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滚开,本宫只劫财
“睿哥哥!”南宫锦惊叫了一声,扶着他软倒的身子,触手而上,便摸到了一片猩红,他蔚蓝色的长袍已经在鲜血的晕染下变成深蓝色。
一旁的赫连塔特马上上前将上官谨睿的另一边扶着,颇为不悦的对着南宫锦喝斥:“手拿开!”
南宫锦抬起手,方才知道自己按到了他的伤口上,想起自己方才摸到的触感,便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百里惊鸿缓步上前,面无表情的将上官谨睿扛起,而后带着他进了屋子。南宫锦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便赶紧吩咐人去准备布条和热水,已经各种止血、镇痛的药草!而后跟着进去了。
赫连塔特的心中,对南宫锦那是几千几万个不满,对自家少主的愚蠢也是几千几万个不满!少主要是处理完了之后,好好的接受治疗,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非得强撑着身子出来演什么戏,说是怕公主内疚。说白了就是蠢!按他赫连塔特来说,要是付出了什么,就是应该马上告诉对方才对,不然人家怎么知道自己的好!
真是的!正在腹诽之中,该准备的东西便都已经准备好了。
而南宫锦作为一代神医,自然是毫不避讳的将上官谨睿的衣服用剪刀剪开!在看见那伤口的时候,纵然是她杀过无数人,也不由得颤了一下,整个右臂一片血肉模糊!这个人根本就是硬生生的将那块肉挖下来了,挖下来了之后,红印自然就没有了,她身上的红印也就消失了!这就是他想到的法子,确实不会狗血的牺牲性命,但是现在看来,还有何差别?
南宫锦咬着下唇,紧皱着眉头,一丝不苟的给他处理着伤口,旁边下人递来毛巾,也是由她亲自擦拭。而上官谨睿正闭目躺着,丰神俊朗的容颜已经找不到半丝血色,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剜下一块肉自然也伤到了不少经脉,她真是不明白他是怎么下得了手!银针出,扎入他的几次大穴以护住心脉,而后眼睛不都不敢眨一下的给他的伤口上药,眼见那血终于不再流了,她方才松了一口气,而后便开始细心的包扎。
半晌之后,伤口方才处理完,而**和被子上已经被大片的血迹晕染,刺目的鲜红让人根本就睁不开眼,而下人们端着的水盆里头也全部是血水!看起来极为渗人。南宫锦几个大步走到桌边,将补血、镇痛的药方写下来,交给下人去抓药。
马上也有下人过来,拆换床单之类的东西,而南宫锦便一直抬着他的胳膊,以免被人撞到,又是折腾了好半天,床单和衣物方才换好了。
随后,便在不远处的静静的凝视着他。说起来,南宫锦还真的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上官谨睿,以往总是看见他笑得温雅,却在笑容之下暗藏了冷冽的刀锋。他总是春风得意的,所以人们看见他,也总会觉得如沐春风。现下,就这么躺在**,几乎都找不到半点人气的躺在**。这样是他,是陌生的。但也是熟悉的,熟悉的让人想流泪。
南宫锦站在上官谨睿的床头,而百里惊鸿站在南宫锦的身后。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扫在她的身上,心中是百味陈杂。他是知道她的性子的,只要旁人对她有一点好,她定然会掏心掏肺的将对方当成自己人。而上官谨睿这一次,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她的心中想必是感动得很。现下,他只恨那东西不在自己的身上,而这剜肉以保全她的机会,上天也没有给予。
“幸好我来了!”南宫锦的心中是庆幸的,庆幸幸好她来了,不然若是将他的胳膊交给旁人处理,说不准这一条右臂就废了!
然而,也因着刚刚太过专注,消耗了不少精气神,让她的脚步也晃动了一下。这一晃之后,很快便感觉到一阵雪莲香扑鼻,落入一个有些冰凉的怀中。
“还好么?”冷冷清清的语调响起,说不上有多关心的语气,却让人觉得很温暖。
南宫锦点头:“还好!”
