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搬弄是非
孟远山沉默不语,他心里明白程月兰的话是对的,在女儿婚姻大事上,他个人的确私心重了点,没有站在女儿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可是,他心里有些话不好对程月兰说,
他现在是一子二女,国俊和欣雨是前妻生的,二女儿欣瑶是现在的妻子李**所生。早年间他草创南方控股,整天为生意奔波,疏于对国俊和欣雨的照顾,后来生意做大了,他也娶了李**,有了欣瑶。
现在最困扰他的问题是,眼看着国俊和欣雨都对生意没多大的兴趣,而欣瑶却天生继承了自己的经商基因,很喜欢在商界做事,眼下南方控股的生意,他主要交给国俊,由欣瑶从旁协助,而欣雨才回来,最近又为了婚事闹了矛盾,还没来得及,谈及家里生意的事。
孟远山暗自叹息,如果单从做生意的灵性上看,欣瑶肯定要比国俊和欣雨要强一些。但以他在商场上历练的眼光看,欣瑶似乎并不是接替他执掌南方控股的最佳人选。南方控股很大,涉及的面很广,而对于欣瑶来说,以她的资质,就未必能驾驭得了。管理一个小企业和管理一个大型的企业集团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作为领导人,不仅仅需要的是灵敏机智的头脑,更需要深邃的内心,坚定的信念和包容的胸襟。这些恰恰是欣瑶所不具备的,这是她个人的短处,如果仅仅是个人的性格和眼界也就无所谓了,如果将之放在一个大企业的领导人的岗位上,那这种短处将被成倍地放大,最终影响企业的发展。
孟远山希望儿子国俊能够接替自己的事业,但结果令他失望,国俊对于经商并没有天赋,尽管他也努力去做事,但格局仍然不大,作为一个守成者或许勉强合格,一旦集团面临困难,需要领导者力挽狂澜,国俊的能力和魄力就显得不够。当然现在有自己坐镇,国俊在生意上倒没显得有什么不妥,各项工作基本上是按照自己的既定目标执行。可是自己终究是要退下来的,那么到那个时候,没有人给他撑腰,他会把企业做好吗?孟远山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其实,孟远山做看好的还是大女儿欣雨,这个孩子在性格上最像自己,执拗,有主见,不好说服。同时,和欣瑶相比,欣雨更加沉稳,大度,更能举重若轻,这起码是具备了一个大企业领导人的基本素质。
这些日子,其实孟远山处在左右为难的矛盾之中,他的确是生了欣雨的气,但生气之余,他也很佩服这个丫头骨子里的傲气和硬气,这有点像年轻时候的自己,他当初不也是这样,趁着改革大潮,别人都在找国有企业铁饭碗,他却揣着仅有的几万块钱,南下广州,深圳,三起三落,最困难的时候流落街头,差一点就要饭了,但他还是挺了过来,才有了今天的南方控股的辉煌。
孟远山站在人生的顶端,审视他的人生和他一手创建的这份产业,同时,也在观察这他这一子二女,他对三个子女没有偏私,他都给他们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儿子国俊不是经商的一路人,二女儿欣瑶格局太小,心胸不广,只有大女儿欣雨,具备经营一个大企业的素质,可是,偏偏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欣雨的倔脾气上来,根本就不听他的话。
孟远山心里波澜起伏,程月兰那里能知道,见孟远山默不作声,不知道他是同意自己的话,还是不同意,心里有些着急。
程月兰道:“我既然是欣雨的干妈了,我就不得不替这孩子说几句话,你想着自家的生意那没错,可是如果欣雨一辈子不快乐,你的生意做得再好,又能怎么样!那个时候,你我一伸腿就不管了,可是这孩子岂不是要手一辈子的罪吗?你看看安若,都这么大,把生意做得也算不错,可是自己的事偏偏弄的一塌糊涂,我们这做父母的课怎么办?”
孟远山点头,感叹道:“是啊!是我想的过于自私了。跟大姐说心里话,我是对欣雨寄予厚望的,我希望她以后能撑起孟家这份家业,所以,我希望她找到一个在事业能给与她强有力支持的丈夫,这样,她能少遇到一些阻力。”
程月兰道:“你的想法和我当年是一样的,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并不一定好。现在欣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如果强要拆散他们,这不和当年我做错的一样了吗?”
