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柜和伙计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对范宛说:“我们没事,于大夫,你没事吧?你不是去秦主簿家了吗?”

而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秦家的人呢?

范宛说:“啊,我也没事,秦主簿家也没有事了。”

什么意思?

徐掌柜问:“秦主簿家也没事了?”

“是啊。”

范宛回了茶楼,徐掌柜和伙计决定向别人打听,然后就得知了秦主簿的儿子起死回生的事情,两人听得目瞪狗呆,难以置信。

秦主簿的儿子活过来了?

是因为杏仁中毒假死?

然后范宛把人救回来了?

天哪!

这件事很快也传到了北楚药堂,孔老大夫和药堂的其他大夫还有掌柜伙计震惊的程度不亚于徐掌柜他们,范宛也太厉害了!

之前秦主簿的儿子倒下的时候,周娘子还没有疯,所以秦主簿请了北楚镇和南楚镇所有的大夫都去看了,孔老大夫也去看了,人却是是没气了,是真的没了,然而所有大夫都诊断的没了,范宛却说人是中毒了!他们都没有看出来!而且范宛还把人又救回来了!

这真的是真的吗?

有的大夫怀疑,还去了秦主簿家亲自看看,然后怀疑的走进门,惊讶的走出来。

就这样,范宛救回了已经没气的秦主簿的儿子的事情被传的越来越广,越来越夸张,在其他大夫眼里这肯定是好事的。

孔老大夫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范宛在这里无亲无故,名声却这般大,不知道是不是全是好事啊。

范宛知道可能会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她已经想好了对策,没有对策的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怎么说,知道自己医术好的人越多越好。

那样天叶山那边也一定会知道,然后左薰澜也一定会注意到她,那样她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翌日。

孔老大夫不好的预感还是发生了,几个恶霸抬着一个没了两天的人到了范宛的面前,他们看起来凶神恶煞,神情看起来一点也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找茬的。

因为他们对他们抬过来的已经没了的人看起来丝毫没有感情,而且看着门板上的人,非常显然的是个乞丐,而范宛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已经死去的乞丐是冻死的,这些人是故意来找她麻烦的。

孔老大夫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拿着棍子围着范宛,面色不善。

见此,孔老大夫心里咯噔一下,然后走了过去。

徐掌柜也带着伙计出来了,但是这些人就是不要脸也不要命的泼皮,南北楚镇都拿他们没有办法,衙差也管不住。

可是他们也不能让范宛一个人面对这些人。

徐掌柜一开始想着这些人肯定是想要银子的,所以就准备给这些人银子,然而给了他们银子后,他们还是不打算走,徐掌柜又以为给的不够,就问他们要多少银子才肯离开,那些人就说给多少他们都不会离开,因为他们是来找范宛这个神医治病的。

徐掌柜有些不明白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

不是为了银子?那会是为了什么?

他实在想不出这些人的目的。

范宛示意他稍安勿躁,徐掌柜就带着伙计先安静待着了。

孔老大夫笑呵呵的走过来问:“几位爷这是怎么了?”

那几个人并不把孔老大夫看在眼里,看到孔老大夫走过来笑呵呵的,其中一个人直接伸手推了孔老大夫一把,孔老大夫年纪本来就大了,还背着有些沉重的药箱,一时不察,被那人直接甩飞了,还好徐掌柜眼疾手快,扶住了孔老大夫。

但是范宛的面色已经冷了下来。

范宛看着他们,问道:“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其中一个刀疤脸凶狠的看着范宛说:“我们让你医好他!”

“这我医不了,我不是神明。”范宛说:“他不是假死,而且看着已经死了两天了,就算是真的神明也救不了。”

“哈哈!”

“他说救不了!”

几个人大笑起来,转而又恶狠狠的瞪向范宛说:“今天你要是医不好他!你也别想在这里混了!”

“你不是能起死回生吗!怎么,看我们是这样的人就不行了?”

徐掌柜皱眉,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若是什么人用银子使唤过来找麻烦的,可是又不太像,毕竟范宛只有他一个人,要是找麻烦也应该是找他茶楼的麻烦,范宛一个人无亲无故的,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是有什么人是单纯的看不惯范宛?

这些天他们可都看到了,范宛人好,别说得罪人了,就算是有龃龉的都没有!

还是说其实就是和他的茶楼有关?

这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茶楼做生意?

徐掌柜沉思。

孔老大夫急的满头大汗,但是又没有办法,想了想,孔老大夫让茶楼的伙计去找衙差,虽然衙差也没有什么理由把这些人抓走,但是赶走应该还是可以的。

范宛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只是冷声说:“此人非假死,救不了。”

然而那人却看着范宛,一字一句的说:“小子,这人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你真的救不了了的话,那这人就是你害死的!庸医害人,为了不让你害人,我们就为民除害,把你的双手交代在这里!”

