无关!

“你好,我是王治”。

在后街咖啡屋幽暗的一角,一个中年男人头戴棒球帽,暗色墨镜,口罩护着鼻子以下的部位,棕色羊绒大衣立领护住脸颊,几乎无法看到他的长相和表情,在保护自己的同时,让人多了探知欲。

羽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乔少,此刻,他陷入阴暗中,立体的五官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整个人更为地深沉,充满了神秘感,面无表情,却让人不自觉地退避三舍。

她想从他的神采上获得下一步谈话的方向,可惜,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一个更像带了一副冷凝的面具,丝毫看不出情绪。

“王先生,我对你的装扮很好奇,和我们相见,有必要把自己打扮得如地下组织一般吗”?

出乎意料地,他回答。

“是的”。

“为什么”?

“我在为我的生命考虑,我想你们比我更懂得中旺国际集团的局势,如果有人知道我和你们接触,我会死得很难看”。

“李菲儿”?几乎不用猜测,她直接报出了这个名字。

“是的”。

“我曾经是中旺国际下属的一个子公司财务总监,李菲儿企图收买我作为她的内应,可惜我沒答应,从此,她安排人到处打听我的去处,这几年,我不敢回到这个城市,我手上有李菲儿收买我的谈话录音,如果你们感兴趣我可以拷贝给你们,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你只管讲”,沉默良久的乔少开口,低沉却传达着他信力。

“我希望乔总能保证我的人身安全,我想回到这个生我养我的城市,我对这个城市充满了感情,在外漂泊的这几年吃了很多的苦,我始终在关注着中旺国际集团,希望这个恶势力能倒台,我一听说公司发生了重大变动,立即就做了很多的准备,毫无掩饰地说,江泽出事之后,那些照片是我放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乔总的注意,采文出事现场照片也是我拍的”。

“你为什么不阻止这场事故”?几乎是失控地,羽月双手支撑着卡座的椭圆形桌子站立起來,呈四十五度角逼视他,由于情绪的波动,她呼吸有些急促。

“对不起,羽总,如果我出现,我还能像现在这样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吗?死去的将死我,即使我救下了采文,你以为李菲儿他们会放过采文吗”?因为压迫感,王治的身体后仰,墨镜遮挡住了羽月火焰一般的视线,从王治的**的面部肌肉中,她已经判断出他的悔意以及内心的苦痛,作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面对黑暗势力恣意妄为,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乔少强有力的臂力促使她跌坐在卡座的沙发内,拍了拍她的后背,提醒她情绪失控,更像是安抚她的不安。

“沒有问題,我会安排安保人员做好你的人身警戒,直到,李菲儿势力彻底的瓦解”,乔少对王治做出承诺,双手交叉,双臂随意地搁置在沙发的两侧。

“谢谢,乔总,我就知道乔总会很仗义,这里是我曾经的录音”,王治拿出录音笔,按下了播放功能。

李菲儿和王治谈判的声音在缓缓地流淌,她的张狂不可一世的口气,她威胁王治的可憎姿态,在春日午后的微凉的空气里缓缓地流淌,这个女人再度生动地出现在他们三个人的脑海里。

一个形象是可怖的第三者,逼迫她离开自己爱着的男人。

一个形象是恶毒的毒妇,在得不到他的人的时候穷凶极恶地利用各种手段逼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