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女子走了。
其目清似水的眸子巡看了清涧前周遭的情形后,她就潇洒的走了。
白启见状,没有出手,待蓝衣女子走后,才返回魂血蔓藤处,确认再无他人时,白启才扛着魂血蔓藤回了家。
一个时辰后,白启便回到了他那个已经破败了的没有人烟的家。
算起来,白启已经三年多时间,没有在这个家中居住了。
“嘎吱!”
有灰尘,有蛛丝,门户上的铆钉已经松动,门扇在风中摇动。
白启没有细细缅怀什么,他走到门前,直接拉开,然后走了进去。
屋内,座椅板凳等,屋中的家具,无一不破旧且沾染上了灰尘。
白启花了一不少的时间,把这间屋子打扫干净。
“呼呼!”
有风声呼啸,显然,这间屋子在漏风,有一些地方,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而还有一些地方,则是元家打杀白启的父亲和爷爷留下的痕迹。
白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出屋,去找来合适的木材,把大大小小的漏洞,一个一个的修补了。
然后,即是修炼。
当然,在修炼之前,白启猎杀了一头小野猪,先饱餐了一顿。
“魂血蔓藤。”
吃饱了的白启,又把目光放在了魂血蔓藤之上。
“熬炼!
人和魂血蔓藤放在缸里一起煮!”
魂血蔓藤的使用方法。
白启在窥探消息之后,就查阅到了相关的书籍。
魂血蔓藤有许许多多的使用方法,药膏、炼药或者炼丹都用得上它。
但最简单的使用方法是熬炼,其具体步骤只有一步,简而言之就是把人和魂血蔓藤一齐蒸煮。
因为在一起熬炼,熬炼时魂血蔓藤精华析出,人体可即可吸收。
其实这办法并不高效,过程过于粗糙,会损耗一到二成的精华。
然而对白孤独一人的白启而言,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嗡嗡!”
熊熊烈火在燃烧。
火苗乱窜,一条条火蛇吞吐着火信,在空气中灼烧。
“真有用?”
屋外,一堆堆的柴火堆砌在四周。
一口一人高的大缸夹在土石堆砌而成的炉灶上。
下面,是火。
是一堆干柴燃烧而成的浓烈热量。
感受着火焰的温度,白启感觉那怕是他已经踏进命魂境的肉身,也经不住那么一时三刻的烘烤。
对于火焰,人天生有着畏惧,白启此时此刻立身于高温烈火之前,那怕是有信心抵抗一二,一时,也有点疑虑。
“好吧,我跳!”
火焰向白启扑打而来。
像是在向白启招手。
白启向火焰回了一个微笑,为了报仇的白启,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形下,跃入了他亲手烧的沸腾的缸中。
咆哮的沸水,晶莹剔透的魂血蔓藤,白启稚嫩的躯体,蒸汽腾腾,袅袅升天,碧空下,万里无云。
画面不太精致,却充满了力道张驰之美。
随着蒸汽的散发,天地间的灵力,在一点点的向白启这边汇聚,渐渐地,有灵力凝炼成丝,在白启头顶盘旋。
白启盘坐于药缸之中,他露出沸水的稚嫩却极耐着痛苦的面庞,在蒸汽与烟雾的缭绕下,更显面色狰狞。
极高温的水,在白启的体表流淌,在熬煮着他的躯体。
白启是肉体凡胎。
在沸水的熬煮下,他表皮的肌肤,他的肉,在一点点的透熟。
“我的肉体不够强。”
书上有言,唯肉体绝强者,在命魂境才可以熬炼魂血蔓藤。
白启并不存在天赋异禀,他自身,又未曾修行练体的魂道功法,因此,白启的肉体,是承受不住熬炼时的温度的。
“还好,有魂文天赋。”
白启的魂文天赋,是身体部位拆卸,但其存在的恢复之力,在许多时候,于白启而言,更为实用。
例如这一次熬炼魂血蔓藤。
白启在知晓方法后,便起了动用魂文天赋愈合熬炼沸伤的心思。
而这一刻,如白启所愿,在沸水熬炼蚀烂他的躯体时,魂文天赋会为他愈合伤势。
“魂命值,消耗有点恐惧!”
一息,一分,一刻。
白启可见,他意识中魂文显示的魂命值,有如水滴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滴一滴的消逝。
需知,十点魂命值,可就等于一位一阶生物的生命啊。
白启大概估计,一个时辰,就要消耗掉他不下于一百点。
他可心痛了。
不过很快,白启就没有气力分心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灼烧与愈合,在白启的躯体上不断的重复。
或许,结果是白启外在的伤势在不断的出现,又在不断的愈合,白启的躯体不会出现任何的损伤。
但有一点,就是产生伤势和愈合伤势时,那份疼痛,是不可避免的。
“咕嘟咕嘟。”
沸水盈盈。
蒸汽在不断的从白启头顶冒。
白启肉体承受的沸汽愈发浓烈。
传说,有一种酷刑叫做千刀万剐。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启体表的肉皮在四处的绽裂。
一寸,两寸,灼热与愈合在斗争,白启的肉皮在狰狞的蠕动,而如此,给白启带来的痛苦,无异于千刀万剐。
牙齿咬着嘴唇,手紧握着,手指刺入了掌心之中,但是,痛处依旧难忍。
日上三竿,于巨兽森林一间小屋院落中,熊熊烈火呼啸,沸腾了上边药缸中的水,药缸中一个年轻的人儿正被蒸煮着,他面色狰狞而痛苦,这不是即将结束,这只是开始时候。
“不,我不能被扰乱气息。”
“我要运转真魂经汲取魂血蔓藤精华。”
白启心中明白,若是他一直处于痛苦的挣扎中,魂血蔓藤精华会有大半在他未吸收时,就会蒸发逸散。
魂血蔓藤是不可多得的魂药。
若是逸散大半,几乎等于白白浪费了一两年的魂道修为。
白启怎会允许?
宁心,静气。
白启强迫自己不去感受痛楚。
魂星魂念,白启感受着徜徉在天空中的灵力,感受着从魂血蔓藤中析出的精华。
然而,这极难。
往往这样的状态,白启只维持了片刻,无法抵挡的痛楚,便会再次撬动着白启的神经,如蚁噬般啃食着白启的肉体,令白启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