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shi开—本宫只劫财 014 你得到了我,便不珍惜了
正在君紫陌万分无语的当口,一个下人匆匆忙忙的进来了:“相爷,几位大人邀请您到迎客居一聚!”
“本官这就来!”南宫锦说着,便起身往外而去。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点什么,怯怯的转过头,“你要不要一起去?”
百里惊鸿闻言,起身,一言不发,径自出门。
其实南宫锦的心中是不想带着他一起的,因为这家伙啥事情都喜欢吃醋,兄弟们在一起就玩不开了。但是响起上次某人搬着小板凳坐在大厅中央的小模样,她还记忆犹新,所以不带似乎又不行,只得耷拉着脑袋跟在他的后头。
出门之后,便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一人面色淡薄,一言不发,一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车轮蹬蹬的响着,马车内却一直都保持着诡异的静默。明显的,就算是南宫锦将某人带出来了,某人还是不高兴她去见那些人。
“相爷,到了!”门口的马车夫开口。
南宫锦率先下车,而后百里惊鸿也踏了出去。来往的人皆愣了一下,看着百里惊鸿指指点点道:“那个就是丞相大人最近特别宠爱的男宠吧?”
“一定是了!要是我也有这么英俊的男宠,就是死了都甘愿了!”这话是一个女子说的。
“胡说什么呢?一个姑娘家的,也不知道害臊!”
……
百里惊鸿却始终目不斜视的跟在南宫锦的后头,波澜不惊,对外人的评价置若罔闻,就连一个眼神也吝惜给予。
上了楼,便看见了冷雨残等人,今日这几个家伙挑选的不是雅间,而是楼上的长廊之处,角度不错,往下头一看,就能看见楼梯,都是上上下下的人群。
魅文夜一见他来了,身边还跟着那个男人,当即开口调笑:“丞相大人这是一刻也离不得,出门都要将男宠带着!”
“要是魅大人愿意躺在本官的身下,本官出门,也一定舍不得魅大人!”毫不客气的反击,反击完忽然就感觉自己身边的温度冷了几分,高兴过度了,忘记了身后跟着一个定时炸弹!哭!
魅文夜明显的被南宫锦这话呛到了,狠狠的咳嗽了好几声才作罢。
孟皓然在一旁劝慰道:“好了,文夜兄,和丞相大人斗嘴,你啥时候斗赢过!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说罢又偏头看着南宫锦,“下官还没有多谢丞相大人的举荐之恩!”
“都是好兄弟,这也是应该的,哈哈哈……”南宫锦笑得豪爽,其目的,也就是为了承下这个人情,她现下要是说什么“为国家举荐人才,是本官应该做的”,孟皓然就会将这件事情当成理所当然了。
“啪!”的一声,魅文夜的扇子打开了,扇了几下风之后,颇为哀怨的开口,“下官和丞相大人也是好兄弟啊,可是丞相大人为何不举荐下官?”
“也要你有那本事。”冷雨残毫不留情的出言打击。
“你!”魅文夜顿时气结!这个冷雨残怎么总是跟自己作对?“冷雨残,你不跟老子作对能死了你不成?”
冷雨残斜睨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开口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并未与你作对!”
这话比承认是想跟他作对还要打击人!
南宫锦笑了笑,一语点到中心:“文夜兄,要是你愿意把你西武八大公子之首的名号让给他,他就再也不会与你作对了!”
魅文夜狐疑的转过头看着冷雨残,面露询问之色。
冷雨残毫不羞愧的开口:“西武八大公子之首的名号,原本就只有本侯担得上!”
这下魅文夜郁闷的心情瞬间转晴了:“哎呀,原本你这闷葫芦是嫉妒老子,哈哈哈……”
“你们叫我出来,就是看你们插科打诨的?”以往出门,总是有些事要商讨的,今日他们竟然挑在楼梯口摆酒宴,也就是表示他们想要说的话,不怕被人听到。
这话一出,几人脸上当即露出了十分微妙的表情,看着百里惊鸿的神色也略有些不对。但却没有回南宫锦的话,只是尴尬的开口道:“哎呀,喝酒喝酒!”
这下狐疑的就变成南宫锦了,这几个家伙在打什么主意?紧接着,他们又说起来正事!
