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残忍?

刘旬脸色一变,仔细看了凌绸几眼,压低声音道:“实在不知是遇到高人了,只是有些事情我也不很清楚,我叫人去请村长好了,或者,麻烦你们二位去趟村里?”

凌绸摆摆手:“我问你,你们村最近有没有来过什么道士?”

“道士?”

凌绸看了翡月一眼,翡月连忙拿出一张照片递过去,见那人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刘旬递回照片,疑惑道“这人是?……”

凌绸道:“我们在找他,没见过就算了。”

“好。”刘旬道:“那二位在此休息,我这就请村长过来。”

“不用了”凌绸一闪念笑道:“我们想在你们这里借助些日子,方便吗?”

翡月一愣,那边刘旬已然痛快的答应下来。

凌绸点头,笑道:“那你们继续吧,别耽误了时辰。其它事,回村再说。”

“好”刘旬点了点头,回身走向那石台。

翡月低声道:“孟久不在,我们还住什么?”

凌绸懒洋洋的坐到一块石头上道:“这叫守株待兔,与其跟着他屁股后面跑,不如等着他找来。”

“不懂。”

凌绸冷冷一笑:“他们这活葬不光有问题,而且这墓地的阴气已经积攒到了一定的程度,不出三天必有祸事。孟久只要还在附近,必然能感受到。到时,他多半会过来。”

翡月挤出一点笑:“他要离开了呢?走高速,几个省的路程都跨出去了。”

“那就让这今晚出事好了”

“啊?”翡月简直要晕倒,无奈道:“就算感到了问题,他也不见得会赶来吧?”

凌绸笑了笑:“你放心,那个家伙是个真正的好人。”

翡月疑惑的看着凌绸,“你很了解我师傅吗?”

“时辰将到!上香祭祖,生人入棺!”刘旬洪亮的声音打断翡月和凌绸的对话,翡月又看了凌绸一眼,这才将注意力转移过去。

黑轿应声落地,四个黑衣妇女上前,掀开铁钉的链子,打开厚布轿帘,在一阵铁钉的碰撞声中将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搀扶下轿。

那男人病恹恹的,脸上毫无生气,怕是重病不愈有一段日子了。就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人眼中,却带着一种异样的恐惧与紧张,以至于脚步更加拖沓,上身明显的后倾,似乎想要逃避什么。

翡月皱了皱眉,牛掌权所讲的活祭的恐怖一下子浮上脑海,就算是要死的人,她还是无法同意这种残忍的作法!

有时候,人的行动是先于大脑的理性的,所以,翡月刚一生出厌恶的念头,脚下便已经走了过去,也就在同一时刻,她只觉后颈一凉一疼,全身竟像是变成了木头,一动不能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静静的看,破坏别人习俗的行为是愚蠢的。”凌绸冰冷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翡月真恨不得给这个没人性的女人一脚!可,她竟连闭上眼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做不了!

第二次被这个女人制住了!翡月恨恨的想,也让她第一次产生了想学会控制九尾力量的念头。

那边,在刘旬一句句唱和中,那个男人被放入了棺材,旁边站着一式的黑衣男人,手里拿着贴满符咒的铁锤,从盛着符水的玻璃盆中一人取出一根铁钉。

一个中年女子,默默的走到棺材旁,流着泪,双手颤抖的将符水弹在棺中男子的脸上:“你走好,我一定会把儿子供上大学的。”说完,便勉力忍着破口欲出的痛哭跑开。

刘旬向馆内撒入一把纸符,也不管棺内那男人哀求的眼神毫不所动,高声道:“盖棺!”

“嗬…”棺内那人紧张的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早已没了说话的力气。

“等一下”凌绸的突然喊道,令所有人一惊。

似乎压根没有看到那些人愤怒的眼神,凌绸款步走到棺前,若不是刘旬以眼神压下,恐怕早有人上来将她拦下了。

“有什么问题吗?”刘旬压着不快。

凌绸看着棺里的男人,突然伸手进去,在那人咽喉飞快的上一点。

“喂!”旁边的人惊呼,刘旬也攥起了拳头,可棺内那人却陡然深吸一口气,大叫出声:“啊——————―”

所有人都愣了,看着那脸色渐渐红润的将死之人愣了。

那男人大喘了几口气,竟自己攀着棺沿坐起来,对凌绸笑道:“谢谢你!这口气,总算出来了。”

一时间,屏息的人群突然沸腾起来,有人惊呼着要人去找那人的媳妇,有人惊疑的相互议论,刘旬张大眼看向凌绸:“这……”

“这人一口气郁结在胸,通出来,自然就舒服些了。”

刘旬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道:“谢,谢谢你。来,快扶刘大出来。”

“扶他出来干什么?”凌绸问。

刘旬一愕,旁边已经有人道:“人都活了,还躺在棺材里干什么?”

凌绸冷冷一笑:“活葬,葬的本来就是活人。”

说话那人一愣,随即脸上一阵怒意,却碍着凌绸救了刘大一命忍着没有骂出来。

刘旬忙道:“姑娘别开玩笑了,那是指要死的人。”

凌绸不动声色道:“活葬一旦开始,便不能停下来。这个男人被你们以束灵符水净身,灵魂已经被封在自己的肉体中了。这本来也没太大问题,顶多就是他将来死了以后灵魂不得解脱罢了。可你们却抬着他途径地气,惹了一身的阴气,又在地气混乱的地方横切而过,断了他身上的阳气。这人如果不活葬,那阴气侵入魂魄的同时,就会活着起尸。那可就是活尸啊”凌绸眼神一冷:“不葬了他,你们谁也别想活过今晚。”

刘旬听愣了,旁边的人也都听愣了,那刘大满脸惊惧的看着周遭一张张变换不定的脸,着急道:“你们别听她胡说,什么断了阳气,我身上感觉好好的!”

刘旬咳嗽一声:“既然非下葬不可,你为何要救治于他?”

“不管他,他死后会变僵尸的。”

凌绸话说完,周遭得人脸色又变了变,看神情,已经多少有些相信了。

“你胡说!”刘大的老婆尖声喊着,冲了过来,抓住自己的丈夫就要往外搀扶,旁边却有人伸手拦道:“嫂子,就算不下葬了,也得等刘哥发话才成。”

“你让开!”刘全得老婆大叫:“你们想活埋了我家刘大?!你们好狠得心啊!都被这妖女迷瞎了眼!”

“你们这里能接受活葬的习俗,肯定曾经发生过僵尸屠村的事情吧?”?凌绸淡淡的说完,却不再管他们,转身走向翡月。有些时候,一句话就够了。

凌绸坐在翡月身侧,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边的撕心裂肺,看着那如厉鬼般拿着锤子猛力敲击的男人们,还有昏倒在一旁无人管的刘大老婆,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人和天授,只有在疯狂这一点上,毫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