孟远山也觉得心烦意乱,摆了摆手,说道:“大姐,你的意思我明白,给我点时间,我好好考虑一下。欣雨在你那里,你也劝劝她,早点回家里来,有事好商量,总不能总躲着我吧!”
程月兰见孟远山已经心动,也就不再多说,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当年的往事,讲到激动处,也都心情激**,豪气勃发,他们这一代人可以说是相当苦的一代人,生不逢时,**的年代,离开大城市远赴边疆,战天斗地,迎风斗雪,恶劣的环境下不知有多少人再也回不到家乡。
看看外边的天就要黑了,孟远山留程月兰去家里吃饭,但程月兰惦记着安若,执意要走。孟远见她不肯留下来,要亲自送她出去。
程月兰连忙阻止,到了电梯口,她说什么也不让孟远山再送,自己一个人下楼走了。
孟远山回到办公室,心情还是闷闷不乐,刚才程月兰的话,让很费思量,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欣雨,可能是自己的态度不太好,得想个什么办法,改善了一下和女儿的关系。
这时,孟欣瑶推门走了进来,偷眼看了下父亲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程阿姨走了?”
孟远山轻嗯了一声。
孟欣瑶又问道:“程阿姨什么事啊?还跑到公司来?”
孟远山抬眼看了一眼女儿,他知道,这两个女儿中,欣雨与佟家关系很好,与安若相处的如亲姊妹一般,而欣瑶对于佟家也就是出于礼貌,一般的时候交往不多。不过,他也不刻意要求,毕竟这感情上的亲疏是要经过培养的,不代表自己与佟家关系好,女儿也一定要接受佟家的人。
孟远山道:“她是来告诉我你姐姐的事,你姐姐现在在医院照顾安若,过几天才能回来。”
孟欣瑶的眼光闪了闪,笑道:“姐姐也真是的,自己不争气,干嘛非要嫁给那个当兵的,孟家的大小姐就这么不值钱吗?”
孟远山一摆手道:“你姐姐的事,你不要管,她也会有她的道理。”
孟欣瑶心中暗吃一惊,感觉父亲的话中有话,似乎有点原谅姐姐的意思,不知道这个倔老头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快,八成和程月兰有关系。
孟欣瑶满口答应,不敢再去对姐姐的事多言。
孟远山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安若病了有些日子了,你去医院看过没有啊?”
孟欣瑶一愣,说道:“这几天公司的事比较多,所以还没来得及去。”
孟远山心里明白,她是不愿意去,佟家人对她只是客气,并没有什么交情。他看了看女儿道:“你也抽时间去看看,毕竟佟家是世交,佟氏集团也是大企业,佟安若也是总裁,在你们这些女管理者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你多交往,对你,对公司都有好处。”
孟欣瑶点头答应:“好的,爸爸,我明天就去。”
孟远山想了想又道:“你去医院看安若,你姐姐也在那里,你跟她说,有空回家来看看,不要总是躲着我,有事情好商量。”
孟欣瑶连忙答应,她和姐姐欣雨一向不怎么和气。这次,将姐姐惹得父亲震怒,心里暗暗高兴,如果父亲能把姐姐撵出去,那就刚好了,这样在以后南方控股权力的分配上,她就能去掉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可是,现在听父亲的语气,好像又有点回心转意,让自己传话,意思就是把姐姐找回来。
孟欣瑶的眼珠一转,嘴上答应的挺痛快,心里却有了计较。她见父亲似乎也没有和自己说话要的意思,就给父亲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手边,想要悄悄退出去。
孟远山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这几天怎么没见到国俊,他去哪里了?”
孟欣瑶笑道:“我哥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孟远山一皱眉,心里很不痛快,问道:“他干什么去了?”
孟欣瑶笑道:“爸,我以为你知道拿!我哥去医院看望安若姐了。”
孟远山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还是不解地问道:“看望一下也可以,怎么好几天不来上班?”
孟欣瑶故作惊讶道:“爸,你不知道我哥在和安若姐处朋友吗?”
孟远山吃了一惊,怎么国俊和安若在处对象,这怎么可能?他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再说,安若离过婚,国俊可是还没结过婚。
孟远山瞪着女儿,问道:“这是真的?你可不许撒谎!”