“丞相大人,段丞夜这小子可是被您害惨了,今日太傅那边弹劾不断啊!”魅文夜出言感叹,在心中庆幸幸好那日和燕惊鸿先商量了一下这个事情,假装一下摔了腿,不然现在被弹劾的就是自己了。
南宫锦饮了一口酒,先是大声开口:“分明是文夜兄摔了一跤才让段大人摊上了这个苦差事,怎么能怪本官?”魅文夜这小子想撇清自己的关系,做梦!
魅文夜也摸了摸鼻子,对燕惊鸿的聪明很是无奈!
而后,南宫锦又压低了声音:“不过,这对段丞夜来说,也未必是不好,平原侯起兵在即,太傅等人这般弹劾段丞夜,也就说明了他们站在平原侯那一边,皇上迟早是要恼了他们的,所以到时候一气之下,说不定还要推段丞夜这小子一把!”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中不觉的带了些许遗憾,当时只顾着坑人一把,却没有考虑得这么周全,白白的便宜了那小子。
“丞相大人这是吃了个哑巴亏!”孟皓然笑着打趣。
南宫锦的心中却是不爽的,她向来都是锱铢必较,有仇必报,所以没有接话。
这下,气氛就有些低沉了下来。
“若是有个人提醒太傅,不宜再谏言呢?”破天荒的,南宫锦身边的百里惊鸿,忽然开口了。
这话一出,几人皆面面相觑。
对啊!若是有人提醒了太傅,平原侯谋反在即,为免惹恼皇帝,不宜再谏言,那就对段丞夜起不到任何的推动作用了。而太傅不再谏言,并不表示就没了意见,以后皇上要给段丞夜升官,太傅必当百般阻挠,这效果也是一样的嘛!而且最重要的是,模糊了焦点,太傅在这个时候大肆进言,顽固派必定都为慕容千秋所不喜,但是他不喜之后,定然会怀疑这是一个圈套!
一个由燕惊鸿一手谋划的圈套,入局的全部是燕惊鸿的政敌!那么最后被猜忌的,就会变成南宫锦。百里惊鸿这一句话,虽说轻飘飘又简简单单,却点到了南宫锦等人都没有发现的盲点!
南宫锦偏头看了他一眼,略为庆幸的开口:“今日幸好将你带来了!不然……”不然自己就莫名其妙的被慕容断袖猜忌了,甚至被猜忌了还不自知。
另外三人知道都知道他是夜幕山庄的主人,所以听他有这般见识,又说出了这种话,也并不觉得奇怪,心下却为南岳有这般人才而忧心。只是一句话,便解开了他们的疑惑,还点到了他们看不到的盲点,这样的才智不容小觑!但,也让人觉得十足的危险!
“只是,这话应该谁去提醒呢?”顽固派和少壮派这两边都有互相安插大臣,但是也因为两派的防守都十分的严密,所以真正能到老太傅那里说上话的人几乎没有。
魅文夜这话一出,南宫锦便开始了短暂的思索。忽的,眼睛一亮,也在同时,百里惊鸿开口了:“太傅屡屡弹劾段丞夜,这该不会是和平原侯勾结吧?”
声音清冷孤傲,足以叫客栈的每个人都听到。
南宫锦赶紧故作担忧的开口责备:“胡说什么,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诬告朝廷命官,可是要犯法的!”
这下其他几人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开口接话:“丞相大人,虽说这话莽撞了一些,但是也不无道理啊!”
“太傅也确实是……”
……让谁去提醒太傅呢?他们直接就在这里大声的议论,绝对会传到太傅的耳朵里头,当然,也有可能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头。那就看太傅的动作够不够快了,动作慢了,没封住天下悠悠众口,就有可能被皇上知道,慕容千秋势必勃然大怒,那那老家伙就惨了!如果动作够快,就会很快的封住这些人的嘴,也会有所警觉,不再弹劾段丞夜,达到南宫锦的目的。
而燕惊鸿、冷雨残这些议论了的人,最多也就是闲来无事多嘴了,扣几天俸禄了事。火他们已经放了,至于太傅怎么救火,那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孟皓然身为保皇党的人,自然对打压顽固派也很感兴趣,所以他也是十分的配合!
这下南宫锦看向百里惊鸿的眼神就越发的炽热了,她当时想的主意,是想办法小声的议论,正好被太傅那边的人听见。这家伙倒好,直接就在这里说,不仅能让太傅听见,还能给那老家伙惹上一身骚!皇上处不处置就够他头疼的了,百姓们还在心中怀疑他和逆贼勾结,名声也坏了个七七八八,此招确实是妙啊!不愧是做皇帝的人,心肝够黑!