低低一叹。她想,她该算是幸福的。有像睿哥哥这样为她无条件付出、什么都顺着她的兄长。也有像冷子寒那样为了自己,愿意将所有不仁不义的名声都背负在身上的兄弟。有君临渊那样为了她想要的东西,不惜舍了自己性命的知己。还有每当觉得自己累了,就一定能够靠到的肩膀。但,她好似,也比一半人经历的磨难多很多呢!
看着躺在**的人,南宫锦笑得有些苦涩:“我总觉得我是不幸的,短短二十多年,千锤百炼,争来斗去,当真是命运多铎。好似我想要简单的活下去,就真的很难,难得好比登天。但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幸运,真的很幸运,不论我遇见了什么,或是变做了什么,也总有你们这些人在我身边。你们,怕是我这一生最珍贵的财富了,千金不换!”
从来在她的心中,都是钱最重,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那么多钱有何用,就觉得很重要,很喜欢,手上的钱越多,心里就越踏实。所以也经常是有了很多钱,根本都不舍得用,也许就是那传说中的守财奴。总之便是对钱有一种很莫名的热衷。但是今日,她终于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开口,说有些东西,远远比钱贵重。有些东西,即便是千金也换不来!
千金可以换来人命,可以换来无数条胳膊。但是换得来人为了你,而不惜自残的真心么?换不来!
百里惊鸿闻言,只是沉默着揽紧了她的腰身,让两人靠的近一些,再近一些。
“你说,我这样的人生,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南宫锦开口问着,语中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思绪也越飘越远。也许是幸运的吧,若是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着平平凡凡的一生,就不可能遇见这么些人,也不可能求得这么多千金难换的真心。
“生命,原本就是一个平衡。”简短的一句话,回答了她的问题。若是一生一帆风顺,何以患难见真情?若是见了真情,也必然是过程中经历过苦难。这不过是得到某些东西而要付出的代价,所以,这算是一个平衡。
“是的,一个平衡!一个和命运做交易的平衡,若是聪明人,一定会做到等价交换。”其实她还想说,有时候的交换,即使并不等价,但是她的心中觉得值,那就是值!
说着,南宫锦心头的那片阴云也慢慢的散了,只是看见上官谨睿,心下还是有些焦虑。他的身子,若是好好的熬过这个晚上,就当是没事了,但要是发烧了,问题就很严重了。
“丞相府还有人等着我们回去。”百里惊鸿开口提醒,并非是提醒她该回去了,而是这个问题不能忽略。
南宫锦也反应了过来,对着门外的人吩咐:“派个人去丞相府传话,就说本官的大哥病了,今夜本官要在这边照顾!”
“是!”侍婢应了一声,便出去找跑腿的下人了。
……
转眼天色便黑了,两人都坐在床头守着。
“困了,便睡一会儿,我看着。”其实他的心中还真的觉得有点好笑,陪着自己的女人守着别的男人。这种感觉自然是让他极不舒服的,但是现下,却是真的无可奈何,谁让他们欠了人家的人情。
想着,他不禁有些怨念,若是让他知道这个禁制到底是谁搞的鬼,他百里惊鸿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他这么想着,而那正在往千骑古城赶的某个糟老头子,也在同时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四处看了看,开口道:“谁想算计我老人家?”
说着,伸出手来,闭上眼睛掐指一算。不多时,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原本他以为自己下的这个禁制能让这群小娃子们好好的头疼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南宫睿这个笑面虎一样一般,凡事都留有几分余地、进退有度的小子,这次做事竟然半点余地都没留下,直接就动手剜了自己一块肉!
唉,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现在好了吧?倒在**要死不活的躺着。倒是百里惊鸿那小子想对自己动手,还扒皮?!他想着只觉得通体一寒,赶紧伸出手,掐指算了算自己未来会不会被扒皮,但是算了几下之后忽然很悲催的想起一个问题……
——算命是算不出自己的命运的!
于是,某白发苍苍的老人,不由得悲伤的仰起头,看着空中的明月,戚戚然的哀嚎道:“师父,您为什么要这么早就死啊,现在找个帮我算命的找不到!”
