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难以成眠

";我先走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左睿,既然已经结婚了,就好好对她。";温暖抹了抹眼泪,转头对左睿说。

左睿张了张嘴,正想说话,李不言说:";就这样吧,你赶紧上车!今天这事儿闹的。小暖姐,都怪你,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他今天结婚,你这不是砸他的锅吗?”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婚礼已经被搅黄了,父亲又生了病住进了医院,看来今天不单是周心园丢人,他左睿的面子丢的更大,那么多的领导,那么多的亲戚朋友,这件事一定以风一般的度传遍卢城。

左纪爱瞪了一眼李不言,说:";既然没有用,你还说这些干什么?温暖,既然你今天来了,想必你们的事情也说清楚了,以后就不要再打扰他了,现在左睿和园园是一家人。”

温暖低着头,轻声说道:";今天我本来不想来的,但是我不甘心,直到现在我也不甘心。左睿,我走了。”

左睿却说:";暖暖,你今天不能走,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不是你的错,我为何要放弃呢!”

左纪爱不满地看着,大声喝道:";到现在你还不想放手吗?周心园已经走了,被你气走了。你已经成了整个卢城的笑话,你还想闹出什么样的笑话来?”

温暖的脸通红,一把推开左睿,大声说:";你还是放手吧?我走了,以后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所有的事我都扛起来,这样总行了吧!”

发动机启动的声音,李不言把左睿拖了下来。左睿挣扎着,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汽车越走越远。

";你拉着我干什么?我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会被逼疯的。";左睿怒声说道。

李不言推了他一把,大声道:";你这是干什么?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不回去看看吗?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整天说我不懂事,我看最不懂事的就是你。”

左睿这才回过味儿来,家里还正在举办着一场婚礼,他的新娘周心园正穿着婚纱,等着他说那句";我愿意——”

他脸上现出惭愧神色。但今天这件事情,他并不后悔。温暖出现了,犹如平静的湖水被人投进了一粒石子。他的心乱了,**漾起了层层涟漪。而现在,那层层涟漪已经变成了怒海狂潮。

他非得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他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他必须得知道,温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她这么长时间没有跟他联络。他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周心园,他知道周心园和他,可能已经无法挽回,但是他必须要给周心园一个交代。

如行尸走兽一般,左睿跟着众人来到了县医院。父亲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一会儿医生就出来了,说是冠心病发作,没有多大问题,休息休息就好了,但是这些日子不能生气,也不能劳累,一家人总算松了口气。

安顿好了父亲,左睿想起周心园愤怒离去的样子,虽然他没有看到,但听李不言他们的描述,他能想象着周心园气成了什么样子。

如果说周心园还可以哄好,那么周道通呢?他把女儿交给了他,从不同意到同意,其的艰难历程只有左睿和周心园才能说的清楚,可以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历程并不容易。这下可好,婚没结成,颜面却成了一地鸡毛。想他周道通在建安省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甘心被耍弄至此?!

还有她那个闺密郑倾国,牙尖嘴利,这次有把柄落到了她的手里。原来有周心园一直护着他,这件事情以后,周心园不可能再帮他说话。

父亲悠悠地醒了过来,看到左睿,气息马上不稳定起来,他一手指着儿子的鼻子骂道:";你赶紧去找,把我的儿媳妇找回来!你左睿长能耐了,想把你爸和你妈气死是不是?你怎么不想想,你走了,这婚礼怎么能办……";一阵剧烈的喘息,脸上的痛苦加剧,母亲急忙往他嘴里放了两片消心痛。

一阵忙乱过后,母亲把左睿推出病房,";你赶紧到城去看看园园。这事你办的太离谱了。赶紧快去吧,说不定还有转机。如果再晚的话,人家不会原谅你。到了以后,一定要好好说,把我们的心意也带到,告诉他们你爸病了,不然的话应该我们两个亲自上门请罪。”

";妈,你们没错。你放心吧,我会去的,如果她实在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还怕你儿子娶不到媳妇儿吗?";左睿虽然这么说,却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坐在开往城的火车上,左睿脑子里想着这两个女人。今天的事情的确做的有点离谱,可是温暖出现的那一刻,他就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引力吸引着他,让他走到温暖的身边。

事已至此,唯一能办的,就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周心园那么骄傲,为了得到他的爱,低三下四的事情干的不少,两个人终于要终成眷属了,又出了这种状况。

温暖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瞒着他?出事情了,大家一起面对就好,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呢!既然采用了这种方法,又为什么在他结婚的时候,来这么一出呢!

左睿又想起了杜玉宛,当初杜玉宛因为自己的病,狠心断绝了两人的关系,直到她病成那个样子,他才明白,杜玉宛之所以断绝和他的关系和夏凤楼结婚,就是不想拖累他。

那么今天的温暖,是不是采取了和当初杜玉宛一样的策略?难道温暖真的生了病,而且和杜玉宛一样……是某种不治之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左睿不敢想象。

温暖那略显苍白的脸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温暖瘦了不少,头发微微有些发黄,比原来稀疏了不少,虽然头上戴着帽子——大热的天,温暖为什么要戴帽子呢?虽然是女人经常戴的那种帽子。以他对温暖的了解,她是不喜欢戴帽子的。难道?——一个可怕的字眼闪现在他的脑海里,左睿心里一痛……

接下来的旅程,左睿是在忐忑不安度过的。脑子里一直想着温暖光头的样子。虽然他很不想想像出这样的结果,可是一切的蛛丝马迹都在表明,真的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如果温暖真的生了那么严重的病,他不想再重蹈杜玉宛的覆辙。温暖出现在婚礼现场,是不是想要让他陪她度过最后的时光?左睿这样想着,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角已经溢出了晶莹的泪花。幸好,他是坐夜车来的,车上的灯光很暗,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看不到他脸上滑落的泪珠。

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1点多钟了。这个时候他自然不能去找周心园,只好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了下来。

旅馆里虽然也算安静,但是他一点睡意也没有,一直被那个猜想所左右。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他身边的每个女人,最终的结果都是早夭?

