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葵盼星星盼月亮,盼着王锡会再跟自己说些其他的,好让她能混点罗点数,或者再多了解一些剧情。
结果这人吃完了煎饼,抹抹嘴就走了。
眼巴巴地望着那抹越走越远的背影,直到人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再没啥盼头了,锦葵这才起身跟着刘瑛水往王府走。
王府门口挂着一个匾牌,上面的字她认识,是个楚字。
楚王的封号是先帝封的,现在她做了摄政王,也依旧还是用着原来的封号。
因着刚才那顿煎饼,锦葵对自己未来的生活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她觉得只要王府的大门有锁,屋顶不漏雨,**有被褥,她就满足了。
毕竟是位吃煎饼连鸡蛋都加不起的主,你还能指望着她住什么豪宅?
刚迈进去,一个老人家就迎了出来。系统适时提醒:【管家古旭升;非重要人物】
管家是个头发花白,看起来一丝不苟的小老头,第一眼就让锦葵联想到了学校那个节节课压堂的老教授。
“主子,您回来了,”古旭升迎上来,深深地行了个礼。
见了老人家,锦葵下意识地就有点怂:“嗯,回来了。”
她不知道回到王府后应该做些什么,书里没写,系统也没给她发布任务。本来还想拉着刘瑛水唠唠嗑,结果刘瑛水有他自己该干的事,收拾收拾之后就又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王府里冷清得吓人,除了年事已高的古管家,就只剩下几个奴婢小厮。跟古装戏里动辄上百口人,热闹又气派的大宅子完全不同。
沐浴更衣后,她躺到了**。
现在壳子里装着的锦葵是个很倔的人,她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明知道有可能会脑浆爆裂的情况下,她也依然选择不去杀那个前朝的老臣。
而现在,她决定要保住那个跟她一起窝在街边啃煎饼的王锡。
王锡是从一个无名小卒爬上去的,虽然只是个三品的官职,但也足以说明这个人是有真本事的。
同时,还有着那么点运气。
因为原主锦葵当年血洗太极殿,杀了不少的高级将领,再加上这些年手中掌权,更是少不了将不肯归顺的人进行一番大清洗。这个人能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是很幸运了。
但是要想保住王锡,首先得保住她自己的小命。
锦葵躺在**,枕着胳膊敲了敲系统,问道:“大哥,既然我可以在商城买技能点,那我可不可以卖我自己的技能点?”
系统卡了一下,它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请您说详细一点】
锦葵叹了一口气:“我的敲代码技能可不可以兑换成罗点数?”她学了这么多年的东西,来到古代一点也用不上,还不如拿出去卖了,换点保命的东西。
系统扫描了一下,沉吟了片刻,道【可以的】
将换来的罗点数全部用来买了辩论技能后,锦葵就沉沉地睡了。
毕竟,明儿她四点就得起**朝。
鸡都没她起得早!
***
今儿是锦葵正儿八经摄政的第一天。
早上,太阳还没露脸,天都还黑着,刘瑛水就过来服侍她穿公服。
到了摄政王这个级别,除了龙袍穿不得,其他的已经随心所欲了。
锦葵的公服是九蟒蟒袍。
蟒跟龙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蟒爪上四趾,而龙是五趾。
摄政王的公服威风得紧,圆领齐肩,阔袖大襟。长袍下端斜绣着一排斜纹潮浪,巨浪上又矗着宝物山石,俗称“江牙海水”。
而就在她前脚刚到太极殿门口的时候,祁子螭也正好一并来了。
这人迎着晨曦走过来,对襟阔袖的龙袍被风吹得向后扬去,将少年瘦削的身姿衬得若隐若现。
因为沾染了雾气而微湿的发丝,就那么软趴趴地贴在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泛着湿漉漉的水光,就像是莹润在海中的黑珍珠,干净透彻得让人心生怜惜。
怜惜他七舅老爷的!
她一定是起得太早,脑子坏了才会感觉到怜惜。
祁子螭这人,外表是奶狗,内里是凶狼。若是不小心应对,等到过几年小奶狗长成大狼狗,第一个被咬死的就是她!
