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是个正派人
左睿摇摇头,轻声说道:“一点儿也不疼,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一点觉也没有,你放心好了,我人精神的很呢!”周心园笑得十分甜蜜。
“一会儿你就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吧,我觉得我没事了。”左睿说。
周心园一瞪眼,愠怒道:“你想干嘛?好歹你也叫骨折了,懂不懂?腿骨上出了一个洞,伤筋动骨一百天,昨天受的伤,今天你就想出院,不行!”
左睿苦笑,“我真的没事儿,你看看我像有事吗?我身体什么状况我自己最清楚了,现在你让我扛一座山我也能扛起来。”
周心园撇了撇嘴,“鬼才信你呢。扛一座山,你能把我扛起来就算不错了。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听我的,好好在医院多住几天,把身体调理好。你看看你这段时间,都瘦成这个样子了。”
左睿张开双臂,晃了几下,心说:我瘦了吗?我觉得自己都快胖成猪了,怎么在她眼里成了瘦子?女人呐,真是没办法。
头一直昏昏沉沉的。因为没有系安全带,头正好撞到了前面的玻璃上,虽然磕的不是太严重,血却流了不少。
“好好躺着吧,三天之内不许下地。听我的准没错,这几天就不劳驾别人了,我在这里看着你。”周心园理直气壮地说。
左睿没有办法,只好侧身躺过去,不再看周心园。周心园打来一盆水,想要帮他洗脸。左睿不理她,谁知周心园这个丫头,居然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笑骂:“还跟我耍小性子,赶紧快过来,不然的话这次不打你这儿,就打你受伤的这条腿。”
左睿哭笑不得地扭身看着周心园,这个女人,胆儿越来越肥了。现在一动,浑身上下不舒服,要是再好受一点,就地把她给办了。邪恶的念头一起,左睿不由自主地拉了一把周心园,不偏不倚地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二人的目光相对,好像被什么吸住一样,痴痴地看着对方。左睿的心在打鼓,周心园的心在狂跳。
“呃——对不起。”左睿赶紧松开,就势把怀里女人推了出去。
周心园虽然很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可现在她不能。物及必反,深知左睿性子的她不能逼他太紧。
八点过后,一拨又一拨的人来看望左睿。齐大川看着左睿这副样子,惊讶地瞪大眼睛,随后笑道:“刚一进来,我还以为是拍电影呢。一下子没认出来。”
左睿虽然长昨不白净,但也算不上太黑,是那种人人艳羡的小麦色。因为昨天晚上只用酒精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还没有完全擦掉,整个脸上全是暗黑色的血污。左睿本想洗脸,周心园不让,脸上还有几道小伤口,如果感染就会留下疤。
“差点儿就光荣了。看我的脸跟车祸现场似的,是不是惨不忍睹啊?”左睿笑着想要下床,被齐大川摁住了,“你干吗?你现在是伤员,赶紧躺下吧!一听说你出了事儿,魂都吓飞了。你们这桑梓镇风水不大好啊。”
左睿笑着说:“只是个小意外。这种意外,哪天都会发生。”
齐大川只呆了一会儿,就忙着告辞走了,临走留下了一个信封,左睿坚持不收,齐大川大眼一瞪,“是不是你到桑梓镇,我就管不了你了?什么时候我都是你大哥!”
左睿只好作罢。把齐大川送走,周心园吃吃地笑道:“齐书记可真有意思。你说你什么事也没有,他还送你钱。”
在左睿看来,像周心园这种地位的人,只有她送给别人钱,不可能接受别人的钱。可能周道通从小灌输的,就是这种思想吧!周心园的观点十分朴素,与人玫瑰,手有余香。所有的钱都得靠自己踏踏实实来挣。
只是周心园不清楚,如果左睿不接下这个钱,齐大川就会觉得他在疏远他,为以后种下隔阂。礼尚往来,以后有机会把这钱再还回去就是了。
在接下来的这两天里,礼尚往来更多。特别是桑梓镇的工作人员,来了以后每个人都是大手笔,他们的工资不高,但是一出手就是一百二百。
";我怎么觉得你们乡镇干部好有钱呢!";周心园笑着说。
左睿白了她一眼,“什么有钱啊?你知道我们乡镇干部一个月开多少钱吗?比起你这个大老板,我们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够你一瓶化妆品的钱,甚至一天化妆品钱都不够。”
“那他们这是干什么?我看有的人是不是把一个月的工资都给你拿出来了?他们把工资给了你,那这一个月的生活怎么办?”周心园疑惑地说。
左睿没有说话,这个他也想问问。他早就看出来了,现在官场上的这种礼尚往来越来越多,而且数码越来越大。他并不清楚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也许他们觉得,这是博得领导好感的一种渠道吧!
在医院住了三天,左睿再也住不下去了,非要逼着周心园办出院。周心园没有办法,只好依了他。
“真是拿你没办法,伤成这个样子,你还想一瘸一拐的去上班吗?”周心园翻着白眼,说道。
左睿瘸着一条腿,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岔开话题问道,“你是不是该回去了?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你爸爸会不高兴的。再说了,你是恒通的当家人,一直在这里,公司就不管了?”
