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3)
她鄙夷地:“哼!想耍无赖!你以为矢口否认,又没有旁证就可以一推六二五吗?可你做下的孽使我怀了孕,我完全可以用DNA——亲子鉴定,来证实你这个强奸犯!”
他虽对这种可能有所担心、顾虑过,但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难免产生侥幸心理,听她道出真相,不禁打了个寒战:“啊!!你怀孕啦?!”他两眼圆睁,胆怯地站了起来,拱着腰,佯出一副负荆请罪般的可怜相,“我,我刚才是头脑发昏,所,所以,才说出那样一番混账话来,请你谅解,也请你给我一个补过、赎罪的机会!”
见她气得浑身直颤,嘴唇颤嚅着说不出话来,眼里盈满泪花,他讪讪地:“我,我真是罪该万死!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痛苦,这么大的损害!我欠你的太多了,今生今世也还不上,只好来世做牛做马接着偿还了!而现阶段,我只能在你的提拔使用上,在经济上给你一点补偿!”
她的泪珠闪着愤恨的光焰:“你以为你给我所造成的损害,是用你的权力和臭钱可以补偿的吗?”说完,唾弃地乜斜了他一眼,愤然离去。
他想跑出办公室拽回她,又怕被发现带来诸多猜疑;不拽回她吧,又担心她会被愤怒冲昏头脑,径直向纪委或法院奔去。所以,他决定跟踪她,当见她踏上去她家方向的公交车时,悬着的心方落了下来。
其实,金凤虽然在祝冠英面前由于憎恨,而说出了欲告发他的话,可当她步出区政府的大门,头脑趋于冷静时,又意识到如果要告发他的话,自己也要付出惨重代价!又想到君子,也包括女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告诫,决定从长计议,最好在对自己既无损失又无影响的情况下,让这个色狼受到应有的严惩!
次日下班后,金凤应邀去参加同学聚会,回到家已经深夜了。
她发觉写字台上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问其母是谁送来的,其母说:“祝局长听说你病了,给你送点钱买补品。”
她数了一下,正好六千元。
她曾听有的同事说过:祝局长是严恭生式的守财奴,是典型的铁公鸡、瓷仙鹤、玻璃鼠子、琉璃猫——一毛不拔。不禁在心里狠狠地骂道:“这个吝啬鬼!果然把做下的孽作为给我转干的等价交换了;这六千元对于这个小气鬼来说已经是大出血了——除了我的坠胎费,剩下的买点补品也足够了,小算盘打的真棒,简直算到骨头啦!漫说他这点臭钱,不管他给我多么大的经济补偿;不管他怎么培养、重用我,也弥补不了给我身心所造成的伤害!只不过从他给我的所谓补偿费的多少上,可以看出他的为人如何,悔过表现如何,有无良心发现——欲用这种方式来赎回一点罪孽罢了!——明天,我就把钱摔给他!”
一
季良从其姥姥家回来,一眼便瞧见了茶几上的礼品,一种不祥征兆袭上心头,疑惑地问:“妈,谁送的东西?”
其母喜孜孜地:“是你们局一个姓金的闺女送的。这个闺女不光长得俊俏,从面相上看还挺贤惠,脾气也好。你若能把这只金凤凰娶回家,不光是你的福气,是咱全家人的福气,也是你们老季家的祖坟上冒青烟——子孙的媳妇一辈比一辈俊气!”
虽然此话说到他心里,但因他心中始终不托底,又加之金凤
把他的礼品又返了回来,似乎令他对金凤的追求蒙上一层迷雾,便口是心非地说:“妈,你说哪儿去了,我和她只不过是一般的同事关系,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其母不以为然地:“我看不一定,那,你受了伤,她为什么送你这么厚重的礼物?”
原来,他羞于向其母说他的伤是金凤所为,而是说在人行道上,被三楼扔下的垃圾袋砸伤的,只好自圆其说:“她感冒发高烧住院时,我带着东西去看过她,也可以说是礼尚往来吧!”
其母仍不相信,便问:“那,你住院时她到没到医院去看过?”
“看过。”
“带没带礼物?”
“带了。”
“这不结了,不是对你有意是什么?”
他承认有意吧,又觉得未免有点言过其实了;不承认吧,其母又不相信,而且,他仍认为,在她没有正式回绝他的求爱前,即有成功的希望。正在他犹豫是承认还是否认,还是莫棱两可地回答其母的问话时,听了母子对话的其父乐呵呵地从里屋过来说:“我和你妈对这个姑娘的看法基本一致,不但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而且和颜悦色,举止端庄,既贤惠又温和。我看还是你妈说的对,如果她对你没有意的话,也不会送给你这么厚重的礼品。”
季良虽不想否认,却也不敢大言不惭地承认,踌躇着说:“正因为她长得出众,所以,她的眼眶子也就高,而且,追求她的小伙,少说也有一打,我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并且,每个自以为有资格追求她的小伙,不但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也使出了浑身解数——各自的绝招,真可以说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了。而我,并不属于竞争中的佼佼者,所以,究竟这朵牡丹能落到谁手,还很难预料!”
