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忽然站了起来,转身离开屋里,顿时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寂静无声。
风从窗进来,冷进人心,我却忽然有些想笑。
“对不起,鸯儿……”湖青姑姑好像老了十岁,她憔悴的脸让我突地生不起气来,她轻声道,“我承认我自私,为了莫楼,我,我可以不顾一切。”
六年前,我回答会是,为了莫楼就要赔进我的一切吗?我的幸福吗?
六年后,我却不能说出这么不懂事的话了。
我的回答是,“我已经没有幸福了。”
湖青姑姑忽然落泪了,她失声痛哭,我沉默低下头。
“鸯儿,对不起,对不起……可是现在只有白瑾了,只有白瑾可以帮助我们……”
“你要我怎么样?陪他睡?还是嫁给他?”
原来我的声音也可以那么平淡,却只有自己知道的无奈和伤心。
湖青姑姑站了起来,直摇头,“鸯儿,不要这样……”
我不想再呆下去了,当即我站了起来,推门出去,深吸一口气,看到白瑾就在不远处,深不可测。
我转身往着和他相反的方向一步步离开。
心很沉重,很疲倦。
煦,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你?我觉得,我们越来越远了。
为了莫楼,我该放弃吗?
外面的天空,是红色的,像火连绵燃烧,风有些大了,直直吹入人心,我穿得再多,也暖不了。
这张人人惊羡的倾城容颜,我却那么厌恶,因为它,让多少人无辜丧命。
呵呵呵……
晚风凄凉。
天刚泛白,晨风寒凉,客栈外已经停着马车马匹,听香桃说今日要赶去基地。
我披着披风朝一辆马车走去,看到了不远处的湖青姑姑,她凝望着我,眼里有说不清的悔恨愧疚。
我沉默别过头,上了马车,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我从小敬佩的湖青姑姑,我又有什么资格可以恨她呢?莫楼是她的命,而我,亦也是因莫楼而活,可是……我却怎么也不愿以这种方式为莫楼复仇。
我们,只是观点不同。
马车缓缓而行,我现在无心想逃走,也逃不走,难道,就要困在那个所谓的基地了吗?
这一路,队伍很赶,也没有停下休息,即使如此,也是天色暗下才到达。
火光映着可以看到这是一片林子,草丛可以没到膝盖,树木林立,我们走了一会,到了一片乱石地,几个人推开一块石头,我看着几人无一不是壮汉,却也是推得满面通红,打开后,竟是一口井,我走近瞧,井底黑幽幽,看不清。
接着,他们一个个使着轻功飘飘跃了下去,我跟着下去了,却是许久都没到底,等到底后,这是一处山洞,有些狭窄,并且有好几条路。
见我惊异的表情,白瑾勾唇笑道,“若走错一条路,是万劫不复的。”
远远的,可以从一些路听到模糊的兽吼叫声。
不愧是白瑾,心思如此细腻。
而且看起来这口井是入口,而出口肯定另有。
也是这个原因,他们并不避讳我,择了一条路走缓缓而行。
路只能容下一人,悠长而狭窄。
走了许久,到了一条湖前,湖边停靠一只船,那船夫看起来也是深不可测。
六年来,白瑾身边的人也是越来越强了。
过了湖,再绕了几次,就到了。
这里就显得比较宽敞了,一间间屋子在路两旁。
香桃将我带到一间屋里,说道,“已经备好热水,莫姑娘先沐浴吧,一会我去准备吃食。”
我答应着进屋了,屋里摆设简洁,屏风后是热气腾腾的浴桶。
一路奔波,我已经浑身难受了,褪衣进浴桶,温热的水让我舒展开来。
我懒懒不想动,雾气散开,这里顿时朦胧。
“喏,鸯儿,下次洗澡要关门。”
忽然而来戏谑的声音让我猛地睁开眼睛。
白瑾进来自然没有声音,他在我身后,声音轻轻带笑。
“出去。”我娇喝道。
半晌,他走了过来,手轻轻勾住我的颈,我们彼此对视。
“我可等了你六年。”
他低低的说道,雾气朦胧,我听到他呼吸急促起来。
我顿时有些害怕,他已经不给我机会说话,唇轻轻磨擦过我的唇,脸,颈。
我浑身僵硬,想要推开,可是不禁想到,湖青姑姑答应他的……莫楼,莫楼……为了莫楼,所以,我,不应该抗拒?