“那就由徒儿来为您算上一卦!”一道很欠扁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让某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嘴角严重的抽搐了一下,接着,那风流华丽的声音又传来,“徒儿算到师父最近有大劫!若师父下次再在半夜发出狼嚎,定然会被天雷击中,必死无疑!”
“臭小子!你是不想活了!”他的两个徒弟,大徒弟墨冠华,对观星象感兴趣,但是对算命没有兴趣。总说很多事情若是一算就知道了,活着就没什么意思了。而二徒弟澹台明月,把他的用兵之道、治国之策全部学走了之后,就把自己一脚蹬开了,说算命根本就是扯蛋,让他不要装神弄鬼了!
可怜他这么大一把年纪,最为骄傲的绝活,却落到了一个后继无人的下场!这混小子还要给自己算命,真该打杀了才是!
“哈哈……不是徒儿不想活了,是师父不想活了,怎么把自己**都忘了!”说着将一个酒囊对着他扔了过去。
老者眼睛一亮,赶紧接着,大开瓶盖,就幸福的喝了一口!而后笑着开口赞赏:“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师父,你老人家自己小心,这三更半夜的,被劫财了是小,被劫色了就事大了!徒儿先回去了!”澹台明月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总觉得把自己的师父气得跳脚,是一件特别有成就感的事情,所以非常乐此不疲。也许是因为自己小时候被这个糟老头子收拾过吧!
“滚!滚!滚!马上给我滚,听见你说话就来气!”老者的脸都气绿了!
但在看见对方听话的骑着马,转身就走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喊道:“明月,你最好是早点离开西武,走的时候,最好不要让慕容千秋的人发现!”
澹台明月停了下来,心下也有些头疼,他当然知道自己走的时候不要被慕容千秋发现比较好,免得对方在自己走到半路上又派兵搜查,把兵布图给搜查出去了。但是不被发现,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在你小子这么听话的给为师送来酒的份上,为师就提点你一下。送上千两黄金到燕惊鸿的府上,保你一路平安!哈哈……驾!”老者说罢,狠狠的一鞭子抽打在马上,策马而去。
而澹台明月在他走后,那唇角却勾出了诡异的笑痕,不愧是师父,见他专程送酒来,就知道自己是想要他指点迷津。只是,这件事情也跟燕惊鸿有关系么?还真是有意思……
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忽然也有点后悔起来了,早知道也学学算命的本事了,下次抓到那死老头,一定要学,不过他想,自己要学这个,那死老头应该会很开心吧?
……
等了半夜,南宫锦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上官谨睿果然发烧了,尽管她那会儿处理伤口处理的极为认真,防感染也防得十分严密,但却还是发烧了。
整个府中的人又是一番忙碌,冰凉的帕子换了一条又一条,气得南宫锦大骂为什么古代没有退烧药!终而是百里惊鸿想到了一个法子,正是冬天,自然四处都是冰天雪地的,于是便让人在雪地里头捡了冰块进来,用布裹上一层,再给他放在额头,这冰镇的效果自然是比湿布巾要好多了。
没过多久,他面上的红潮就消了一半,又进来了几个下人给他把衣服解开,避开了伤口,全身性的用冰块降温,南宫锦自然也自觉的将自己的脑袋转了过去。
又忙活了半夜,总算是把他身上的温度降下去了!
天蒙蒙亮了,上官谨睿却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南宫锦也给他探了脉,已经没有大碍了,估摸着再休息一会儿就会醒。
而就在此刻,一阵敲门声响起,南宫锦和百里惊鸿对视了一眼,终而是南宫锦开口:“进来!”