而冷雨残等人,也慢慢的将看向百里惊鸿的防备眼神,转为友善。不论如何,这件事情是人家帮了自己一个忙不是?打压老太傅,是大家都看到的!
“不过话说这钱冲,又是怎么得罪丞相大人了?”魅文夜说着,不断的对着南宫锦挤眉弄眼,好似已经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奸情,充满了暗示意味。
南宫锦毫不客气的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就凭钱冲的姿色,老子也能看上?”
“噗……”冷雨残的一口酒水喷了出来,“要是给钱冲听见丞相的话,想必要活生生的气死!”
“他就是不气死,也活不了几天了!”孟皓然摇头叹息。
“好了!别瞎扯淡了!说吧,你们几个找老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南宫锦不耐烦的开口。
几人的眼神漂移了一下,最终是坐的离南宫锦比较近的魅文夜,不顾百里惊鸿杀人般的目光注视,将脑袋挪到了燕惊鸿的旁边,好似还生怕被百里惊鸿听到了,悄悄的开口:“兄弟们是找你一起去逛青楼的,我们都多久没有去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念鳯歌姑娘和沉夕姑娘吗?”
看他这神神秘秘的,南宫锦顿时感觉自己的脑后滑下一条黑线,话说青楼她是很长时间没去了,但是好不容易去一次,总得给冰心带件礼物不是?今日出门,毁没有跟上,难免可惜了!
“还是明日再去吧,我有一位好兄弟,想去青楼长长见识已经很久了,今日没有把他带来,着实可惜,不如我们今日就约好,等到明日晚上一起去如何?”
三人看他就这么大声的说去青楼,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好似半点意见都没有,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话:“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一言为定,明日我们一同前往!”
“好!”话音一落,门口进来的一个人,瞬间便夺走了他们所有人的视线。
一袭墨色的长袍,带出残戾阴凉之气,俊美无俦的脸上噙着一抹笑意,踏入迎客居之后,那双眼眸便直勾勾的扫了上来,看着燕惊鸿等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随从,奇的是眼睛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原色,呈现出一片墨黑来。
这不是慕容断袖吗?刚刚才在皇宫里头戏弄了自己,马上又追来了?也不知道这货现在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四人起身,就要行礼,慕容千秋却用眼神示意他们不必行礼。上楼之后,还有不少百姓的眼神看着这边,那一桌,可都是美男子聚集地啊,不过那几个人他们都是认识的,可是这个墨袍男子,他们就都不认识了!
“众位,好久不见!”慕容千秋笑着开口。
冷雨残等人马上会意,拱手开口:“好久不见!”
“在下冷梓辰,不知各位兄台是否还记得在下?”将自己的称呼告诉他们。
冷雨残开口:“堂兄,你就不要消遣他们了,谁能将你给忘了!”冷家乃是慕容千秋母妃的娘家,所以慕容千秋每次化名出来,都是以冷为姓,而梓辰是他的字,冷雨残与他是表兄弟,而他此刻将之称为堂兄,自然是为了配合他的“冷”字。
这下百姓们方才把自己的眼神收了回去,原来是定远侯的堂兄。
慕容千秋一笑,而后坐下,眼神便直勾勾的看向南宫锦,今日可把这小东西吓坏了,也不知道这小东西生气没有。
而南宫锦则若无其事的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恭谨。
就在这万籁俱静的当口,百里惊鸿端着茶杯的手忽然“抖”了一下,杯中的茶水和茶叶像是一把利箭,破空而出,直击慕容千秋的脸面。慕容千秋飞快的起身,一侧,好不容易才避了过去,眼中眯出一股子杀气,这个暮谨宸,确实是嚣张过度了!
“抱歉,没拿稳。”五个字,轻描淡写的吐了出来,一副不甚在意的态度,倒让慕容千秋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暮谨宸这架势一做出来,好似他现下计较,才会显得小题大做一般!
另外三个人心下无比后悔,早知道把燕惊鸿叫出来,会让皇上和暮谨宸对上,打死他们也不会去叫他出来的!
南宫锦不冷不热的开口:“冷兄,您也不必太过介怀,傣族人民都是用泼水来表达热情的,而且我们西武也不是有个花神节,当日也是从泼水表达愉悦吗?”