“鸯儿……”他声音轻轻,将我捞了起来放在**,我下意识扯过一旁的被褥盖住,他也不在意,褪去自己的衣袍,仔细的看我。
第一次我那么近距离的看他。
他深刻俊美的脸上带着朦胧迷离,眼里有火一般的欲望。
我心那么慌乱,那么害怕,可是为了莫楼……只有白瑾可以帮我对付司马落了,我不能依靠煦的力量,所以,我就要,这样吗?我怎么对得起煦?
我该怎么办?煦……
白瑾轻轻舔过我的颈,拿开我的手,被子滑落,我羞红了脸,想要挡着,他已经不给我机会了,他的舌尖轻轻碰触我的柔软,我浑身顿时起了粟粒,又惊又羞。
“鸯儿……我想要你……”
我闭了闭眼,闹中闪过煦的脸,爹当时痛苦的样子,鸢儿温柔带笑的样子,桃沫挑弦的样子,湖青姑姑愧疚的样子……
我轻轻启齿,“好……”
我闭着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低声道,“哪怕你是因为莫楼,我却,也想要……得到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得到……”
他的吻又落下,我不禁呻,吟一声,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楼主,莫姑娘……”
是香桃的声音。我顿时有些慌了,白瑾首先反应过来拿着一旁的被子盖住我,冷声道,“滚——”
我睁开眼,看到香桃慌慌张张退了出去,关上门。
本准备好的心顿时打乱了,白瑾带着火气道,“该死的。”
“饿吗?”
“不饿……”
“可我很饿。”他盯着我,眼像漩涡一样想要将我卷进去,“我想吃了你。”
我脸顿时一片火热,将头埋进被子里。
“睡吧。”他叹了口气,也躺在我身边。
我刚松了口气,他却不安分,一只手搂住我,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捏着我的柔软。
“你……”我呼吸顿时急促,恼怒瞪他。
他闭着眼,嘴角还带一丝笑意,手从上滑落,探进我的大腿内侧,指尖轻轻旋转。
我不再动弹,片刻后,他终于安分下来,紧紧抱着我安然睡去。
我看着他带着一点不满的睡颜,心里又乱,这次逃得过,那下次呢?
煦,你在哪里?
我闭着眼,一滴泪溢出滑下。
等我醒来时,白瑾已经不在了,我换好衣裙,起了身,就见香桃走了进来,见到我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莫姑娘,吃点清粥。”
我坐下,拿着勺子吃了一点。
忽然有人兴冲冲推开门,熟悉带着兴奋笑意的声音跟着响起,“鸯儿!”
我蓦然抬头,惊喜道,“桃沫!”
“果然是你!”她开心走来,我连忙站了起来,她仔仔细细打量着我。
“湖青姑姑说你来了我还不信呢!真的是你……”她说着,眼眶忽然红了,“鸯儿……你瘦了……”
我心中也酸酸的,“桃沫,你过得好吗?”
“嗯!我很好!那日出宫后不久就遇到了湖青姑姑,也就到了这里。”
“没事就好。你可担心死我了!”