“左睿!!”如果不是左睿受了伤,周心园一定一脚踢上去,把他踹个跟头,这个男人,心难道是铁石做的吗?她在这里照顾他,累就不说了,这份情谊,难道他体会不到吗?这个人怎么一会儿晴一会儿阴,阴晴不定啊!
左睿当然体会到了她的怒气,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周心园吸着鼻子,气愤地说道:“你这个人简直是冥顽不灵。我一片好心你当成驴肝肺也就罢了,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你以为你自己是孙猴子变的呀!”
这三天,周心园待他如何,左睿是深有体会。一向习惯了被人伺候的她,心甘情愿地替他打饭、洗脸、喂药,幸亏他伤的不是特别重,自己能够解决内急问题,如若不然,这姑娘恐怕就帮他拿夜壶了。
期间,家里人又来过,看到一直是周心园在这儿,心里也就明白了。母亲听说杜玉宛又去住院了,心疼不已,央着女儿陪她到医院去看杜玉宛。回来以后不停掉泪,一直说杜玉宛命太苦了。
跟在后面的周心园,看到前面一瘸一拐的左睿不理她,心里更加生气,恨不得把手里的东西全都扔到地上。可是越看到他这样,越想跟在他的后面,这是怎么回事呢!现在连她自己都看不明白她自己了。
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他的脚步,伸出一只手扶着他的胳膊,“你这个人呢,什么事都是自己扛。杜玉宛的医药费,你就不要多考虑了,一切有我。”
“我自己能解决,你就不要操心了。”左睿闷声道。
自己的好意一次次被拒绝,就算脾气再好,周心园也发火了,“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闲事啊?我看我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闲的,我一片苦心,你怎么就体会不到呢!”
左睿没有再说话,其实他的心里也挺难受的。他并不想这样对周心园,他知道周心园对他好,他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但是一想到远在英伦的温暖,还有躺在病**的杜玉宛,他知道自己肩上有多重的责任,他不想再把周心园牵扯进来。这件事情他一个人扛就够了。
坐进车里,周心园看左睿一直不说话,知道他的心情不太好。本来健康活泼的一个年轻人,天天只能躺在**,即使能够下地走两步也是一瘸一拐,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呢!
虽然心里有怨气,周心园还是强压着自己的火气,她不想再挑起两个人之间的战争。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很坚强的,凡事都把责任扛到肩上。
现在还不能正常走路,左睿只能回到家里,带周心园把他送到家里后,他就让周心园回家。见左睿阴沉着脸,父母和姐姐哥哥也不敢说什么,还以为两个人闹了别扭,怕越劝越糟糕。
周心园不能再呆下去了,虽然很是不舍,但是想起家里来的电话,她也放心不下父亲,便说:“我本来就想走,我爸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了。董事会那帮老家伙,可能有些异动,如果事情办完了,我会回来看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看着一脸温柔的周心园,左睿真想把这个女人拉到怀里,她的心意,他怎么能不懂?可是她们怎么办?现在他已经不是一个自由人,他有温暖,还有杜玉宛。
又在家里呆了两天,左睿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了,便坚持着要上班。父亲说:“身体是自己的,工作谁都可以干,你还是在家里呆两天吧!药线都没有拆呢?怎么能上班呢!”
“药线在哪里都可以拆,桑梓的卫生院就能对付。整天呆在家里,我都快长毛了。”左睿笑着说。
“你这孩子,从小就要强。现在当了镇长了,不要那么累,有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做。”父亲又说道。
“爸,我知道该怎么做,儿子已经长大了。”左睿招了招手,上了王忠的车。
王忠开过来的是一辆红色普桑,看上去历史相当悠久了。左睿摸了摸车,笑问:“这车是从哪里来的?我记得好像这里面没有这辆车呀!”
“是我从战友那里借来的。”王忠的表情不太好。
左睿心一沉,问道:“不是还有其他的车吗?怎么去借车了?”
王忠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启动了车。左睿没有再追问下去,虽然和王忠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小伙子不是胡乱说话的人。看来,镇里可能发生了一些变化,是他所不知道的。
“那辆车修好了吗?”左睿又问。
王忠点了点头,“前天就从修理厂开回来了。”
左睿说:“那你怎么没开那辆车来,要去向战友借呢?怎么回事?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
王忠心里一颤,轻声说道,“桑书记已经让我把钥匙交了。”
左睿问:“是因为这次事情吗?”这个问题刚一问出来,左睿便觉得自己是个傻瓜,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桑大力怎么会有借口收王忠的钥匙?
王忠说:“这件事情怪我。如果不是我开车心不在焉的,怎么可能会出这件事情吗?桑书记收钥匙是对的,只是以后不能替您开车了。”
左睿看着不太爱说话的王忠,暗想:这件事情虽然是桑大力做得有些过分,但他也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的。如果每个司机都是这样,一出去就出点事故,增加财政负担不说,也会给人留下口实。
沉默了一会儿,左睿说:“那就先这样吧,等过段时间稳定下来,你再来开车。”
“谢谢您对我的信任。左镇长,以后我会加小心的。”接到左睿的电话,王忠很兴奋。他清楚给领导开车意味着什么。虽然跟左睿接触时间不长,但是他从心底里喜欢上了这个年轻的镇长。大家都是年轻人,说话不隔心,最关键的是,左睿是个正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