见燕惊鸿这态度不对,慕容千秋也知道他还在为今日在皇宫险些遭自己强迫之事生气,但是他身为一国之君,上次被这个暮谨宸打了一拳头便罢了,今日还险些遭他泼水,要是自己的动作再慢上一些,恐怕现在就是一脸的茶叶了,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
深呼吸了几口气,开口:“丞相大人,傣族的泼水节也泼茶叶的吗?”虽是生气,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是微服出来的。
这话一出,南宫锦沉吟了片刻之后,开口:“大家表达普通的热情,都是直接泼水的,但是表达十分诚挚的热情,就要泼茶叶了!您看看,这茶叶水的浓度如此之高,不也正说明了热情之雄厚吗?”
“丞相大人的伶牙俐齿,在下总是抵不过的!”阴阳怪气的说着,满腔的怒气也懒得再发出来了,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略为挑衅的看了百里惊鸿一眼,开口,“丞相大人,你可还记得你的承诺?”
承诺?什么承诺?
见他好似真的忘了,慕容千秋的心中徒然生出一股子怒气来:“上次那一拳头……”
“哦!想起来了!”原来是单独请他吃饭的事情。单独……忽然想起今日一大早的事情,南宫锦忽然觉得有些不安全。
“怎么,想爽约?”唇边泛起一抹残戾的笑意,面上已经有杀气在流转。
南宫锦当即起身:“自然不会!”且不说慕容千秋逼还是不逼,这点诚信她还是有的。
回头看了百里惊鸿一眼:“今日你先回去!”
百里惊鸿自然是不愿意的,但上次也是自己一时冲动,打了慕容千秋,才会有今日之事,所以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往肚子里面咽!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千秋和南宫锦一起走了。
另外三人一直偷偷的看着他的脸色,直到门口那两人已经消失在迎客居。百里惊鸿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下几百个不爽,他可以直接拉着锦儿就走。可是他也知道她最为重视的,有一点,那便是诚信,已经答应了慕容千秋,她是怎么都会去的。
起身,往丞相府而去。
而他走后,他刚刚捏过的杯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片一片的碎了!
剩下的三人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只知道女人吃醋会宅院不宁,今日才知道男人吃醋也丝毫不比女人们逊色。
“砰!”的一声,他们跟前的桌子也塌了!吓了孟皓然一大跳……
……
西武皇城,“渔舟唱晚”之地,繁华至极。
南宫锦很是无语的站在慕容千秋的身后:“皇上,您带臣来的,就是这么个地方?”本来是准备找地方请饭,他却说已经吃过了,所以不必了。让自己陪他走走,可是这里……大冬天的,河水都结冰了,他们这是跑来泛舟么?
“不是!”慕容千秋的扇子,指向不远处的凉亭。这种日子来泛舟,他还没有那么无聊!但是比他们无聊的比比皆是,现下就有很多人在冰面上划船,寻找那种变态的快感。
那个凉亭建的很高,还有层层叠叠的楼梯,现下却已经被侍卫们在楼梯的周围占据了。所以没有旁人。
众人都很好奇来的是哪位贵人,有这么大的排场,看见燕惊鸿之后,瞬间就明白了!一众姑娘们高声尖叫着:“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其疯狂的程度比起现代的追星族丝毫都不逊色,一个个女子看着燕惊鸿的表情,那都是眼冒桃心,激动非常!
也有不少才子的眼神扫了过来,目带狂热:“丞相大人,小生前些日子做了一首诗,可否请……唉,丞相大人,丞相大人……”
燕惊鸿正在骚包的笑着,接受众人的崇拜、爱慕等各种目光洗礼的时候,慕容千秋已经将她拎着往凉亭之上去了!
只余下众人遗憾且哀怨的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好不容易才遇到丞相大人,竟然都没来得及说上话!
“燕卿,看来你在百姓中的声望,比朕还高啊!”阴阳怪气的声音自南宫锦的耳畔响起。
吓得南宫锦面色煞白,方才只顾着得意,倒把这个给忘了!“皇上,那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臣身边的人是您,若是他们知道了,自然就都把臣忘到脑后去了!”
