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红木小楼别致而精美,白天冷冷清清到了晚上它才热闹,那些花一样的姑娘个个摇曳着她们柔软的腰身张开樱桃般的小嘴说出那诱人的话,引你一次又一次留恋。

姑娘们脸上全是笑的大胆笑的害羞美丽的如同花儿一样,可那都是钱垒起来的你情我愿罢了,有什么难过。

无非是坠入风尘。

江映水提着半壶清酒坐在顶楼妖娆红色长裙显得她肌肤如雪。

半圆的月亮不尴不尬的挂在天空星星环绕,男人也许都是骗子他说过要等她回去可今天却从别人口中得到他即将成婚的消息。

是将军之女比她这个什么也没有的婢女要好的太多,不对她自嘲的笑笑她还有这张脸。

也多亏了这张脸呀!一瞬间她几乎想用那涂满红蔻的手抓烂这张脸,不过她又用手摸一下,怎么舍的呢,如果不是它估计她还不会认识他呢。

那是个俗套的不能再俗套的故事那两个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天真人相恋了,可她身在富商家里生她那个女人的爹不同意,两人决定私奔,跑是跑了可三个月之后女人回来了男人没跟她一起,旁人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只知道摇头,后来过的没几日她又被她富商的爹赶到了跑了就再也没回来的男人的娘那里,赶出来的原因很简单她怀孕了。

她短命生她男人的娘看在是她家也许最后一个后人的份上收留了她,就这样女人住了下来。

怀胎十月春去冬来在一个飘着大雪的夜里她被生了下来,那女人到了护城河不顾虚弱的身体跳了进去,据说有人看到她泡的惨白的身体漂在河面。

生她男人的娘原本是想要一个可爱的孙子但不巧她偏偏是个女孩,她本来是不想养的一个女孩能干什么呢?养老送终都做不到可后来一想她儿子走了一个人也太寂寞了就又抱了回来。

从她记事开始那苦命的女人就教她干家务再大一点她的眼彻底不行了她就照顾她,可那个家太穷了如同风干的橘皮再也挤不成一滴水,还好有周围的那些邻居。

邻居家有个叫家成的哥哥,每次都很喜欢跟她玩,等她大一点要及荓的那个晚上家成哥哥说喜欢她要娶她为妻,她才不要他长得虎背熊腰难看死了。

她说出她的想法可平日还是很正常的家成哥哥突然发了疯说什么养她这么多年就是给他当媳妇的,她的脸发白这么多年她从来不知道他们是把她当童养媳养。

“我才不要!”她尖叫那个叫家成的似乎没了耐心一直往她身上扑她吓傻了拿起什么就打他这个坏了就换另外一个,可是她没想到那东西里面有把刀是这个家成哥哥给她防身用的,谁知道第一次就用到了他自己身上。

当温热的血喷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就快被灼伤了,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同类的血黏糊糊的还有一股腥臭味。

不好闻不好看可她现在关心的是家成哥哥毕竟他以前对她那样好于是她叫来了村子里的人,家成的娘差点哭晕过去爹要不是别人拉着说不定那高扬的手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可最后家成哥哥还是死了他们送她见官,那潮湿的牢房连老鼠都是金贵的,那个疯婆子尖尖的嗓子跟她乱扯。

老鼠?怎么能吃?一段时间后她才知道那婆子所言不虚,老鼠再怎么难看可也是肉呀!

稻草铺床老鼠为食其实日子还不错,不过她犯的是人命官司没有人为她说情,判官判定秋后问斩,天气一天天转凉那个既定的日期很快就

到了。

不过是砍头而已没什么好怕的,不过就那瞎眼的老太太没人照料她有些担心,谁知道只剩两个时辰的时候一个自称她父亲的人花了一大笔钱把她赎了出去。

带着头发散发着酸臭味的她回到她住的地方,她洗了两次身上才没那么脏,等出去外面已经认完亲母子二人正在抱头痛哭。

难不成这真是我爹?尽管有这些疑虑她还是收拾了他娘的和她的东西跟他走,有什么呢一个瞎眼的老太婆一个小姑娘就算他骗能骗什么呢?

她忘了就算她什么也没有可还有那张脸,的确他把她们接过去过了一两个月好日子,如果她没有在那天晚上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几乎都要以为这是上天看她以前过的苦给她的补偿。

“你什么时候把她送走。”

“等下个月李大人生日,这样我们就有一大笔钱了!哈哈。”

那无耻的声音还在她耳边笑着,她几乎有些怨恨为什么要让我听到呢?有什么用她能反抗命运吗?