锦葵想象了一下她被五马分尸的场景,忍不住脖梗子一阵发麻,沉声道:“微臣,参见陛下。”
“锦爱卿快快平身,”祁子螭嘴角弯起一丝礼貌而又疏离的弧度,微微抬手,道:“既然遇见了,那便一起吧。”
跟在祁子螭身后,锦葵走进了太极殿。
祁子螭坐太极殿正中间的龙椅上,而锦葵坐在他的左手边。
她偷偷瞄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祁子螭。
小孩的身条还没彻底长开,连龙椅的一半都坐不满。但是腰挺背直,面目端肃,看起来倒还真有几分天子风范。
锦葵一边人模狗样地端坐着,一边转动眼珠四下打量着热闹捡乐子。
大殿底下站着的一排排文武百官,一个个都跟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有个老大爷那背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在练瑜伽。
可是很快,她就乐不出来了。
因为王锡炸了。
锦葵很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但是她发现,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理科生,她脑子里所能想到的最贴切的只有两个字。
卧!槽!
“陛下,如今蛮族来犯,边关告急。可龟兹、于阗、疏勒、碎叶四地,已有半年未曾发过军饷。军中将士数量不足往昔半数,更逞论是兵甲武器与药材粮食之流。如此状态之下,如何能与蛮族一战?臣近日多次上书请求增派军饷,却全无音信,望陛下明察!”
一个头顶顶着御史大夫四字的NPC上前一步:“你这莽夫休要胡言乱语,奏折都是经了御史府查看监收的,怎么可能会杳无音信。简直是无中生有,含血喷人!”
一个头顶顶着兵部侍郎四字的NPC上前一步:“兵部每年的军饷发放都明记在案,何来不发军饷一说?朝堂重地,岂容你这粗鄙野夫在此空口白牙,诬陷于人?”
王锡突然咧嘴笑了,那笑里带着几分苍凉和鄙夷:“那敢问足下,既是明记在案,可敢将那派发下来的军饷数量,明明白白的在这朝上与众位朝臣言说一番?”
“简直荒唐!这等琐碎腌臜之事,怎可在大殿之上言语!”
王锡站在太极殿正中央,就好像一只被群狼围攻的雄狮,傲然威凛而不可侵犯,却又孤苦绝望地让人心寒。
他声音里好像含着血泪,嘶哑得有些听不真切:“陛下,为了充盈军饷,西北之地的农税已经涨了又涨,百姓流离失所,哀声怨道。若是再不做些补救,恐是不等蛮族来犯,我们自己的百姓就要反了啊!”
扑通一声,他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磕起头来,把那太极殿的地都震得好像跟着颤起来了似的。
刚才还群情激昂的大臣们,再没人敢说话。
王锡说的都是实情。
所有人都知道,除了坐在最前面的小皇帝和摄政王。
因为没人吱声,所以王锡还在磕,不要命似的磕,好像要把这么久压抑地怒气和委屈都要一股脑地磕在这太极殿上似的。
血,流了一地。
蜿蜒着,顺着文武百官的脚边向下流。
仿佛是边关百姓的血泪,从边陲流淌到了这大殿之上。
祁子螭的手,紧紧地攥在龙椅上,骨节泛白,微微颤抖。
他知道脚底下的这群人贪得无法无天,拿得明目张胆,却没想到竟然已经把手伸到了军饷上。
祁子螭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些贪官污吏都抓起来杀了,可是他不能。
这个朝堂上有他坐着的位子,却没有他说话的位子。
下意识地,他望向坐在他身旁的锦葵。
女人的头发极黑,在头上紧紧地束着,衬得那如雪的肌肤更显白皙。线条错落有致的侧颜上不带一丝表情,就像遥不可及的雪岭上最高傲的一抹飘云,清冷而又疏离。好像大殿上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不过是事不关己的一个看戏人。
她突然站起了身,一步一步地缓缓走了下去。伴随着王锡的磕头声,一步步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太极殿上能站之人,皆是国之栋梁,文武英才。我羽国自立国之日起,选拔臣子最讲究的便是忠义二字。王锡罔顾圣令,私自入平安州,是为不忠。无凭无据,冤枉朝中重臣是为不义。此等不忠不义之人,怎敢,又怎配在这太极殿上妄言。”
“怀化大将军王锡,惊扰圣驾,肆意妄言,罪不可恕,”锦葵的话里夹着冰霜,惊得一众朝臣连头不敢抬。
“本王便罚你在楚王府扫地一月,你可知罪?”
作者有话要说:妈呀,我被编编敲惹,开心凹!
尖叫一分钟,现在开始:啊啊啊啊啊!!!
最后锦葵说的那段话,灵感来自于电视剧天盛长歌第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