慕容千秋闻言,也只是冷笑一声,不说话,染色的瞳孔却直直的放在南宫锦的身上,叫人猜不透他的心绪。
凉亭很高,下面的人即便是仰着头,也看不见慕容千秋和南宫锦的表情,而侍卫们都守在楼梯口上,所以只有他们两人在此处。
南宫锦低着头,不敢看他的面色。而他,又盯了南宫锦半晌之后,缓步走到凉亭的边上,向下看,寒霜在冰面上浮起,缓缓上升,模糊了观潮人的眼。
“燕卿,你来看!”慕容千秋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南宫锦心下疑惑,却也站到了他的身边。
他手中的折扇,指向前方,残戾的声音带着指点天下的霸气和锐利:“千里冰封,万里锦绣。你说,朕的西武,美不美?”
“美!”看着下面的景象,南宫锦是由衷的赞叹,浮冰在海面上飘**,冬日的太阳虽然不烈,却在冰面上造出了闪闪莹光。海的边上,是山体环绕,虽然已经是冬日,整座山都被白色的雪覆盖,但也就是这一片雪白的色泽,更显出了浩大的美感。
“那,朕的燕卿,来西武,是为了覆灭朕的锦绣江山吗?”偏头,看着她,面上无甚表情,叫人只觉冰冷莫名。
南宫锦一惊,弯腰跪下:“不知皇上何出此言,臣来西武,不过是为了谋官位,求富贵!”
慕容千秋闻言,却只是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信了这话还是没信,直到南宫锦身上的冷汗都快流出来的时候,他方才开口:“燕卿,起来吧!”
今日的他,出乎意料的冷。和早上那个想在浴室里面占她便宜的慕容千秋,仿佛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这样的他,是理智的,是残戾的,也是一个君王最该有的状态!也许,这才是慕容千秋的真实面目!
南宫锦站起来,立在他的对面。两两对视,久久无言。
直到最后,慕容千秋缓缓的开口:“燕卿,朕知道你的目的不简单。朕虽猜不透,但,朕却想要你知道,只要你还留在西武,不论你心中想的是什么,目的是什么,谋的是什么,朕都不在乎!”即便是对方已经有了丞相的高位,严重的威胁了自己,他一不在乎!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瞳孔徒然收缩了一下!宽大的袖袍下,手不自觉的攥紧,慕容千秋这话,太重,重到激起了她心中的愧意!她想的,是壮大的自己的势力,借西武为发展地,做丞相,也不过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政治敏锐度,而且有这么一个身份,做很多事情都会方便很多。可是慢慢的,当上了丞相之后,一步一步掌握了近半数的朝政之后,她想要的,便成了……兵权!
可,慕容千秋都说出了这样的话,再叫她如何下手?
“燕卿,你应当知道,朕是真的喜欢你。”慕容千秋说了一句,便不再看燕惊鸿,视线投到远方,看着空中的云卷云舒,看着他脚下的万里江山。
她知道慕容断袖是真的喜欢她,但是他喜欢的是男人,自己不是。而帝王的喜欢,又能有几分真心呢!但,她却不得不说,他今日的话,真的让她动摇了,他对她若是真心相待,她怎能不感恩,甚至还要谋夺他的江山和兵权?
“皇上,臣……”她真不知道现下应该说什么了。
慕容千秋回头看着她,薄唇勾起:“燕卿,来了西武之后,素来便是你想要什么,朕便给你什么。可是朕想要的,你却迟迟不愿意给,还将朕越推越远!朕的燕卿,你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不成?”
“臣……”这一刻,她是真的语塞了,词穷了!确实,她来了西武之后,慕容千秋待她很好,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没有他不能给的。甚至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七彩琉璃盏好看,他也能不顾众大臣的反对,拿来送给她。五彩琉璃盏不难寻,但是七彩的,整个西武也只有那么一只,是为国宝,听说她将那东西变卖了换了钱,他也没有生气。而当她平步青云,坐上尚书令的位置的时候,他问她,“燕卿,对这个位置可还满意?”
她笑着开玩笑,又不是做丞相,有什么好满意的。他只是仰天而笑,笑她贪心,可没过多久,她就真的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慕容千秋,这句话问的太锐利!她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不成,他对她已经好到了这种地步,她可以不喜欢他,但是她心心念念想的,却是如何灭了他的西武,如何帮助自己的男人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
“好了!”慕容千秋的手,放到了燕惊鸿的肩膀上,“燕卿,朕只要你知道,不论你做错了什么,朕都会原谅你。只是朕,还是希望你不会令朕失望!”
