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你小弟已经启蒙了,我想把他也送到宫里念书。”

果然,又是送来让她看孩子的。

“你放心,他性格稳重,绝对不会给你和太子添麻烦。”

连嘉兴从小由姜氏亲自**,看起来确实跟连嘉良不一样,有了失败的育儿经验在先,自从连嘉兴出生,姜氏没有让他插手过教育孩子的事情。

“嘉兴,快来求求你长姐。”

小小的人儿一板一眼的给连穗岁行礼,即使有求于她,也依旧脊背挺拔。

“跟长姐说,进宫念书是你的主意,还是爹的主意?”

姜氏经常带他进宫看望连穗岁,连穗岁对他既不讨厌也不喜欢,说不上来的感觉。

可能她心里还在为秦氏打抱不平,她娘那么好的人,连方屿不知道珍惜,两人互相折磨十几年,最终和离,他却像是突然长大了一般,对续娶的夫人非常好。

对继室生的孩子也好。

但她不会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在孩子身上。

“实话实说!”

连嘉兴板正道:“长姐,是我自己想来,宫里有最好的老师,我也能学到更多!”

连穗岁瘪嘴。

“行吧,那你从明天起就过来吧。”

反正看孩子嘛,一个是看,一群也是看。

晚间,连穗岁跟楚知弋商量。

“十一在北境已经十来年了,孩子们也慢慢长大,以后总要适应朝堂的,不如跟十一说一声,把嫣儿姐弟送回来?”

她没有要挟的意思,也不是不信任楚景安,是怕他们一家人在边关时间久了,跟新帝不亲近,将来新帝登基,会猜忌他们。

楚知弋也有这样的顾虑。

“我去一封家书,他们愿意送回来就送回来,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楚景安跟宋吉月这些年又生了两个,幺儿还小,长女跟长子却是不小了。

“再过两年,嫣儿就该议亲了,唉,操心完咱们自己的事情,又该操心孩子们的事情了!”

连穗岁发现自己越来越走不了了。

楚景安收到信,回信却是跟着嫣儿姐弟俩一起回京的。

“娘说让我们听皇上跟娘娘的话。”

嫣儿出落得亭亭玉立,一脸英气,墨儿也很不错,跟太子年龄相仿,正好可以给太子伴读。

“嫣儿,我有个侄女,你跟她应该能聊得来。”

“英娘见过姑姑!”

说曹操曹操到,齐九妹带着英娘来拜见连穗岁,英娘比嫣儿大两岁,看着她们,连穗岁都开始恍惚了,她刚穿越过来时,也是这般大小。

“英娘,女学快要考试了,你可要努力考试,别丢姑姑的脸,知道吗。”

英娘自信一笑。

“姑姑放心,我一定能考上!我要做大楚最厉害的女官!”

嫣儿被她脸上的自信吸引。

“我也要考!我要考武官!”

连穗岁欣慰道:“那你们就都好好准备!英娘,嫣儿姐弟两个刚刚回京,你带他们先出去转转。”

墨儿年纪还小,不过跟在姐姐身边,也像个小大人了。

“我要成为比姐姐还厉害的武官,像爹爹一样!”

三个孩子说说笑笑出门去了。

连穗岁看向齐九妹。

“大嫂今日有事情?”

齐九妹行了礼。

“平阳老家那位病故了。”

连穗岁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是她那个便宜祖母贺氏。

还真是祸害遗千年,贺氏竟然拖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才病死。

“爹要回去奔丧吗?”

齐九妹摇头。

“不知道,贺氏再嫁了,并且爹手应该有断亲文书,可能不会回去。”

连穗岁想明白了,贺氏之所以能活这么长时间,还是因为连方屿位高权重,对方想攀上连家,所以精心照顾着贺氏。

连方屿能拿到断亲文书,肯定跟贺氏的夫家做过什么交易。

“不回就不回了,反正贺氏也没有多重要。”

齐九妹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担心爹背上不孝的罪名,连家现在如日中天,按照朝中的律例,爹这种情况要回家丁忧,但是贺氏已经改嫁,且写了断亲文书,这件事情从律法上就找不到漏洞。”

朝中的律法,父母可以跟子女断绝关系,但是子女却不能主动跟父母断绝关系不进行赡养。

连穗岁之前想改一改这条法律,后来怕开了这个口子控制不住局势,这条律法就暂时保留。

齐九妹懂了。

她其实也是怕这件事情影响英娘考试,毕竟自从男扮女装做官的案子之后,朝廷对女官的家庭背景调查得就比较仔细。

还有一条法律,所有做官的人都要进行背景调查,上下查三代。

连方屿要是被人弹劾了,正好影响英娘。

有连穗岁这番话,齐九妹把心放进肚子里。

“大哥最近怎么样了?”

连嘉良扶不上墙,先前齐九妹一直拘着他读书,后来见他不像样子,便也放弃了,只不准他出去寻花问柳。

只是他也一事无成。

连穗岁不让他入朝为官,怕他脑子不清楚,给连家惹祸。

“老样子,一看不住,就跑出去喝花酒,不过我派人跟着他,他倒是没有机会生乱。左右不过是多花点钱。”

齐九妹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了,比在齐家时好一万倍。

齐家被抄家后迅速败落,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影响她了。

“那就好。”

齐家败落之后,慧荣长公主跟齐盐和离了,齐九妹如今时常回去看慧荣长公主。

连穗岁取出为慧荣长公主准备的药。

“长公主身子不好,你去看望的时候,帮我把这些药给长公主。”

“好。”

春来秋去,寒来暑往,连穗岁在鬓边发现了白发。

楚知弋的头上也出现了白发。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现在真正体会到了。”

她本想在那年秋后出去云游,一直拖到现在,楚知弋在位十七年了,她们两人还没有走出京城。

“我最近,经常梦见我爸妈。”

梦见她现代的爸爸妈妈,门口的南松已经长大了,老两口种下的药材漫山遍野。

“年纪越大,我就越想家。”

尤其是看到孩子们长成了她年少时候的样子,她更加思念自己的爸妈。

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