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弓瞳孔地震,嗓音分贝爆表:“婚假!!!你跟谁结婚!!!”
温以以被金弓的反应逗笑,解释道:“不跟谁结婚!婚假不是时间比较长么,我提前休,反正可能大概率不会结婚了。”
“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这你别管了,你就帮我处理下房子就好。还有,房子里面的东西帮我都扔了。”
念念被金弓打电话的声音吵醒,打着哈欠来到客厅问道:“怎么了?”
金弓冷静总结:“温以以要卖房子,钥匙放咱家门口了。她现在人在H市,给主任提了婚假。”
顾念念叫得比方才金弓还大声:“什么!!!温以以是疯了吗?”
“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女人还是比男人敏感细心,在感情上更是。
念念一语道破天机:“景形是不是回国了?”
金弓一拍大腿道:“景形他爸爸病危,他就回国了。但是温以以这段时间非常正常啊,我看他俩也没任何交集。”
念念坚持道:“去问,你亲自去问景形。十有八九和他有关系。”
于是乎,景形一大早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景形是吧?我是金弓。”
“金医生?”
“温以以最近和你见过面吗?”
“见过,昨天下午见过,”景形揉了揉太阳穴,“她怎么了?”
金弓直接问道:“你在哪?我有很紧急的事,得找你一趟。”
“我在XX小区。您说地方,我过来。”
“不用了,十分钟后你家门口见。”
景形不知道金弓为什么突然联系他,没来由的心跳加速,便立刻下楼等待。室外温度只有零下二度,景形走得急,只在单薄的家居服外套了件外套,冻得瑟瑟发抖。
正当他心急如焚时,一辆车飞快驶来,又猛地刹车。
金弓、曹霄和顾念念分别从驾驶座、副驾和后门下车,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金弓一把揪住景形的领子:“你昨天跟她说什么了?”
念念急忙上前拦住,瞪了金弓一眼,让他冷静冷静。
景形一听,更是心急如焚:“她到底怎么了!!”
念念安抚地笑笑,解释道:“她人没事,但我需要知道你们昨天交谈的内容。”
金弓冷笑:“人身安全方面没事,但状态有没有事我不敢保证。”
景形猛地上前一步,紧张地问道:“什么意思?”
曹霄冷静地说:“她昨晚连夜请婚假去了海南,没跟任何人说。这算有事没事?”
景形第一反应是她这么快就要结婚,可转念一想,如果是结婚,她的朋友们怎么会这么着急。
“婚假?”
“她连对象都没,跟谁结婚?”
景形一把抓住金弓的胳膊,不可思议地问:“她——没有对象?她......她不是快结婚了吗?”
念念也为这错综复杂的情况而迷惑,反问道:“你听谁说她要结婚?”
“听——听医院的医生护士说。”
“医院成天传谣言,你也信?”
景形一脸茫然道:“但,刘柯说温以以和金医生的发小已经谈婚论嫁了,还去医院看过温以以......”
金弓更加无语,“韩缕和我们关系都很好,是去医院看过温以以,仅此而已。人家韩缕都结婚了!”
极大的喜悦和深深的痛苦交织,压得景形直不起腰来。他蓦地蹲了下去,狠狠地抱着头,努力消化这事实。
念念看得出景形的感情,也有些难受。她嗓音轻柔:“所以,你昨天和她说了什么?”
景形如自虐一般,机械地重复着昨天自己说的混帐话:“我说,感谢她当时提了分手,我现在的生活才这么开心......说我明白了她的话,同龄人更适合对方,我女朋友比我小一岁我们很合拍,确实如她所说换一个人一切都对......然后祝她婚姻幸福——”
金弓实在忍无可忍,一把将景形拽了起来,上去就是一拳:“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当初你自己处理不好自己的事情,逼得温以以只能分手成全你的学业......你以为全世界你最可怜?你分手是痛苦,温以以就不痛苦?她成熟她能忍,所以你们都冤枉她,都觉得她冷血冷清,谁知道她心里有多难受?!你说这些话,就为了故意刺激她报复她?!”
景形任由金弓动手,毫不反抗。此时此刻,他也恨极了自己的愚蠢无知。
半晌,他低低地说道:“我说这些,是以为她还在为了当年的事情愧疚,我怕自己影响她的姻缘.....都是我的错.....”
金弓一把推开景形,稍微冷静了下后掏出了口袋里的钥匙扔给他,“你俩分手以后,温以以害怕触景伤情在我家住了小半年,直到她新房能住才搬走。我劝过她把公寓出手了,她一直坚持不卖,直到昨天晚上,她把房源挂网上了。”
景形抖着手,捡起地上的钥匙。在他的钥匙串上挂了三个月的钥匙,他怎么会不认识。
“今早,她跟我说,如果有人看房让我帮她处理,还让我把房子里的东西都扔掉。具体要扔掉的是什么东西,我建议你自己去看看。”
景形甚至没来得及上楼换身衣服,直接打车去了公寓。
走过熟悉的小路,进入熟悉的房间,景形不知道如何承受这份痛苦。
公寓的陈设毫无变化,所有的家具都在,缠绵过的大床,共同吃饭的餐桌,甚至温以以的梳妆台。
他打开抽屉,曾经多得能溢出来的首饰早已不知所踪,只有他送她的项链,静静躺在空空如也的隔板上。
阳台上,他留下的画架依然停在原地,上面放置着用防尘罩保护着的、他留下的那幅画。一旁的移动置物架在,调色盘、画笔、颜料也在。
衣帽间里,所有的柜门大开,只有一扇紧闭。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挂着他留下的衣物,有短袖、卫衣卫裤,还有温以以为他买的家居服。
整个公寓,所有有关温以以的痕迹都已被抹去,与他相关的,全部保留了下来。
景形重重坐在了沙发上。他双手捂住脸颊,可泪水依然透过指缝飘洒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砸出一个个规整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