说罢,负手而去。张狂的背影,在南宫锦看来只觉得煎熬。一年,她都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可是今日他却说到了这一步,定是因着百里惊鸿的出现,怀疑她到了极致了,但,他却还是留住了自己的命。这绝对不是慕容千秋的行事作风,这样的特殊对待,给南宫锦的,只是强大的负罪感!
不论她做错了什么,他都会原谅她么?
……
浑浑噩噩的回了丞相府,却没有去百里惊鸿那边,而是去了慕千千那里。
她的心中很乱,她也确信,现下看见了百里惊鸿只会觉得更乱!若是让他帮自己选择,不用问,她也知道答案,但是,若真的那般选择了,她这一年的努力,又算是什么?
进了慕千千的宅院,小惊澜刚刚睡了午觉醒了,见到南宫锦倒很是欢喜,哇哇的叫着,挥舞着自己的小手,示意要她抱。
南宫锦的眼底也很快的展现出一抹柔情来,一把将这孩子接过,只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却如此聪明,简直就是超神了!然,再次看着他那和君临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时,她的笑顿了一下,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他眉心的朱砂痣。开口低喃:“若是你爹爹还活着,就好了!”
是啊,若是君临渊还活着,就好了。若是他,一定能给她答案,定能告诉她,现下该要如何抉择。君临渊,是知己,是最能知透她心中想法的人,也是在思想上最能与她共鸣之人,可是当她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就像是男版的自己一样的存在,老天却残忍的将他从自己身边夺走了!
“君临渊,如果是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会如何抉择呢?”低低的轻叹,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一股子苍凉之感。
上官渃汐和君紫陌在一旁,只觉得鼻子一酸,就连眼眶也有些泛红。一年的时间,足够淡忘很多伤痛,但是有些人的印记,就是一生也磨灭不掉。
半晌之后,南宫锦忽然笑了。也许,君临渊的离开,是为了教她学会坚强,学会直面风雪,学会……不要希翼任何人会在自己迷惑的时候,给自己答案。一切,都要由她来选择,由她自己一个人来做决定!
坚强、独立!
是的,这一直都是她的个性!从来就不会去依赖任何人,即便是对挚爱,也是如此。若是她想去依赖百里惊鸿,就不会有今日的燕惊鸿了。只有那么一个龟缩在他身后的南岳皇后!
一瓣梅花,在寒风中卷入了小惊澜的襁褓之中,也带回了南宫锦的思绪,勾唇一笑,在那胖小子的脸上亲了一口,逗得小惊澜咯咯的笑,狭长的丹凤眼水汪汪的看着她,可爱极了。
南宫锦偏过头,看着上官渃汐和君紫陌那伤心的模样,笑了笑:“没什么好伤感的,真的。有些人不在了,但是他永远都活在我们心中。有一句话,用在此刻,最恰当不过……记忆即为温暖,至美就是永恒!”
记忆即为温暖,至美就是永恒!
“嗯!”上官渃汐点头,却不觉得将眼中的一滴泪洒了出去。抿紧了自己的唇,慢慢的,竟然笑了,“你说的对,没什么好伤感的。”
君紫陌也咬着唇畔笑了起来:“皇兄是天底下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记忆……是真的很温暖!”只是笑着笑着,却笑出了泪。
“哇!哇哇哇……”君惊澜忽然哇哇大叫了起来,一张可爱的小脸竟然皱的像个包子一般,虎着脸,用自己那不太犀利的小眼神,看着这三个女人,好似对她们这么要哭不哭的样子,很是不满。
这小模样,将她们三个都逗得笑了起来。南宫锦这才恍然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一句话,新生,代表的是蓬勃的朝气和重生。她不由得在心中有些恶俗的想,说不定君惊澜这臭小子是君临渊的转世也说不定,不然怎么就长得这么像呢!
笑闹了好几个时辰,把孩子哄得睡着了,南宫锦才回了自己的院子。虽然这件事情,她还没有想出答案,但是心情却已经平静了。
进屋之后,便听得百里惊鸿的声音传来:“你……想他了?”这话,问的很轻,轻的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但,南宫锦却感觉是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心头,沉重的有些透不过气。点头:“嗯,想他了!”特别是在自己不知道如何抉择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总会是君临渊。
抬眸看着她,美如清辉的眸中带着一丝丝愤怒,和失望。“你就这般笃定,我不能给你答案?”