门被推开,出现在他们面前是沐月琪那张憔悴的和上官谨睿有的一拼的脸,眼睛下头还有明显的黑眼圈,看在样子是在有下人传了消息回去,说上官谨睿病了,于是纠结了一整夜到底要不要来,最后还是感情战胜了理智,让她出现在了这里。
今日的沐月琪,不同于往日的落落大方,今日看见南宫锦她有些局促,总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姑娘家,确实是太主动了一些!还有些担心被南宫锦取笑或是瞧不起,哪知对方一见她,竟然好似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无比兴奋的冲过去握着她的手:“你可终于来了!来的太好了,我告诉你,对待有些顽固不化的男人,死缠烂打外加死不要脸方才是成功的要诀!所以为了自己的幸福,什么脸面之类的统统抛开,这样才能将喜欢的男人泡到手知道吗?!”
说着,她又忍不住拿着自己当年的丰功伟绩开始举例子,以达到言传身教的目的。指着不远处的百里惊鸿道:“你知道那个家伙当初有多难搞吗?动不动就‘姑娘,请回’,再不然就是我一个人傻啦吧唧的说了半天,他根本半点回应都不给!最后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还不是乖的跟什么似的,你看看,你看看……”
直直的把百里惊鸿说的满头黑线,有种摔门而出的冲动。
沐月琪觉得有点尴尬的同时,更多是一种找到了无穷的勇气的感觉,原本心底还有些发虚,在南宫锦迈力的鼓励下,只感觉空空的心脏被一股力道填满了!深呼吸了一口气,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最后,南宫锦一巴掌拍上了沐月琪的肩头,以一种托孤的口吻开口:“那我哥的幸福,就交给你了!”
百里惊鸿在一旁冷眼看着她们,最后在自己的心中得出了一个结论,女人的世界,和女人们的对话,都是他理解不了的。
正在说话间,**的人略为艰难的睁开了眼,初始之时,眼中还有些困顿,然而在胳膊上清晰的痛感传来之后,神智恢复了清明!微微侧过头看着他们,面色虽是苍白,但是那温雅的笑还是看起来极为舒心:“让你们担心了!”
“滚粗!还敢骗老子是做法事解决的问题,要不是老子聪明,你的胳膊就废了!你居然还有脸冲着老子笑!”南宫锦骂着骂着,忽然有些鼻酸的感觉。
这一骂,上官谨睿英挺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很不高兴,开口道:“姑娘家,不要总是说粗话!”将一个长兄的模样扮演了一个十成十,直直的说得他自己都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结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沐月琪也不知道是没管住自己的腿,还是被南宫锦那会儿鼓励的话影响了,一阵风一样的对着上官谨睿冲过去了,给他拍了几下背顺气,拍完之后两个人都愣住了!上官谨睿还是第一次见沐月琪主动到如此地步,而沐月琪也是被自己这主动得过分的行为狠狠的惊了一下。
倒是南宫锦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僵局:“哈哈哈……笑我,叫你笑我,叫你教育我,被自己呛到了吧?活该!”
“没良心的丫头!”上官谨睿也忍不住骂了一句,其实越相处,他还真的觉得锦锦越来越像是自己的妹妹。尤其在发现自己没事就喜欢教导她两句的时候,这种感觉便更加强烈了!
南宫锦也不示弱:“我就是没良心!所以以后这种舍己为人的蠢事,不要再为我这种没良心的人干了,因为根本不值得!”
“咳咳……”这话说的上官谨睿呛到了,只骂了一句“傻丫头!”就没有再开口,看样子好似是有些累了。
“我傻也是因为有你这个傻大哥,都是你把我带坏了!好了,你先好好休息,你的身子也该是没有大碍了,不过这胳膊还要一段时间养,我估摸着这两天就要走,还真有点担心我们走了,慕容千秋会把目光放到你的身上!”南宫锦说着语气也沉了下来,心中有些埋怨上官谨睿这货做事也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偏偏是这种时候受了伤。
“咳咳……你,咳……你只管自己走了就是,这么一点能耐,我还是有的!”不然,也就对不起他那天下第一睿相的美称了。
“那好,既然这样的话,我们这几日先走了,沐姑娘便留下替我照顾你!同样的,我也把沐姑娘的安危托付给你了!”说着也不等对方回话,便打着哈欠,迈着八字步走了。
百里惊鸿也跟了上去。
只留下两个人略为尴尬的待在房中……
……
回了丞相府,轩辕以陌瞪大眼睛等着他们两个。其实有些话是真的可以明天再说,但是她今天是真的憋不住啊,所以足足的在此等了一整夜!