“什么!”

徐掌柜和孔老大夫瞪大了眼睛。

伙计心慌慌,完了!要出大事啊!怎么办!怎么办啊!于大夫这回真的遇到麻烦了!伙计正发愁,突然想到什么,对了!秦主簿!

于大夫才救了秦主簿的儿子!秦主簿一定能让衙门的人帮于大夫的吧!

范宛看着他们,说:“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离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闻言,那几个人都大笑起来:“哈哈!小子你可是真敢说!”

孔老大夫都快昏过去了。

徐掌柜着急的心里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范宛见他们是真的不说目的也不打算离开后,就放下了手里的笔墨,然后伸手拿过挂幌子的长棍,在那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棍子打了下去。

一个站在前面的人直接被开了瓢,惨叫声把所有人的吓懵了。

孔老大夫:“······”

徐掌柜:“······”

伙计:“······”

其他泼皮:“······”

“你!你!臭小子!你敢打我!我杀了你!”

有人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来找这个叫于九的小子的麻烦,他们事先已经打听过这个叫于九的,就是个大夫!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明明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怎么回事!这小子好像还会打架!

那个开瓢的人先挥着棍子向范宛打了过去,范宛已经十分手下留情,毕竟若是她不手下留情的话,刚才那一棍子就不是开瓢那么简单了,那个人已经死了。

剩下的泼皮被激怒,也纷纷朝范宛扑了过去,孔老大夫和徐掌柜都吓傻了,伙计直接昏了过去!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于大夫先动的手!这下就算衙差来了也没有理了!于大夫要是被关进牢里!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还这么年轻!那些泼皮不死!肯定不会放过范宛的!这些泼皮可不只是简单的泼皮!这些年来,他们在各种人那儿都有关系!

说不定就能让于大夫轻易的死在牢里!于大夫一个人只身在外!就算是他们掌柜和北楚药堂的掌柜加起来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他啊!

衙差过来的时候,那几个泼皮已经全部倒下,不是打滚哀嚎惨叫,就是已经没了意识,去喊衙差的茶楼伙计看着这场面也懵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是于大夫有危险遇到麻烦了吗?

怎么这几个找事的人倒下了?

衙差看了一圈,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前不远处就有了围观的百姓,那几个泼皮似乎就是希望人围观的,所以也没有让人走开,此时围观的人已经非常多了,他们听到衙差的话,都看向范宛。

衙差没有注意围观的百姓,只是看向范宛和徐掌柜还有孔老大夫。

范宛依旧十分镇定,看得孔老大夫和徐掌柜都敬佩的要拜倒了,如此年纪,临危不乱,可当大任啊!

孔老大夫和徐掌柜正要替范宛说话,就听范宛对衙差回答道:“几位官爷来的正好,这几个人有杀人之嫌,且在此闹事,他们让乞丐冻死后,抬过来让我医,我能医假死,真死医不了,但是他们不依不饶,说我若是不能让这个死了两天的乞丐起死回生,就要砍去我的双手。”

衙差听着皱眉,觉得是范宛不对,就说:“他们说砍你手砍了吗?”

范宛无害的摇头说:“还没有。”

衙差肃声道:“没有你就把他们打成这样!”

范宛摊手:“难道我要等他们把我的手砍了之后再把他们打成这样?”

围观的百姓看看范宛,又看看衙差。

他们觉得范宛说的有道理,但是有的人又觉得范宛既然能起死回生,为什么这个死了两天的乞丐就不能了?说是神医,这还是没有到神医的本事吧?

而且仅仅是因为人家一句话,而且还是没有做的一句话就把人打成这样,怎么看都是他不对吧。

衙差听到范宛的话不高兴了,特别是看到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的,“那自然是不能等!但是这些人并没有真的砍了你的手,他们可能只是希望你救人,只是说话不客气了点,这也是他们救人心切,人之常情,你不但拒绝,还动手打人,就是你不对!跟我们去衙门一趟吧!”

徐掌柜这时赶忙上前道:“几位当时没有看到,这几个人是真的准备闹事的,百姓们都可以作证!还有这几个人都不是简单的市井泼皮啊!还望衙门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于大夫!于大夫救了秦主簿的儿子的事情想必诸位也听说了,但那起死回生,人不是真的死了啊,是因为中毒而致的假死。”

孔老大夫附和,说:“老朽也可以作证!”

闻言,衙差皱了皱眉,看了看范宛,又看向徐掌柜还有孔老大夫,他似乎在衡量什么,又打量了一圈倒地的泼皮,随即才望向围观的百姓,围观的百姓正在指指点点,有些话衙差也听到了,但是他还是看向围观的百姓,问道:“你们也都能出面作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