那是个下着雨的晚上她顺从的上了马车,那张假仁假义的脸还惺惺作态:“我也是为你好李大人有权有势跟了他你下半辈子也就有指望了。”

“谢谢父亲了。”这句话她忍着恶心说出来觉得自己也恶心了。

穿上舞衣跳起她刚学的舞蹈水袖一沉一浮灯光一明一暗就算她闭着眼也知道所有人在看她用那种恶心的眼光。

这也许是她生命里的第一支舞也是最后一支,想起来她的舞步就愈发狂乱如同要把生命舞出。

再大的宴会终要离场,那个人点头哈腰的笑手中还握着厚厚的银票看来那位所谓的李大人很钟意她这份礼物。

她静等着那个肥肠满肚的李大人的到来,可没有等来却等到了想象之外的人,那个年轻的书生拿着扇子轻轻摇动似乎有一种儒雅。

永远记得他说的第一句话:“我来带你回家。”

所谓家是她最向往却又无法得到的东西于是她信了,相信这个儒雅的人会把他承诺中的东西给她。

她同他住在一起,那竹中的小屋似乎就是他承诺的家,她给他做饭给他洗衣,那种生活太美好以至于她都忘了现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可那小屋也不总是两个人会有人来教她跳舞弹琴泡茶画画几乎所有千金小姐学的东西她都在学。

晚上他就教她识字。

半年那是她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光,虽然她要学好多规矩。

那时候他不断在她面前叹气似乎有发不完的愁她去问可他又不肯说,问那些教他的人那些人开始不肯说可经不起她再三的磨。

“先生是在担心国事,那禹国愈发蛮虽然帝皇昏庸可……”“那可有办法?”她紧张的问。

“素闻那国皇帝好色。”

有些事情说到这里就行了她又不是傻子。

先生有一次叹气她忍不住先开口:“先生可是担心国事。”他含笑望着他脸上是一副此事不要再提的模样。

“先生我愿为先生解忧。”

解忧二字谈何容易。

她素来美貌整个江国之中也没几个比上她的也许他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救她如果没了这张脸,事情还会这样吗?

可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只是一心想解心上人的忧,计划定下来从此江国少了一个她花满楼多了一个江映水。

她还记得马车走的那天早上她哭着喊:“先生等

着我会回来找你的,等着我。”

她现在依然在等可那人早就放弃了。

也对她现在的身份是名满禹国的头牌江映水如果真回去找他倒也辱没了他。

在这半年里她也算看尽了世间的事不像过去一般懵懵懂懂,大抵知道他救她主要是完成这个局,不然一个落魄的商贩女儿怎么会引起当今状元郎的注意。

一口浊酒入喉一行清泪自流,等她把那酒喝完风也吹干了那泪,你救我于危难这个局就算是我还你的情等此事过后你我两不相欠。

那探头探脑的小丫头看她走来硬巴巴的挤出一个笑:“小姐妈妈有请。”

“知道了,让她到我房间不过要快些我有些累了。”“可是小姐……”那红色的身影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停留半分转入拐角就不见了。

小丫头欲哭无泪自己一去又要被妈妈骂,本以为跟着这么好看的主自己也能飞黄腾达结果自从跟了她之后那些都是幻想三天两头还要挨骂。

娘亲呀!我想回家!

主子的话不敢不从小丫头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妈妈。

听完她的来意这次妈妈没功夫骂她而是急匆匆的去找那个祖宗沟通,尽管她油盐不进不过该说的她还是要说。

从楼上下来后江映水就一直盯着那盆据说很名贵的兰花发呆,这个屋子里放满了据说给她的礼物都是些她以前从未见过的有的连听都没听过。

不过比起这些她更喜欢的是钱,不过现在对于这些东西她现在有些厌烦了。

一个挂满珠宝的手推开门江映水看着她,她第一次自觉的把手上身上的珠宝全部摘下来放在江映水的桌子上。

那些珠宝堆在一起竟像一个小小的山,不过妈妈现在没功夫心疼这些她的摇钱树最大的一笔生意来了她居然现在还没换衣服。

“祖宗呦,快点吧今天晚上你的运气来了,换好衣服快点登台。”

来了江映水也有了精神:“妈妈何必那么麻烦。”

这个楼里面全是人等待着期待着花魁一月一度的表演。

等到那个一直俗艳的女人一扭一扭的走出来用夸张的语气把他们吹捧一番下面早有人受不了直接把他们的心声喊了出来:“妈妈,快点下去让映水上来!”

那个女人刚下台灯就暗了正当所有人诧异舞台中间亮起了一道光,红衣的女人拉着一个黑绳飘落下来她借住那绳旋转红裙旋起一个美丽的弧。

抬头望的人有的几乎可以看到那雪白的腿和**的脚踝,人们越发疯狂每个人都爱她。

等她下台的时候等灯光亮起了的时候妈妈笑的眼都不见了,舞台哪还是已经全是银票和珠宝了。

“各位老爷呦,大家也知道我们映水的规矩一月跳一次舞一月见一次客,只是纯聊天,所以……”

“八百两。”不少人都笑了。

“两千两。”

……

“哟这位爷五千两,还有更高的吗?”

“很好这个月映水的入幕之宾就是……”

“等一下,我家爷说一万两。”

没有悬念。

映水还是那身红色衣服笑意盈盈弯下身子的看着肥肠满肚的人:“黄老爷。”

鱼饵的鲜美引来不少鱼,但它只能等着最大的那个,鱼儿上钩了什么时候才能正式收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