远远的,一见南宫锦,她马上就冲上去兴奋开口:“主子,你是真的不知道啊,灵儿以为那个药真的是堕胎药的时候,那个表情啊,别提多绝望伤心了!简直闻着伤心,见者流泪!”轩辕以陌说着,不自觉的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南宫锦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那是,谁让那臭丫头找男人还敢瞒着我,不收拾一顿不是我的作风!”这话,可是充满了暗示意味。
于是,轩辕以陌响起自己的那档子破事,忽然也有点担心起来,会不会哪天自己和破的事情也被主子知道了,最后被狠狠的教训一顿?要不要现在就坦白从宽?想着飞快的开口:“主子,其实我也有事情向你禀报!”
“嗯?你和破?”南宫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轩辕以陌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问:“你怎么知道?”
“那只竹叶青是不是很销魂?”南宫锦笑得很贱!
于是,轩辕以陌的脸马上就绿了!敢情主子早就知道了,而且还已经教训了她了,虽说最后的结果是为了推动他们在一起,但那条毒蛇确实吓得她不轻,破的手也肿了好些时日。而这次对灵儿也是的,明明是假死药,偏偏说什么堕胎药去吓唬她!
“主子,你太黑了!”实在是忍不住将这句话感叹了出来,而这句话南宫锦最近已经听了无数遍了,让她不由得在心中洋洋自得,黑吧,等她黑到了极点,百里惊鸿这个王八蛋就黑不到她了!
这想着便打了个哈欠,有些疲惫的问道:“对了,冷雨残那边是什么状况?”
“噗……这冷雨残也是个受不得刺激的,听说了这个消息,据说他老子亲自出手拦他也没拦住,出府之后,一路跑到了露水情缘,抱着灵儿,啧啧……那悲伤的,别提多伤心了!”可怜她们这些知道内情的,还得在一旁拿着帕子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假装那是哭出来的。
“嗯哼!”南宫锦很是满意的哼了一声,冷雨残这家伙,弄大了灵儿的肚子,家里的人软禁着他,他还真的就服从了管教!不让他知道知道厉害怎么成?想着,她又忍不住颇为内涵的仰天感叹了一句,“人哪,为什么总是失去了之后才懂得珍惜!瞧瞧冷雨残这可怜的娃,估计待会上朝遇见他,眼睛都哭肿了!”
哈哈哈……实在是太有趣了!原本她现下是病入膏肓不用上朝的,但是今日都能去看上官谨睿了,自然也不好再装病不朝了。
轩辕以陌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开口道:“主子,你待会是见不到他了,因为他伤心之下,来了一个切腹自尽,幸好我及时拦住了他,但还是慢了一步,让他把自个儿捅伤了,现下已经晕倒了,被侯府的老侯爷亲自压着回去了!”
原本以为说了这话,南宫锦的面上会浮现出一丝同情之色来,没想到她笑得更得意了!“就是要病的要死不活才好,这才方便灵儿嫁给他啊!”
这话出了,百里惊鸿是已经明白了,但轩辕以陌只觉得云里雾里:“主子,你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南宫锦很是认真的看着她的眼,一秒,两秒,三秒之后,吐出了很欠扁的两个字:“你猜!”说罢,大笑着走人!
留下轩辕以陌气得在原地跺脚,主子真是越来越黑了!她是发现了,主子和陛下这两人在一起之后,这个跟着那个变得黑心肝;那个又跟着这个变得有仇必报。她不由得有些以下犯上的在心中想,这两人要是凑到一起久了,互相学习之后,根本就是天下无敌了!
南宫锦又走了几步,忽然开口道:“马上传消息出去,说小公子病的奄奄一息,丞相大人照顾完了兄长,又要照顾儿子,原本就重病的身子,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所以今天是绝对不能去上朝了,唉!本官实在是病得太严重了!”