“你才让我担心呢!”她瞪着我,眸光忽然柔软下来,“我听说你被司马落禁在皇宫里,我好担心,又听说……穆风煦为了你被箭射中,我那时就想冲去找你,穆风煦死了你定受不了……幸好,幸好你挺过来了……”
我怎么可能挺过来,幸好煦没事,若他出事,我怎么活得下去。
事事总难说,当想起那些曾经时,总会有些感慨,好像已经过了许久,也的确过了许久。
那些伤痛的忘记怎么熬来了,只是当时有着信念继续活着。
我眼眶微酸,扯起一抹笑道,“挺过来就好了。”
她直点头,喜极而泣。
香桃忽然从门外道,“莫姑娘,楼主让您一同去用膳。”
桃沫有些不快被打扰,但也只是颦了颦眉头道,“鸯儿,我带你过去吧。”
看来桃沫也是知道湖青姑姑的意思,看着她眼中的挣扎,我却无能为力了,我是她们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我装作无事一样,站了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洞里的景致的确出奇,蜿蜒崎岖,一不小心恐怕是会迷路的,壁上悬着托盘,托盘上烛火光亮,洞里漆黑,自然不可能一直用蜡烛,所以每隔一段距离会看到镶嵌的一颗夜明珠,起先我很惊讶白瑾怎么会有那么多夜明珠,这个价值连城,后来桃沫笑说是偷来的。
拐了几个弯,桃沫停在一道门前,她犹豫了一会,忽然仰头道,“若鸯儿不愿,桃沫定不会逼迫!桃沫宁愿多辛苦几年,哪怕一生,也不愿毁了鸯儿幸福!”
我心口酸疼,勉强笑了笑,“桃沫,我知道了。”
说完,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桃沫啊桃沫,我亦也知道你的苦,我何尝不是。我心中的决定反反复复,却也还不知走向何处。
进了屋里,白瑾懒懒的正在用膳,我坐在他旁边,心跳动忐忑。
亦是因为昨日,也是因为担心今日。
“饿么?”
我想起昨天的对话,不禁红了脸,不知道如何回答。
白瑾先一怔,再是笑道,“吃饭。”
我暗暗松了口气,执起筷子。
待吃了半碗粥后,门外忽然躁动起来。接着有人径自推门进来,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
“楼主,叛徒瑰媚已抓回!”押着的人拱手沉声道。
白瑾头也不抬,继续吃饭,沉默了许久才抬头扫了那女子一眼。
“说。”
“瑰媚是近来飞窜迅速的鲨厉帮的人,似乎她们帮助怀疑到了我们这来,但不知道我们是白楼,只以为是暗势力,所以派来打探。两月前瑰媚为了取更多情报竟然不知死活勾引楼主,败后目标转向虎丘堂堂主,被虎丘堂主发现后逃走,如今被抓来,期中她没有任何机会像外界联系。”
“莫不曾想到白楼居然还在!”那披头散发的女子仰起头大笑。
白瑾几不可见皱了皱眉,低头继续吃饭,只是轻描淡写说,“媚乱,既然这么无耻,那就剥了衣服蒸了吧。就在鲨厉帮底下。”
我执筷子的手轻轻一颤,他竟然如此狠辣,蒸人……我胃翻了翻,强制将恶心的感觉压下,只觉冷汗淋淋。
“是。”应了一声,又压着那女子出去了。
门轻轻关上,屋里又剩下我和白瑾,我却有着慌了。
兴许看出我的异样,他拉着我坐在他腿上,下巴靠在我的头顶,热气喷在我的耳边,“别怕。”
我缓缓平息下来,“嗯”了一声后,白瑾的手又不安分在我身上游动。
我呼吸急促起来,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忽然道,“为了复仇,不在意穆风煦了吗?”
我一愣,听他淡淡笑道,“我知道他活着。”
听言,我震了震,他居然知道!他竟然知道!
“白楼的组织不可小瞧的。”白瑾停下手中的动作,紧紧搂住我,“放心,此事白楼里只有我知道。”
我沉默了一会,道,“谢谢。”
他嗤了一声,头埋进我的颈间,“这样没关系吗?我可不是司马落,日日面对你,却恐怕没碰你吧?那么现在呢?你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