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形乘坐的飞机降落时间是凌晨两点。不想温以以熬夜来接,所以无论对方怎么问他一直不说自己的航班号。
取了行李,景形边打网约车边往外走去。即使是午夜机场,接单速度也是非常之快。正当他看着软件里的小地图准备往停车场走之时,一个身影飞扑过来,抱了景形一个满怀。
第一秒,景形被吓了一跳。但下一秒,即使没看到对方的面庞,单凭抱在怀里的感觉和熟悉的味道,他就认出了来人。
景形松开行李箱扶手,不顾架在箱子上的背包坠地,狠狠将人揉进怀里。
“你怎么来了?”细细密密地吻落在温以以的颈侧,“不想让你熬夜才不告诉你航班号的......”
“知道你马上回来,我怎么睡得着!”温以以抱怨。
她结合景形手机无法接通的时间,结合他惯常选择的航班,加上隐瞒自己航班号的初衷,这才锁定到这一趟航班。还好没猜错。
“对不起,又让你费心......”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走吧,我们回家!”温以以拍拍他的后背。
景形这才想起自己的行李,急忙捞起背包,又把网约车取消了。
“几点到机场的?”景形拉着她的手往停车场走去。
“刚到没一会,半小时。”温以以睁眼说瞎话。
等到景形开着温以以的车出停车场时,电子屏幕上大大的两小时零三分钟格外瞩目。
温以以:.......
景形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如实告知航班号。
“咳,我真睡不着,所以就提前过来了。”趁景形扫码付停车费的功夫,温以以撒娇般戳了戳他的手臂。
“我不生气,就是心疼。”景形握住她的手,低低地说,“赶紧回家休息,明天才周五,你还得上班。”
“恩。”温以以乖巧地点头。
进了门,景形看着门口的男士拖鞋,不由微笑。
“要洗澡吗?”温以以将外套挂起来,问道。
“恩,奔波了这么久,脏。”
“毛巾洗漱用品都给你备好了,深色的就是你的,”温以以啪嗒啪嗒跑去衣帽间,在柜子里捣鼓了一阵,又啪嗒啪嗒跑回来,“睡衣。”
虽然不是他熟悉的那间公寓,但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还是让他心里一酸。
“快去,行李我给你收拾。”温以以拖过一旁的行李箱。
景形急忙拦住,道:“快去睡觉,三点了。明天你不是要去分院上班,七点就得起床呢。”
“那东西——”
“明天我再收拾。”景形轻啄她嘟着的嘴唇,“听话。”
“好叭。”语气又是格外乖巧。
可等温以以躺下,听着浴室传来水声,闭着眼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景形带着一身潮气,轻手轻脚躺在旁边,她还是毫无睡意。
见她突然睁开眼睛,景形吓了一跳,随即笑道:“还是睡不着?”
“恩......”温以以在他怀里拧来拧去,终于找到了个舒服的姿势。
景形宠溺地笑笑,任由她为所欲为。只是美人在怀,注定景形得受煎熬。
过了一会,温以以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眨巴着眼睛看他。
景形无奈,“快睡吧。”
“真的不要?”
“不要。”景形亲亲她的眼睛,“明天你要上班,不想让你太累。”
毕竟每次折腾大半夜,温以以都得睡个天昏地暗。
温以以立刻将头埋进他怀里,过了好一阵,又泄气似得狠狠踢了他一脚。
景形觉得她的所有小动作都可爱得要命。害羞可爱,揍人也可爱。
“好了,晚安。”
“晚安。”
第二天一早,景形便陪着温以以一起去上班。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当然得无时无刻都黏在一起。于是,温以以所在的诊室外面又多了一座望妻石。
鉴于温以以官宣时发的照片,景形的外貌又格外出众,分院和温以以熟悉的同事都第一时间认出了来人。所以,这一早上,景形只能假装淡定地接受来往医护人员的注目礼。
总算熬到门诊结束,温以以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后立刻冲了出来,结果就看到某人可怜巴巴坐在角落,眨巴着眼睛盯着诊室大门。
温以以没忍住笑出了声,冲景形伸手:“走啦!”
景形终于见到了救星,三两步跟上,一起往餐厅走去:“你的同事们,好奇心着实很重......”
“怎么了?把你当大熊猫围观啦?”
“......差不多。”
温以以大笑,安慰他道:“没事,丑丈夫也得见家属。”
景形惩罚似得揉揉她的头发,“对了,陪你吃完饭后我回趟家,把东西收拾一下。”
“又不着急,等晚上回去一起收拾。”
“有个事情同你商量,”吃饭大军人头攒动,景形护着温以以往前走,“之前你说周六到下周一都没有工作安排,是吗?”
温以以不解:“对哇,我换了个班,提前导开了。怎么了?”
“那.....想不想去曾珏羽的新民宿住一住?离市区四十来公里,半山腰上,环境很好。”
“可以啊!”温以以当然是一口答应,“他什么时候开始搞民宿了?完全没听他提过。”
“你和他这几年,一直联系很紧密?”
虽然假装随口一提,却被温以以一眼看透。
她拽了拽景形的手,质问道:“不是,怎么连曾珏羽的醋都吃?”
景形死鸭子嘴硬道:“没有,随便问问。”
“啧,还不承认,那我也不告诉你!”
“昂,我就吃,不行吗?”景形幽幽道。
温以以达到目的,笑了好一会才说:“我跟他就是酒吧常客和老板的关系,偶尔聊聊天。他的醋真没必要吃啊,乖!”
景形撇撇嘴,怨不了任何人,就只能怨自己。
“奥,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之前装你女朋友那个姑娘,又是怎么回事啊?”
甜蜜了两个多月,温以以这会突然想起这回事。当时景形瞎扯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心碎和无奈也依然藏在心中的某个角落,但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景形猛地拍了拍脑袋,突然意识到当时忘记说明曾妙的事情,急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说这回事了,她是曾珏羽的堂妹曾妙。”
回忆这种东西就是连锁反应,温以以开始一一翻旧账:“还有当时在酒吧天台,她一喊你你就走了。你俩什么关系?”
“那段时间曾珏羽在忙民宿,妙妙就经常来店里。她的渣男前任上门找过几次事情后,曾珏羽知道我是个闲人,就找我帮忙看着点。”景形解释道,“当时她喊得急,我就以为有来闹事,所以才那样......”
虽然时过境迁,可景形换位思考、代入当时的温以以,还是觉得心疼得紧。“都是我混蛋,让你那么难受......”
温以以淡淡一笑,当时她是难受,可景形就不难受吗?
“好啦,不提这些。想吃什么?”
景形承了她的好意,四处看了看道:“吃面吧,在国外一直馋这一口。”
“走!”
两人在人来人往的餐厅中、在同事们探究的目光中,恩恩爱爱吃完了两大碗油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