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涵,妈妈抱。”
“不。”
也许是被宠的太多,小家伙很倔强,有的时候,我觉着她的性格既像我,亦像他,又或是像我们两个。
“臣,独孤翎参见皇上。”
“干巴巴。”未等独孤翎起身,宇文邕怀中的小孩停止了瞪眼,转而喊起了独孤翎。我教了她很多次,叫独孤翎“干爸爸”,可她每次就喊“干巴巴”。
“免礼了。她怎么样了?”
“谢皇上,阿史那皇后只是心情结郁,身体并无大碍。”
他淡淡一叹。
“翎,阿史那皇后她怎么啦?”
从他的叹中,我已知晓他不会告诉我答案,自然,我只能将问题问向了独孤翎。
“若兰,突厥佗钵可汗是阿史那皇后的亲叔,皇上准备征讨突厥,所以……”独孤翎微微斜眸,止了接下的话语。
原来,阿史那云在为宇文邕征伐突厥的事而难受,毕竟自己的丈夫要去讨伐自己的亲叔叔,与情理而言却是两难。只是,宇文邕又怎会轻易放弃这统一大业?
“翎,自佗钵可汗继可汗位以来,处处视我大周为儿国,甚至公然挑战朕,接受所有齐国逃将,加官进爵。如今,我大周国势渐长,亦是与其对抗之时,朕是绝对不会放弃!”
“父皇凶。”
子涵又插嘴评论了起来。
“臣自是知晓皇上的用心。阿史那皇后那里,您可不必忧心。”
“忧心?翎,有件事,朕很忧心。”
“嗯?”
“替朕照顾两天子涵,朕要和兰儿离宫几日。”
“子涵。”独孤翎才低低一唤,粘人的小家伙便激动地在宇文邕的怀中闹腾了起来。
“干巴巴抱。”
“呵呵。”
次日,子涵被独孤翎领了回去,虽这与北周的规矩不合,但是翎很喜欢子涵,而子涵也很喜欢翎,和他在一起,她经常忘了我与宇文邕的存在。
小电灯泡被领走后,虽然我有些不舍,甚至还有些埋怨宇文邕,但是靠在他的怀里,我便又融入了那份温暖。
“上马吧?”
“怎么只有你的马?”
“想和你近些。”轻啄了一下耳缘,他便抱我上了马,自己则贴在我的背后飞身而上。
去往太白山的路并不陌生,他与我一同去过,而我也独自骑过。只是那么久之后再去,总觉着有些兴奋。村落依旧,路依旧,山林覆雪,松挂凌,银装而裹的太白山与着别季颇为不同。
马蹄踩在无人走过的道上,留下深深印记,回首而去,就好比我与他走过的一段段路,曲曲折折,却又清晰印刻。
“宇文,快到家了。”
“是啊,一会儿就到了。”
“我们下马吧。”
“怎么了?”
“没事,我想和你一起走过去。”
“雪很深,你等我抱你下来。”
我点颌应着,候着他的安排。忽而,我感觉着自己似乎已经很依赖他,而且还沉醉于这种依赖。
脚落下的时候,只听见“嘎吱”一声,雪便顺着靴的边缘陷了下去。
“小心点。”
“拉紧我手。”
“慢慢走。”
他的声声嘱咐轻响在我的耳畔,而他的人,他的手却从未离开过我。有他在,我又怎会受到伤害?终于,我与他在一步一迈中到了家门前。蓦然回首,两排深深的足迹已跃然入目。
“宇文,你看。”
“兰儿,这好像我们曾经的经历,坎坎坷坷后,最终步到了终点。”
“宇文。”
“傻兰儿,我真后悔当初说喜欢你的泪。瞧瞧,现在锁也锁不住了。”话说着,丝巾已在我的眼角边轻轻地擦拭。
“我们进屋吧,里面还要打扫呢。”
“呵。”
淡淡一笑后,他与我推开了我们久违的屋门,一片红色跳入眼帘,好多喜字已步在每一个角落。硕大的对烛亦放在了台上。
“这……”
“几日前,我来过当时地上的雪不如现在那般厚,不过也只能慢慢骑……”
原来,原来他早已计划着这一切。
“我有一个傻兰儿,她不要册封,不要大婚,所以,我只能给她一个小小的名分,无名的婚礼。”
“宇文,我。”
虽然宇文邕从邺城回来后又问过我册封的事,但已经习惯于在他身旁的我却似乎对着任何的名分已然无意。
“先脱鞋。里面湿了吧?”
湿,他不说,我倒不觉得,而他一问,我却感到了雪已钻入靴中,湿了脚趾。他俯下身,为我脱了靴,取过一块布为我擦拭着脚上已化成水的雪。
“对了,给你看样东西。”
走到墙角的暖炉边,他取过一个盒子,打了开来,里面放了几根蘸着些土黄的小木棍。
“这是我从邺城皇宫带回来的。据说是宫女们取火用的。”
取火,再望一眼,两个字便跳入我的大脑。
“火柴。”
“火柴?”
“这是火柴,呵……,原来火柴是在你这个时候发明的。”我瞪大双眸看着一脸茫然的宇文邕,他并为完全理解我的话语。
“我去取火,这东西虽小,不过还是需要借助火石才能燃起。”说着,他将我侧放到了榻上,用锦被裹住了我的脚。自己则去了屋外,开始了“火柴”的使用。望着他从红幔中隐没的背影,我更觉着他身上那份不似帝王的温柔。
搬回的暖炉放在屋中,我冰冷的脚,在他温暖的手中,自是热了起来。他取出了两套衣装,那是红色的喜服。
“做我的新娘。”
虽然,那双浅褐的眼眸已不是第一次这般望我,然而我却依旧能感着自己的羞涩。
“我……”
“不许说不,我这就帮你都换了。”
不过是几秒的停顿,他却霸道地替我做了回答,手亦替我褪去了身上的衣裳。
“怎么这样?”
我低低地反抗着。
“穿上它,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孩子都有了,你还……”
邪魅的俊唇微微一撇,只是稍停的手,又继续地将着红色的喜服穿到了我的身上。这是我第二次穿上喜服,比着第一次,我没有一丝沉重,反而被着欣喜填满了心窝。
“看我的眼光多好,你身子的每一处我都记这么清楚。”
他仔细地望着眸前一袭红衣的我,兀自地夸耀起了自己,亦顺带赞赏起了我。
“宇文……”被他这么一说,灼肤的热烫不由地烧起了面颊,“别说了。”
“傻兰儿。”标志性的亲唤,更让我觉得无措。
“给你梳个汉人的发髻吧。”
“啊?……”
“我去宛馨小筑学的,虽然没上过手,不过,你就相信一次你夫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