她困死了,还上什么朝!说着便打着哈欠,往自己的房中走去,留下轩辕以陌站在原地,再次在心中感叹:“真够黑的!”
……
南宫锦这一觉睡到了中午,还是被下人吵醒的,说是什么澹台明月来还钱!因为漠北未来的王后赫连亭雨欠了丞相三百两银子,南宫锦原本是说让他把银子留下便走人,但是下人却说漠北王有事情要跟丞相说,所以还是请她亲自出去一趟。
于是,冲着那银子看,南宫锦只得骂骂咧咧的爬起来了。一出门,进了客厅,便看见了悠闲无比的漠北王陛下,他的脸上还是带着一个阴森恐怖的鬼面面具,装着神秘。一看见南宫锦,便笑着开口:“丞相大人,打扰了!”
“你既然知道打扰我了,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别埋怨她态度不好,对威胁过自己的人,她真的很难有好态度。
这半点面子都不给的态度,自然也让澹台明月噎了一下,当即也不再转弯抹角,对着自己身后的人轻轻颔首,他身后的下人便将一叠银子交到了南宫锦的手上,但是南宫锦拿到那叠银子的时候,也明显的愣了一下,那个长得和妖物一模一样的家伙,可只欠了自己三百两黄金,但是这叠绝对不止是三百两!
数了一下之后,便知晓是多了一千两,南宫锦将银票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开口询问:“阁下这是何意?”做了丞相之后,往她这里送钱的人自然不少,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哪些钱能收,哪些钱不能收,就是因为她的分寸把握得当,所以慕容千秋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好好的,澹台明月给自己送钱做什么?
“朕只是希望,朕带着有些东西回去,可以一路顺风!”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师父会让他来给丞相送钱,以及给燕惊鸿送钱和自己安然回国有什么必然关系,但他却觉得师父的话不会错,所以就来了。
但是,南宫锦很快的就让他明白了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只见南宫锦听了这话之后,好似是放了心,美滋滋将那银票揣进自己的怀里,开口道:“漠北王果然聪明,知道本官有打算一直盯着你,以防范你偷跑了本官还不知道。而等你偷跑,走到皖南之后,便建议皇上去你随行的队伍中搜查一番,看看有没有兵布图!”
“……”无语的澹台明月!原来这货有打算算计自己,难怪……那自己要不是来送了这个钱,岂不是被这个卑鄙的女人阴死了?
“但是漠北王也不要责怪本官,本官向来就不喜欢被威胁,而且有仇如果不报,本官会郁闷得晚上都会睡不着,所以想要这样对付你一下也是情有可原且应该理解、原谅的!”南宫锦很是认真的为自己开脱。
澹台明月面具下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开口道:“难道燕丞相就不担心,朕被抓到了之后,把你也给供出来?”
“本官对漠北王的实力,还是非常了解的,以您的能力,最多就是舍弃了兵布图不能带走,逃回去还是不成问题的!竟然您都逃命去了,哪里还能分身回来揭发本官?”南宫锦开口解说。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如果你不幸落网了也没关系,反正你走的时候,估计我也走了。
澹台明月面部的肌肉也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不阴不阳的开口:“那还要多谢燕丞相看得起朕了!只是燕丞相竟然如此看得起朕,知道朕还是能活着离开西武,又何必要多此一举?”
这话问出来之后,南宫锦好心情的翘起二郎腿,开口道:“首先,你要知道,这走回去,跟逃回去,那个心情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能让自己的仇人窝囊外加心情不好,那本官是会非常赞赏自己的。其次,皖南是习武兵力最强盛,也是众所周知的西武防守最严密之处,要是本官的仇人不幸被千军万马给射杀了,那本官是会非常高兴的。最后,也能充分的让大家明白,所以跟本官作对,还有试图威胁本官的,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果然量小非君子,因为自己面前的这个卑鄙小人是一个女人,不是君子!就这么毫不含蓄的向自己表达她的小肚鸡肠和有仇必报,而且那描述着这些话的时候,那无比得意的语气,让人听着十分刺耳!