他可以给她答案的,但绝对不会是南宫锦想要的答案。“你给的答案,总是对我好的,但是却不是我想要的。”君临渊和她,都是舍得对自己狠的人,所以能选出近似的答案,可百里惊鸿,却是舍不得让她对自己狠的人啊!
“呵呵……”他忽然笑了,那笑,仍然是美的不似凡人,仍然是让南宫锦看着,便觉得想流鼻血,仍然是若云中歌一般飘渺动听,夺人心魄。但却极尽苍凉无奈。
第一次见他这么笑,她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危机感,比方才慕容千秋压迫自己的时候,还让她觉得害怕。
也就在同时,他起身了。容色淡漠,没有看南宫锦一眼,往门外而去……
“你要走吗?”这话,只是问出来,她便觉得心中搅的难受。
冷冷清清的声音,自他的口中传出:“算吧。”君临渊能选择死,选择离开,然后在她心中留下不可替代的重量,他就不能么?
南宫锦却徒然生出了一股子怒气:“算吧?是走,还是不走?你明明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和对你的不一样,你明明知道只有你才是我想要相守一生的人,你明明知道他死了,我会用一生去缅怀,若是你死了,我定会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追随,你……”
说到此刻,他忽然回过头,第一次,无比淡薄的一个人,散发出一股子毁天灭地的怒气,白皙修长的手指抓住她的肩膀:“是!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可是你告诉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的心里才能完完全全只有我?是不是我也死了,才能超过他在你心中的重量?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以后你困顿的时候,会想到的第一个人是我,而不是他?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懂得……珍惜?”
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利箭直插南宫锦的心脏!
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他要的不是在她的心中最重,他要的不是她的唯一,他要的不是她给他的定位,而是她的心中只有他!
珍惜。这个词,与她来说,真的很陌生,陌生到都快忘记了。她总是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的爱,她总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从没在意过他的感受。来了西武之后,整整一年,才将自己的消息告诉他,想的只是自己能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被他拦着,却完完全全的忽略了这一年,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自己的这一年,他的心会有多痛。今日的事情,她也只想着他给的答案不会是自己想要的,所以想到的是君临渊,这件事情她处理的很理智,却也完完全全的忽略了他的感受。
她是珍惜这段感情的,但是她却没有珍惜他。她所谓的爱,是追逐,是前行,是幸福,是奋斗,却惟独没有停下来好好的看看身边的人,问一句他想要的是什么,问一句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一句“对不起”已经到了喉间,她却觉得太轻太轻……
难怪她问他是不是要走,他说“算吧”,他所谓的走,是用死在证明他在她心中的重量?
而他,也在此刻平定了自己的心绪。一把将她圈入怀中,清冷而又暗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忘了他,好不好?”语毕,南宫锦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从自己的颈间划过。
他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他也知道,她不可能答应他。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忍不住告诉她,他想要她忘了那个男人……
南宫锦深呼吸了几口气,一字一顿的开口:“从今天起,南宫锦的心里只有百里惊鸿一个人。从今天起,当我遇见疑问,第一个想到的人只会是你,哪怕你给的答案不会是我想要的!从今天起,我会学会珍惜,全心全意的珍惜我们的感情,珍惜你!记住了,这是南宫锦的承诺!那么,从今天起,只要我不准,你就不可以离开,即便是死也不行!”
“好。锦儿,我爱你。”爱,于他来说,从来不是表达感情的方式,而是对她的承诺。
“我也爱你!”南宫锦回了他一句,心下却是云开雾明。他能不能给她想要的答案有什么要紧,对和错又有什么要紧,永远理智的,不是真感情。会有适当的盲目,才能更证明他们只属于彼此。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里。就像是一片雪花,从空中跌下,却停留在了半空。良久,良久……
“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吵架!”南宫锦有些感叹的说着,确实是第一次。他生她的气有很多次,但是真正的被激的爆发一般的与她吵架,这却是第一次。
于是,已经淡定下来的某人,忽然想起自己方才无比激动的模样,以及说出来的那些让人极为不好意思的话,瞬间面色熏红,颇为尴尬的望向窗外。
看他瞬间又傲娇了,南宫锦顿时感觉好笑:“怎么了?刚刚不是挺有气势的吗?”
