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白启杀了很多人,在杀神试炼中,他一路杀下来,少说也有十数人。

那怕他可以口口声声的说,一切,只是为了活下去,但是,罪恶已经种下,其实,回头无岸。

于世人而言,他就是屠夫。

但是,今天,白启杀了更多的人,有魂者,也有软弱无力之人,白启一点不留情面的杀了。

口中无话,手上却是一次又一次犯下杀戮罪行的,是白启这个人,那怕他以复仇为名。

“杀。”

血雾中,双眼腥红,一道道血影,凝聚,落于被血雾笼罩的另一个躯体之上。

火焰,在血影中仍旧熠熠生辉。

一条条火焰龙蟒,翻滚咆哮,在与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血影厮杀。

“他,还没倒下。”

白启腥红的眼,冷漠然的注视着元乘。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

杀杀杀!

恍惚间,白启的看见了一幅恐惧的炼狱图景,他的面前,有一堆又一堆的零碎尸体。

嘎达。

白启向前一步,他脚下,踩的是血肉白骨,他抬目远望,看见了尸体堆成的山,以及汇聚于山下的血海。

渴望,血。

杀!

杀尽一切生灵。

在白启灵魂中,有一个声音,在蛊惑着白启,变的嗜血。

“杀!”

眸光中,幻象如虚,白启眸子的血红之色似要渗出来了似的,他的眸子看到了元乘,于是,白启被诱发出了的无处发泄的嗜血的杀意,又向着元乘而去。

“怎么会?”

望着又一次向自己汇聚而来的密密麻麻的血影,元乘头皮发麻,目光中满是忌惮。

这是第四次了,那怕是此时身在冥魂境的元乘,欲再凝炼天地灵气,他亦显得力不从心。

但白启,一个命魂境大圆满的存在,一次又一次,足足施展了四次远远超脱境界的恐怖血影杀,不但没有衰弱的迹象,这一会儿看上去反而愈发强横,元乘是有点,不能理解的。

不要问,问就是血影幢幢伺候。

白启腥红的双眸,依旧淡漠着一切,他不理会元乘的骇然,他一动,便血影如潮,遮天盖地,杀向元乘。

轰!

地面,轰轰作响。

又一次刀剑交锋,又一次地动山摇,而早就被打得破烂不堪的元府大厅,更在一道躯体横飞而入后,轰然倒塌。

“丝。”

从倒塌的尘土中站起来,元乘倒吸了一口冷气,可以看到,他的胸口,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其上,火念缠绕,却仍有如岩浆般的血液,滚滚落下。

元乘,终于是没扛下白启这第四次血影杀,被伤到了要害。

然而,从地上爬起来的元乘,脸上并没有先前的惊慌,反而很是镇定,他嘿嘿一笑,裂开嘴道:“我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领域之法,原来是入了魔的传承,怪不得,你年龄轻轻的就有这本事。”

听声,白启拧转脑袋,漠然的血眸,再看向元乘,白启没有说话,或许是他不想说话,又或许是……

他不能说话。

白启抬手,血雾中,杀意便又向他手中的血杀琉上汇聚。

血影,又于血雾中凝聚。

“噗!”

一口血,白启的血,无端的从白启口中咳出,落在了地上。

白启的血眸没有去看,他仍旧盯着手中剑,注视着元乘,一股杀意,澎湃的杀意,再现。

见此,那怕是心中有底的元乘,心中仍旧是不平静,因为,血影杀的威力,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的削弱。

“他的不是领域,这一招不可能无穷无尽的,一定有力竭时……

.”盖世领域,是涉及到天魂之境的存在,领域之内,魂念无穷无尽,那怕是伪领域,也近乎不灭。

若真是盖世领域,元乘自觉,他没有一点机会。

但元乘已经可以肯定,白启的血雾,并不是什么领域,而是借助了某种可怕的力量,那怕那种可怕的力量无穷无尽,人定然也受不了。

“扛下去,死的就是他。”

元乘目光凝望向再次笼罩于血杀之中的白启,他心中是沉重的,那怕晓得白启或许后继无力,但若是在白启无力之前,他却死在了前头,便也就是死了。

“不能死,我元乘一代枭雄人物,若是丧命于此,被一名年轻的命魂境,绝对会成被耻笑百年。”

谁会甘心死亡,那一名魂者不望恒古不灭。

元乘,或许在浩瀚道魂天下,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但他,要活着。

“火陨星辰。”

元乘一念,这一次,天地灵气不在缠绕于他身上,而是落在了他的大刀炎龙之上。

刹那间,一颗星辰大日,散发着炽热的火焰,悬空。

元乘可要再憋屈,他现在是冥魂强者,他不想在坐以待毙,他要让眼前的小子,见识一下强者的姿态。

下一刻,杀戮,渐起。

似弥漫天地的无尽血影,好像悬挂于天的星辰大日,就如天地相撞一般,撞在一起。

一刹,天翻地覆。

地面,直接被轰出了一个极其深的坑洞。

而最近的的院墙,更是被直接轰得碎裂,飞洒见无数人家。

“统领,我们要不要撤远一点。”

一名黑甲城卫,把嗓子中卡住的唾沫吞咽下肚,面孔僵硬的向叶幽伶道。

而其望向不远处被摧毁墙土的瞳孔,其中的惊恐万状仍未退散。

这名黑甲城卫话说完,叶幽伶还未下令,一众惊魂未定的黑甲城卫便也看向了叶幽伶。

叶幽伶清眸中一片干净,神色自若,然后,点了点头,允了。

“是!”

朱红大门口,一片愉快的应答声响起。

很快,众黑甲城卫,跟在叶幽伶身后,一下子就退开了。

元府四周,一下子就变得空**。

可那怕是走远了,落于众黑甲城卫耳中的轰鸣之声仍旧不断,然后,当他们忍不住回望而去,便又见到元府内有血雾与火光遮天。

于是,其内心中的惊诧,就又不得停息。

“孙伯,你猜他们谁会胜。”

身姿飘然落在一处屋顶,清眸凝望着元府的叶幽伶,再向素衣老者问道。

“或许是元乘。”

“或许是那个少年。”

“但可以想象,这一战,无论结果如何,定然会引来无数哗然。”

素衣老者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