其父稍加思忖,激励地:“论长相和个头,她是高挑靓女,你是挺拔俊男;论文化程度,她高中,你本科;论职务,她是刚转正的科员,你是副科长;论家庭条件,她爸妈都是工人,我是工程师,你妈是中学教师,都配得上她。不仅如此,你还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和她在一个局工作,朝夕相处,甚至于耳鬓斯磨,很容易磨擦出爱情的火花来——便于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呀,你应该充满信心,鼓足勇气,只要这朵牡丹还没有主,就应该穷追不舍,追到手的希望和可能都很大。”
正所谓夫唱妇随,其母乘机说:“你爸说的很对,我也有同感。”
父母的心愿和激励,虽令他信心和勇气倍增,但因他有难言之隐,尚不敢向父母贸然夸下海口,只好笑而不答,权作默认。
季良忧心忡忡地躺在**,翻来履去难以入眠,苦苦地思索着金凤退回他的礼品的用意:一种可能是作为对我误伤的歉疚和补偿的表示,仍然和我是同事关系;一种可能是答应了我的求爱,礼品仅仅是抚慰我伤疼,及加深彼此情感的载体。但他继而又认为:倘若她接受了我的求爱,既然我妈说我去姥姥家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她又为什么婉言谢绝了我妈的挽留?像了却一桩心事似的,也不进屋等我一会儿就告辞了呢?
因而,他越想越倾向于是前一种可能了。这种意识确定之后,他的方寸不免有所紊乱,在失望和痛苦的煎熬下,直到寅时方昏然入睡。
待他睁开惺忪的眼睛,已经七点一刻了,匆匆洗漱完毕,也没顾上进餐,便打的向单位奔去。他的脚刚踏进政府大门,便响起了清脆的铃声。
他心烦意乱地坐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红塔山”,直至吸烟的节奏趋缓,心绪有所镇定后,方去办公室找金凤。
忙于电话通知开会的金凤,尚未抽出空来去向季良解释,见闷闷不乐的季良进来,眼里闪着对她的疑问,便用眼神示意他先回自己的办公室。
半小时后,金凤面带笑意地推开了季良办公室的门,说:“昨天我到府上拜访,可惜你不在……”
他埋怨地:“你刚走我就回来了,你就不能等一会儿吗?”
她掩饰地:“头一次贸然去你家,你又不在,我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为什么又物归原主?”
她莞尔一笑:“你可能没仔细看,我送给你的礼品,虽然外型像你送给我的,可实际并不一样:你送我的一盒是‘脑白金’,一盒是‘冰糖燕窝’;我送你的一盒是‘血尔口服液’一盒是‘壮骨粉’。”
他不由得乐了:“噢!原来如此。不过,你到我家我很高兴,可没有必要带礼物。”
“既是礼尚往来,也是为了让你头上的伤能好的快一点,但更主要的还是向你表示歉意。”
她的话果然应验了他的判断,他冷却的心直往下沉,急不可捺地问:“仅仅如此,就没有别的意思了吗?”
她收敛了笑,轻微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暂时不想考虑个人问题,以后再说吧!”
这显然是推托,尽管她的语气颇为平和,方法也不失为婉转,甚至于尚留有一定的余地,但,仍如一盆冰水浇到了他的心上,激得他打了个寒战,而且寒彻心底,他正欲说什么,张景东推开门:“金凤,电话。”
他怅然若失地呆坐在椅子上,心中充满了沮丧和懊恼,只好用烟来发泄心中的不快。室内弥漫的烟雾越来越浓,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吧,低沉的烟雾反而给他增加了烦恼和压抑感,甚至于有点窒息感。他无论如何抑制也无济于事,只好把烟掐灭,推开窗,让凉爽的空气来减少心中的烦恼。
蓦然,他想到他去金凤家探望金凤时,由于自己的随机应变,而促使金凤之母对他态度的逆转,便决定再买一份礼品去金凤家,企图仰仗已博得金凤之母的好感,以及金凤心中尚存的歉疚,让金凤之母为他在女儿面前敲敲边鼓,使金凤触到礼品生情,也许会起到事半功倍的妙用。
二
金凤之母听到门铃声推开门,见是被女儿打伤的季良,顿生怯懦和愧疚之感。但,令她颇感意外的是,他不但毫无怨恨的意思,而且尚笑容可掬,手上拎着一个大礼包。正当她不知所措时,听到了他亲切地称她大婶的声音,在心头一热的同时,不由得想起上次对他的不倨,及其闺女给他所造成的伤害,越发愧疚不已,便讪讪地笑着,恭敬地把他让进屋。
巴不得如此的季良,心中不免泛起些许慰藉。
他刚坐到沙发上,她便为他沏上一杯清香四溢的茉莉花茶,并笑着说:“你先坐一会儿,金凤快回来了。我去做饭——你就在我家吃顿便饭吧!”
(本章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