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景形和温以以复合这件事,金弓、念念和曹霄三人早有心理准备。
但对于复合即订婚这件事,三人着实惊掉了下巴。
温以以展示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婚戒,简单明了地概括现状:“第一个是他求婚我答应了,第二个是我申请了欧洲签证,过段时间去趟意大利。”
金弓无比直接:“领证了没?”
温以以摇头,“那倒是没有。”
金弓说反话:“为什么不领?”
温以以:“哈?”
念念狠狠揪了一下金弓的耳朵,“领证不急,稳妥为上。”
曹霄也表示支持:“分开这么久,出去旅行一趟也能再磨合磨合,不要匆忙做决定。”
温以以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温以以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接起电话,又在大家复杂的眼神中喜笑颜开,最后直接提包挥挥手走人。
其余三人相互对视不约而同走到阳台向下观望。只见景形从一辆黑色suv下来,主动迎过颠颠跑来的温以以,两人黏黏腻腻亲了又亲后才上车离开。
金弓砸吧嘴道:“啧啧啧!温以以怕不是头号恋爱脑!”
曹霄冷静地问:“你不是?”
看着念念质问的眼神,金弓不自然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后,大声说:“我是,我是宇宙第一恋爱脑。”
念念被逗的噗嗤一笑。
曹霄也笑,“他俩这样挺好的,估计这一趟欧洲行下来就好事将近了。”
金弓念念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温以以不知道自己的狐朋狗友们在背后这么念叨,她则是尽可能地享受当下的快乐。
“咱俩先去趟公寓吧!”
景形有些惊讶,但还是顺从地边掉头边问:“公寓?怎么这么突然?”
温以以划拉着房地产app道:“想再收拾一下然后卖掉。”
“.....还打算卖掉吗?”
“对啊,反正也用不到了,为什么不卖?”
景形半晌没有回答。
温以以敏感地察觉到异常,主动解释:“你别多想,我是真的觉得用不到,所以想卖掉。”
“我听金医生说你之前一直没打算卖,那天我说了胡话后你就立刻决定了,”景形看了看后视镜,稳健地左拐离开车流、驶入小区的内部道路,“那既然我们现在.....为什么还要卖掉?”
“我听金弓说,他把钥匙给你了。你去看了吗?”
“去了.....”
温以以深吸一口气道:“那你应该明白,这个地方曾经对我来说是想解开却又怎么都解不开的枷锁。那天我和你见过之后,才发觉是时候该彻底放下了。此时此刻,我还是这个想法——”
“彻底放下?”景形只觉得手脚冰凉,但还是尽量扯出了个绅士的笑容。
“恩,彻底放下。”
温以以率先下车,将还在驾驶座的景形拉了下来,“走,上去再说。”
站在客厅中间,景形看到这落满灰尘面目全非的模样,还是有些心酸和苦涩。
温以以四下打量了一番道:“上次来还是搬家那天,金弓和念念陪我一起来收拾,一眨眼一年多了。”
景形没答话。
温以以兀自走到阳台,吹了吹画架和透明塑料布上的灰尘,这才上手将画取了出来。
景形立刻上前接手道:“我来,脏。”
温以以问:“这幅画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过境迁,景形看着曾经的作品,觉得熟悉又陌生。
“等到了弗罗伦萨,我再告诉你。”
虽然不喜欢别人卖关子,但景形不是别人,温以以欣然接受。
“好吧,那咱开始收拾东西吧!”
景形有些跟不上她跳脱的思维,问道:“什么东西?”
温以以随手指了指阳台的画架画笔颜料和衣帽间闭合的门,“你的东西呀?还打算放在这里吃灰吗?”
景形忽然明白了温以以的用意。
他明知故问,只为了让自己更安心一些,“搬到哪里去?”
温以以理所当然,“搬到我家啊?”
景形没什么表情,继续反问:“这些是我的东西,难道不该搬到我家去吗?”
温以以点点头道:“以前是你的,但是你亲口说你不要了,所以现在是我的了。”
就像曾经的他们,温以以总是引导着关系的进展,她看似总是最先适应的那个人。可景形想问,如果她真如表现出来如此乐观,为什么只要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总是抽很多烟?为什么她总是背着他忧伤,在他面前总是那么积极阳光?
前后反差带来的失衡,甚至让景形怀疑温以以是否真的愿意和他在一起。当她笑靥如花,景形总是在想笑容中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又有几分是为了安抚他而演的戏。
但这些担忧,景形都默默咽下,最后只是无比温柔地说:“当然是你的,都是你的。”
或许是分开太久,温以以对他的想法毫无察觉,报之以微笑后便转身去了衣帽间收拾。
景形留下的东西并不多,很快两人就把东西打包完毕。
温以以指了指门口的画架和整理箱道:“走吧,劳动力!”
景形笑她的调皮,揉了揉她卷曲的长发后,任劳任怨地扛起重物。
景形先行到电梯处等候,温以以则在后面锁门。
锁心和钥匙碰撞的瞬间,她突然一顿。
两年前的春夜,她因为醉酒对不准钥匙孔,被夺走初吻的男孩在紧张和沉默中握住她的手打开了这道门。
从这里搬走时,她以为是告别,结果却念念不忘了一年半的时间。
下定决心将公寓售卖时,她也以为是告别,结果却阴差阳错重归于好。
如今,在这平平无奇的一天,在这毫无计划的瞬间,她彻底挣脱了束缚已久的枷锁,走出故步自封的牢笼。
这一转身,她感受到了久违的自在与自由,与此同时也有对未来的期待和迷茫。
景形看着温以以那不知意味的笑容和举动,惊觉原来时间将每个人都变得如此陌生。
但没关系,景形想。
即使变得如何陌生,他还是会反复爱上同一个女孩,就像当年第一次去她的办公室,接过她递给他的茶杯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