孟欣瑶不高兴地道:“爸,你说什么啊!我就那么坏,我造我哥的谣干嘛!”
孟远山也觉得女儿还不至于造谣,心中不免生气,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和自己商量一下。想到此,他不由得也有点对程月兰不满,安若和国俊处朋友的事,怎么一句话也没提。
孟欣瑶将父亲脸上浮现出怒气,就知道机会来了,于是说道:“他们已经处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自从安若姐离婚之后,他们就联系上了。”
孟远山冷冷地哼了一声,没说话。
孟欣瑶借机火上浇油,说道:“我觉得我哥不应该和安若姐好。安若姐身上有病,医生都说她不能生孩子的。”
孟远山一惊,抬头看着女儿,问道:“安若不能生孩子,你听谁说的?”
孟欣瑶道:“二姐打电话时候说的,我偷偷听到的。”
孟远山心中一阵惊慌,国俊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指望国俊以后延续孟家的香火,好把孟家的产业代代相传。可是,现在这个指望马上就要落空了,儿子喜欢的这个女人,偏偏不能生孩子,这不是要让孟家断了香火吗?
孟欣瑶看父亲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经上了心,心里一阵高兴,悄悄的地退了出去。她很得意自己的一箭双雕,姐姐欣雨已经惹怒了父亲,很明显父亲根本就不待见那个大兵,现在哥哥国俊又和安若相好,这就更戳了父亲的肺管子,父亲虽然很有勇气和魄力,但骨子里却是很传统的人,现在孟家的产业很大,没有传宗接代的,这是不可能想象的。相比于欣雨的婚姻,哥哥国俊更不能让父亲接受。
孟欣瑶走出南方控股的大楼,回头看了看父亲的办公室,灯光依然亮着,这个打击不可谓不小,儿子和女儿的婚姻都不能随他的心意,看来也只有自己能为他解忧了。
突然,孟欣瑶又了一个决定,为什么非要等明天才去看望佟安若,今晚不是也很好吗?现在的局势对自己很有利,她的两个竞争者都已经在父亲面前失势,她必须把握机会,让这个局势对自己更有利。
孟欣瑶想到着,开车直奔医院,在半路上找了家鲜花店,买了一个花篮,又在医院外买了个精致的果篮。
医院的晚饭已过,忙碌了一天的医生护士,病人家属都找地方休息,医院走廊里显得静悄悄的。
孟欣瑶找到佟安若的病房,透过玻璃窗向里边看了看,哥哥国俊不在,姐姐欣雨正在和佟安若说话,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可笑的事,两个人都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说心里话,如果是以前,孟欣瑶可能就不进去了,本来她也佟安若也没多大的交情,本来也没想来看望。可是现在,她的心情很好,她也不在乎自己是否受到欢迎,她一是要完成父亲的要求,二是还要给姐姐带一个重要的口信。
孟欣瑶平静了一下情绪,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病房内三对目光相碰,惊讶中略带尴尬,一时间病房内的欢乐气息一扫而空。
还是佟安若打破了僵局,伸手招呼孟欣瑶,笑道:“欣瑶,你来的真巧,我和你姐姐正说到你哪!”
孟欣瑶把手里的花递给佟安若,水果篮放在桌子上,笑道:“你们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哪?敢不敢说出来给我听听。”
孟欣雨的脸上一红,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相处并不融洽,虽然表面上彼此和气,但暗地里时常较劲。
孟欣雨道:“我可没说你的坏话,只是说了一件你小时候的事。我们觉得可乐就笑了起来。”
孟欣瑶道:“什么事这么可笑?”
孟欣雨道:“你记得不,小时候又一次咱们一起玩。你生气打了我,怕我打你,转身就跑,没想到地上有一个菜窖,上边的盖子没盖严,你一脚踩上去,整个人就掉进了菜窖里,我都快吓死了,哭着找大人去救你,等大人把你救上来,你居然一点都没害怕,一点也没受伤,居然还在里边玩了起来。”
说起童年的趣事,孟欣瑶也不觉莞尔,那一次确实挺惊险的,但她却并不害怕,也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也许那个时候还小,还不太懂得害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