好看的眉头微皱,低头看着她颇为得意的容颜,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句什么。
“我说,你……”
“你该知道,我有让你安静的法子。”冷冷清清的音调从他的口中吐出,但是威胁意味十足。
她当然知道!除了堵着自己的嘴巴,就是在**做些让人奄奄一息的事情,所以很是自觉的闭上嘴。
“我今日很不高兴。”从一大早的,她湿漉漉的回来,到下午眼睁睁的看着她跟着慕容千秋走了,再到现下,她又到慕千千那边去了半晌才回来。没有一件事情是能让他高兴的。
听着他孩子气的话,南宫锦顿感哭笑不得:“是!是!是!我们家小鸿鸿今天受委屈了!”这家伙,傲娇起来很有一套!
“所以你要补偿我,以后不能叫我小鸿鸿。”这个称呼,虽然特别,但是每次听见,他都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南宫锦的脑后划过一条黑线,有时候真心觉得这货孩子气的让人有点受不了!“那你说,叫什么?亲爱的?宝贝儿?鸿大爷?”
听她举出的例子,一个比一个让人难为情,最后还来了一句“鸿大爷”,他顿时感觉嘴角微抽。
“难道都不好?那你说叫什么?其实我觉得鸿大爷这个称呼挺不错的!”因为老子现在就有一种在伺候大爷的感觉!
“不好。”
嘴角一抽,耐着性子接着开口:“那鸿老爷?鸿小爷?”
“还是小鸿鸿吧。”认命了。
“浪费感情!”南宫锦唾了一口!“对了,我们家金子照顾的怎么样了?”
说起金子,南宫锦敏锐的发现这货的眼中已经不是一年前的吃醋的嫌恶了,而是隐隐有些暖意:“它很好,而且长大了不少。”以前都是他抱着的,可是现下已经抱不了了,而且实在是太大了,带过来难免引人注目,他便将它留在南岳等他们回去了,到现在他还清晰的记得要走的时候,金子那双莹绿色的哀怨瞳孔。
这下有些醋意的就变成南宫锦了:“看来你们两个相处的很好!”
“吃醋了?”低头看着她,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含着一丝笑意和愉悦,似乎看她为自己吃醋,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南宫锦死鸭子嘴硬:“没有!”忽然有点嫉妒起金子来了,这一年她一个人在西武累死累活的,但是金子那货却能陪在他们家小鸿鸿的身边!
其实,不得不说,今日这一场架,吵完之后,她觉得彼此亲近了很多。那种分别的一年的疏离感,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而这一次,吵完之后,她想他们两人都会更加珍惜彼此。很多话,放在心中不说才是伤,说出来,才能化解不该有的误会。
见她半天都没再开口,他清冷的声音响起:“在想什么?”
“在想……明日我们去青楼,将毁也给叫过去如何?”她想冰心应该很高兴见到毁的,虽然那个女人也跟自己一样,喜欢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
听完这话,他便明白了她的用意。沉吟了片刻,作出一副很犹豫的样子……
“哎呀!拜托你了!我这也是为了那大冰块的幸福着想,要是没有我再帮着推动一把,他就只能打一辈子光棍了!”南宫锦再接再厉。
他淡薄的声线响起:“跟我,有关系么?”
“有你这么给人做主子的吗?一点都不关心属下的终身幸福!”南宫锦虎着脸斥责。
他美如清辉的眸中染上些许笑意:“我要好处。”
南宫锦飞快的从他腿上跳起来:“那就算了!”他想要的好处她清楚的很,搭上自己可不划算!
“你不珍惜我了。”很是委屈且哀怨的说着。
“……”一条黑线划过,这跟珍惜他有什么关系?
见她疑惑,他又补充道:“你得到我了,便不珍惜了。”面上的表情十分淡漠,眼底的神色却哀怨的好似被抛弃的小媳妇一般。
她得到他了?咳咳……分明就是这货无耻的欺骗了自己,然后她在上当之后牺牲掉了自己的第一次!怎么到他这里,就被理解成了她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可是,看着他那委屈的样子,她顿时有点狠不下心来:“那你想怎么样?”
话音一落,他们两个便转换了一个地点,出现在了那张大**。他俯视着她,寡薄的唇畔轻启:“你说呢?”
认命的叹气:“那我明天要把毁带过去!”
“好。”这下答应得到很是干脆。
而后,便是一阵低吟之声,从屋内传出。
忽然,一阵无比欣喜的声音,在无视了某人那阴沉的面色之后,万分得瑟的响起:“哈哈哈……太好了,我月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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