女人有克夫的说法,难道对他来说,也有克妻的说法吗?每一个他身边的女人,最后都会得上一场重病或是以其他的方式来结束他们之间的爱情?莫非他左睿不配拥有真心实意对他的爱人?杜玉宛如此,温暖如此,那么周心园呢?他们俩婚后是不是也要发生一些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呢?

左睿不敢想象,在**翻来覆去,难以成眠。

一丝曙光透过窗帘挤进房间的时候,左睿再也无法抵挡疲惫,闭上眼睛眯着了。时间太早,他不可能去周心园家。周心园现在还没有起来吧?或者,她和他一样彻夜难眠,又或者,郑倾国陪着她,两个人说了一夜……

又躺了十多分钟,左睿再也躺不住了,起身开始梳洗,他要早早的到周心园的家,他要拿出自己的诚意,让周心园原谅他。

街上出租车很少,等了好一会儿,左睿才等到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很热情,一路上嘴就没闲着。左睿有一搭无一搭地跟他说话,目的就是想把心里的不快排解出去。

";这两口子的事情啊,一个不怪一个。当老爷们的,别说自己事事都对;当老婆的,也别说自己处处都好。两口子在一块那就是缘分,你想想这地球上这么多人,你和她处在一个屋檐下,那得多大的缘分?";司机正在听广播,广播里谈的是婚姻家庭的问题,左睿不知道司机是不是在听主持人的话,就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见左睿并不愿意回应他的话,司机脸稍稍红了红,觉得有些没意思,过了一会儿又说道,";我老婆跟了我这么些年,人不错,就是脾气暴躁一些,有时候我也挺生气,让她滚回娘家去。可是没过两天我就想她想得要命,我就觉得吧,两口子就是冤家,不是冤家,不聚头。”

前面是红灯,司机按了两下喇叭,停下了车,又说,";小伙子,我看你就是刚结婚没多长时间,这么早到老丈人家,是在外面出差?”

左睿点了点头,轻哼了一声,不想和司机多说什么。

";出差在外,得给老婆多买些东西回来。虽然老婆不见得看到你的东西高兴,但最起码能证明,你给她买了东西,你的心里就有她。”

再后来,司机叨唠了些什么,左睿干脆把自己的耳朵给关上了,再也听不到司机的唠叨。

出租车停到别墅门口,司机张大了嘴巴,扭头看了看左睿,心说:这个年轻人,虽然看上去很帅气,但穿的也十分普通,长得又这么黑,怎么他的岳父家就这么有钱呢?——这可是城有名的富人区。从这栋别墅来看,他的老丈人应该是富人的富人。

左睿没有理会司机的惊异,付钱下了车。司机看着左睿高大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条件不怎么样,找了个有钱的老丈人,这家的闺女,不是傻子就是缺心眼儿,再不就是长得贼拉丑。

司机这些话,左睿当然不知道。他现在一直在想,一会儿见到周心园该怎么解释。

左睿摁了半天门铃,居然没有人来开门,左睿情知不好,他们肯定在撒气。

左睿站在门口,这个时间他不能大声喊,只能呆呆的看着紧闭的门。豪华的别墅似乎还挂着昨日的喜庆气氛,周心园从这儿走了以后,这个地方肯定放了不少鞭炮,空气似乎还弥漫着鞭炮的气味,还有星星点点没有打扫干净的红纸。

左睿在门外站了足足一个小时,虽然他不间断地按门铃,但是大门却始终没有开。一个小时以后,才有一个精壮的男人过来开门。而在他不远处,一辆车开了出来。

虽然车膜的私密性很好,但是左睿还是隐隐约约看到了周道通。左睿家顾不上别的,往车前一站,伸开了双臂。

对峙了五六分钟,周道通最终按下了车窗玻璃,露出了一张带着怒气的脸,";你还来干什么?还嫌园园伤的不彻底吗?”

左睿做了一个深呼吸,说,";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希望您能理解。园园还好吗?她现在在哪里?在屋里吗?我想去看看她。”

";我不会再给你伤害我女儿的机会,你就死心吧!我女儿也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

";不管给不给我这个机会,我都要见她一面,我必须把话说清楚,我那么做,是有原因的。";左睿的解释显得有些苍白。

";有什么事情比结婚还重要吗?你似乎忘了,昨天是你们结婚的日子。你把她抛在婚礼现场,让她丢了面子不说,你伤了她的心!”

";我知道……我知道……我让园园伤心了,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再也没有事情比你昨天所做的更恶劣。你不要再找理由了,什么理由,也无法弥补对她的伤害。我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这里是我的家,你不要站在这里,你站在这里,我觉得脚下的土都被你污染的肮脏不堪。”

左睿觉得有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心脏。虽然他很想理解周道通的心情,很想理解作为一个父亲,在女儿受到伤害时的那种愤怒——周道通这话,说的太狠了。

";见与不见,那是园园的事,您做不了她的主。不好意思,我进去看看!";左睿说着,大步想越过车子往里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