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封丘皇宫内乱眼中,皇上以前极力寻找长生之术。可后来也不怎么了,身体突然颓败下去,真日闭门不出。

当时的岐王一直支撑着整个国家,不仅建立了自己的军队——神策军,还替代了皇上的位置,处理国家既要。

后来朝廷上下只知道岐王而不知皇上。

岐王俨然成了摄政王,可这些皇上都不闻不问,甚至是默许了。

其他皇子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皇子之间相互倾轧,而姬少康是嫔妃所生,既没有母族势力,也没有人支持他。若非他懂得夹缝求存,只怕早已经被弄死了。

后来岐王受重伤,终于给了旁人反扑的机会。

姬少康看着他们鹬蚌相争,默默培植自己的势力,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立刻一网打尽。

他逼死了岐王,杀了许多神策军的重要将领,就连现在也在围捕神策军余孽。

而其他皇子也没有逃过他的毒手。

他弑父杀兄,血洗了整个皇宫。

人人都说他心狠手辣,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若是不狠,将来被杀的人就是他自己。

皇室之中,本就没有父子兄弟,只有权利争夺,只有成王败寇。

所谓卧榻之侧其容他人安睡,他只有将那些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人全部杀死,才能安心。

可他唯独留下了文秋濯。

就是因为在那些黑暗的岁月里,只有文秋濯给了他善意。

给了他的安慰。

甚至在他被兄长追杀的时候,助他脱困,给了他安身之所。

文秋濯就如同他黑暗世界里的一道光,给了他唯一的善意。没有人是不期望光明的,姬少康也一样。

他拼命的想抓住文秋濯这道光。

哪怕岐王府落败,岐王死亡,神策军原地解散,他们再也回不去过往。

姬少康还是想留住他。

拼命的对他好,奢望他们之间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怎么可能呢?

于是,文秋濯刺杀他,躲避他,却都不成。

他就如一道鬼影,缠着文秋濯,让文秋濯有种痛苦的无助感。

最开始的时候,文秋濯恨死了姬少康,可屡次刺杀失败之后,文秋濯绝望了,他拖着残躯,与姬少康割袍断义。想远走他乡,没想到却被姬少康追上。

姬少康在皇宫中建立了兴文宫。

这兴文宫比凤宫还要雄伟宽大富丽堂皇。

姬少康对他的宽容和宠爱,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多。

世人都说姬少康有龙阳之好,他与文秋濯关系不清不楚。姬少康从来也没有澄清过,文秋濯却深以为耻。

可他能怎么样呢?

随着病情越来越严重,他所有的戾气最后都变成了逃离他身边。

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封丘皇宫。

这个牢笼一般的兴文宫。

他逃出去过好几次,最后却无一例外被抓回。

他逃走时间最长的一次,便是遇见云轻雪那次,那时候他以为他真的可以离开姬少康,死在外面那个广阔的天地。

可后来呢?

他还是被抓了回来。

这一次,他的心死了。

回来之后,他不再吃药,也不让任何人医治。后来姬少康强行困住他,让神医医治,却收效甚微。

他没办法了,又想到了三件圣物。

当初他要找圣物就是为了打开鸣凰帝陵,为他找到返魂丹。

于是,他立刻去查秦慕言的行踪。

得知秦慕言在蜀山剑派,他立刻亲自赶去。只是在那里,他遇见了一个人。这人说可以帮他……

他在蜀山剑派,看到云轻雪出手解了大国师下了七八年的毒,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

他知道就算找到三件圣物,再去找帝陵,已经迟了。

而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神医。

或许,她可以救文秋濯一命。

于是,姬少康设计掳走了云轻雪。

没想到,云轻雪的医术见效这么慢。

云轻雪听完了姬少康所说,抬头对姬少康道:“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要权势地位,还是要他的命。”

姬少康不解:“我都要。”

“只能选其一呢?”

姬少康斩钉截铁道:“孤要他活着。”

云轻雪点了点头,对姬少康耳语了一阵,然后道:“你只要答应,我保证他两个时辰后就能醒来。”

姬少康喜出望外:“为了他,孤已经付出了太多,这些不足为道。”

两个时辰后。

数十神策军被带进了皇宫。

他们跪在床前,含着文秋濯的名字。这些都是前岐王的旧部,忠心耿耿,岐王死后便一直忠心于文秋濯。

文秋濯听到声音,果然有了反应。

他手指动了动,最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姬少康见状,喜出望外,当着他的面释放神策军,恢复岐王府。

文秋濯眼睛木然的看向姬少康,终于说了两个字:“多谢。”

为了调理文秋濯的身体,云轻雪被派到了岐王府。

当天下午,华丽的马车从皇宫使出,姬少康站在城楼上,看着马车顺着宫道离开皇宫,在闹市中渐行渐远,眼神慢慢黯淡下去。

身旁的太监静海,忍不住道:“皇上,你说着其中会不会有诈啊?”

他虽然蠢,却也看出不对劲儿来。

云轻雪的医术当真是出神入化吗?说几时醒就几时让人醒?

姬少康抬手,制止江海再说下去。

只淡淡道:“回吧。”

岐王府。

所有人都在打扫整理原来的王府旧宅。

文秋濯也明显的开心的不少。

云轻雪跟在文秋濯身边,淡淡道:“咱们这么做,有点明显啊。”

其实,云轻雪到封丘皇宫那天晚上,文秋濯就醒了。

文秋濯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便问云轻雪想不想逃出去。

云轻雪自然是想。

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合谋做了这件事。

只是过程顺利的超乎想象。

走在岐王府宅的路上,云轻雪还有些不放心。

文秋濯却满不在乎道:“他那个人生性多疑,怎么可能信呢?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他愿意而已。”

云轻雪有些惊讶:“他知道你算计他。”

“知道又如何?”

文秋濯说的很冷酷。

云轻雪却有些无语,她真不知道怎么说他们两个人的事了。

这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种事她也不擅长,便耸了耸肩道:“如今你也离开了皇宫,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文秋濯却道:“你走不了。”

云轻雪微微一怔:“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