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群朋友们一起吃喝聊天很是快乐,但毕竟也是占用了二人世界的时间。

第二天一早,景形就带着温以以转移了阵地,搬着曾珏羽的户外桌椅和水果去山谷溯溪去了。

离夏天还有一阵,来溯溪的人们并不多,三三两两分布在空地上,还算得清净。

温以以坐在躺椅上,忽然意识到今天已是周天,景形明晚就要走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她抱怨道。

景形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更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可温以以还是开心不起来。

景形哄着她吃了小半个西瓜,看她还是情绪不佳,提议道:“走,下水玩。”

“怎么玩?”

毕竟三十出头的人了,十几年没玩过水,还真不知道如何玩起。

景形不答话,三两下脱掉鞋子,又帮她脱掉凉鞋,然后一把将人公主抱了起来。

温以以:!!!

景形直直走到水中,这才将人放下。毕竟是山上流下来形成的溪水,还是有点冰凉。

温以以被冰得嘶嘶叫,景形笑着又将她抱了起来,“原先想着离你生理期还有将近两周,踩踩凉水问题不大。要是觉得冰,那咱们上岸?”

温以以当然不要,从它怀里挣脱,又站回水中。还好天朗气清,阳光照射下很快就适应了水的温度。

“没关系!”她笑道。

景形见她适应得不错,也放松了下来,悄悄退开两步准备开始打水仗。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温以以已经弯腰向他扬了一大捧水。景形躲闪不及,被泼了个正着。

“怎么还偷袭?”

温以以大笑,看景形跃跃欲试,急忙转身逃跑。可惜小溪底部的石头湿滑,没跑几步就挨了溪水袭击。

发现逃跑无效,温以以立刻转身直面战场,毫不示弱地泼了回去。

一时间,两人像是回到了十岁,觉得打水仗格外有意思。你挨一捧,我泼一下,你来我往,很快两人就湿透了。

景形毕竟人高马大,任温以以怎么努力,还是比他挨得更多些。

温以以撩了把湿漉漉的头发,觉得这样不行,便猛地扑了过去挂住景形的脖子,来了一招锁喉。

景形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确保她站稳后就松了力道,任由她将自己摁在水里。

等到景形全身湿透,连头发都滴着水,温以以这才满意地拍拍手起身。

景形坐起来抹了把脸,笑道:“开心了?”

“昂!”

景形拉着她上岸,从包里掏出毛巾给她擦头发。

温以以瞪大眼睛:“你这是——早有预谋啊!”

“这叫以防万一。”

头发擦干容易,衣服湿了就很麻烦。

正当温以以试图拧干衣服时,景形又从包里掏出一条浴巾。

温以以彻底被震惊,“你包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景形笑而不语,用浴巾将她衣服的水份吸了个十之八九,又掏出了一条裙子。

“今天专门让你穿了能外穿的运动内衣,就是为了能在这直接换衣服。”

大开眼界,温医生着实大开眼界,发自内心地感慨这一套一套他都怎么想出来的!

等到温以以将戏水后的狼藉处理完毕,景形依然湿嗒嗒。

“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自然风干。”景形不以为意。

“快点擦擦,”温以以翻过浴巾为他擦头发,“别着凉了。”

景形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但还是顺从地乖乖坐下,享受着女朋友轻柔的动作。

温以以突然问:“你多久剪一次头发?”

“一个月不到。”

“一直没问你,后来怎么不留寸头了?”

景形抬头,“怎么了?觉得我头发太长了吗?”

“没有,就是好奇。”温以以摸了摸发丝,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放下浴巾,“而且,你的头发还算长?也没比寸头长太多好吧!”

“留寸头有点太叛逆少年了,”景形自我认知十分清晰,“27岁了,还是得稳重一点。”

“我看很多搞艺术的人都留长发,你怎么不留呀?”温以以随口一问。

“......感觉累赘,我不喜欢。”景形揣摩着温以以的意思,试探道:“那你喜欢吗?”

温以以装作思考状,“要是我喜欢——你就留吗?”

“留。”景形毫不犹豫。

温以以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放心吧,我也不喜欢。我就喜欢你干净清爽的样子!”

景形长吁一口气。要是温以以喜欢,他留留头发也没什么问题,但还是不留最好。

“那你呢?你喜欢我长发还是短发?直发还是卷发?”

“都喜欢。”景形立刻道。

“敷衍。”温以以撇嘴,一屁股坐回躺椅上。

“真心话。”

“那我要是个光头呢?”

“......你喜欢就好。”

“看,不喜欢吧?那你还说都喜欢,明显是假话!”

“......真的都喜欢。”

......

爱情就是会让人变得幼稚呀。

离开曾珏羽的民宿,景形和温以以在家待了半天,又要迎来分别的时刻。

“真的不用送我,你明天还要上班。”景形好言好语地商量。

温以以则气鼓鼓:“送完你回来也就十一点多,不耽误!”

“你一个人开夜路我不放心,听话好不好?”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送你?”温以以眼里冒火,质问道。

景形叹气,不得已才说了实话:“我怕你难受。上次送你回国,你走了以后我在机场待了好久,感觉特不好受......不想你尝这滋味。”

“留下的人不好受,走的人就会好受吗?而且我坐在家里反而更难过,还不如送送你,也可以和你多待一小会......”温以以越说越委屈。

景形向来拿她没办法,最终还是温以以开车一起去了机场。

分开时温以以一直强撑着表现的一切如常,待到景形过了安检彻底消失在视线,温以以忽然明白了景形所说的是何滋味。

她缓步踱回停车场,却是一点开车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驾驶位上坐了十几分钟,时不时看看微信,再看看这趟航班的起降信息,异国恋的苦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您好!”突然有一位中年男子敲了敲驾驶位的玻璃。

温以以皱眉,将车窗降下一半,问道:“什么事?”

男子指了指自己的工作马甲解释道:“一位姓景的先生替您叫了代驾,您要去哪里?我送您。”

等到车子启动,温以以看到了航班起飞的同时,突然问道:“师傅,您是几点接的这一单?”

“九点左右,十点出头接到了景先生的电话,跟我说了您具体的停车地点。”师傅笑呵呵地说。

九点左右,是在温以以开车来机场的路上。原来那个时候,景形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一切。

路灯的灯光时不时洒在她的脸上,照亮了面带微笑的脸庞,而方才在机场的无助已是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