沉默了半晌之后,他总算是找到了自己完整的声音:“难怪你们中原人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朕今日算是见识了!”
“这也说明漠北王以后不要瞧不起女人,更不要随意得罪女人,不然,可是容易踢到铁板的哦!”南宫锦收了人家的钱,得瑟之下,还好心情的当起了教书先生。
澹台明月在自己的心中给她补充了一句,是不要得罪你这样的女人吧?好吧,其实他现在真的在心中问自己,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女人吗?就是在他们漠北,也从来就没看见过翘着二郎腿坐着的女人!但是很快的,他又想起了那日在扬州……嗯,那时候在她把苹果拿出来之后,虽然看着胸平了一点,但是自己确定是个女人没错!
他要是把这句话说出来,南宫锦一定会掐着他的脖子大骂,老娘那个时候缠了裹胸布!
“朕的诚意送到了,丞相大人也收下了,那么……”其实他的心里是有点想吐血的,原本还想为了马车赔偿事情讽刺这个坑人银钱的丞相一番,但是因着自己有求于人,而且也怕说出来又被这个小人记恨上了,不便于自己安全的离开西武,只得硬生生的憋下了。
南宫锦笑着点头开口:“漠北王放心吧,既然已经收了你的东西,本官自然不会再在皇上的面前多嘴,要是有旁人多嘴,本官也会为你拦下来,免得到时候漠北王以为本官食言而肥,收了你的钱还陷害你!”
澹台明月点头,并忍着吐血的冲动开口道谢:“如此,那就感谢燕丞相了!”在玉门关被这个小人气得吐血,到了西武还要送上门被宰,这到底是什么世道!他明明是来找她报仇的不是么?
“你我各取所需,没什么谢不谢的,漠北王,您就安心的去吧,只有本官为你善后!”南宫锦笑着开口。
于是,澹台明月又被她噎了一下!安心的去?他只是回漠北而已,不是去死好吗?“既然如此,朕便先回去了。还有,丞相大人以后用词,还是要恰当些才是!”
“用词恰当?漠北王,你这是在教导本官?”南宫锦的声音忽然冷了八度!
于是,澹台明月很快的,又想到了对方的有仇必报论!强笑了一声开口:“朕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开个玩笑!”笑声是悦耳的,话说的也是很温和的,心中是想吐血的!他堂堂一国君王,现下居然要对着燕惊鸿百般忍让!等自己出了西武的国境,再遇见这个王八蛋,非得报了自己今日之仇不可!
这天下懂的记仇的,可不是只有女人!
“那就好,漠北王吃过午膳了吗?”南宫锦的本意是:我要吃午膳了,你快点走吧!
“没有!”澹台明月倒很是实在,漠北人原本就是豪爽的性子,没吃便说没吃,并无太多的弯弯道道。
南宫锦颇为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漠北王,难道你知道在我们中原,通常人家问吃过饭了没有,这都只是一句客套话,而有礼貌的人都会说一句:已经吃过了吗?”
于是澹台明月清楚明白的知道是自己不识趣了,再次忍着吐血的冲动开口道:“多谢丞相提醒,朕已经吃过了!先回去了!”
“那本官就不留了,漠北王请吧!”南宫锦顺着话接了下去。
澹台明月无语的看着她,在心中道,你哪里是不留,你就差没拎着扫把赶我走了!起身,往门外而去,而南宫锦也很给面子的将他送到了门口。
待澹台明月走远,门口的侍卫忽然开口说道:“相爷,墨画公主昨日出去了之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了?”
……
驿站之内,澹台明月刚刚回去。便有官员上来问:“漠北王陛下,您用过午膳了吗?”
“用过了!”条件发射的想起了燕惊鸿的那句“有礼貌的人应该说自己吃过了”!
这一说完,那官员便道:“既然您已经用过了,那便把饭菜都撤下去吧,下官告退了!”他这一说,下人们便上来将饭菜都往下撤!
“……”其实老子还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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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预告: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