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尘那幽深的眸子好似布满了冬天里的寒霜一般,竟让绿衣整个人都冷冷的打了一个哆嗦,微眯眼的样子更是充满了一种神秘和高深莫测,让人有些不敢直视,生怕被看透一般深陷其中。

绿衣弱弱的看了看拓跋尘,又偷瞄了一眼一旁的魍,这才深呼吸了一口,壮着胆子答:“我家小姐……小姐,她……她想向二皇子讨要一些东西。”

“恩?什么东西?”拓跋尘他微怔,随即锐利的眸子一眯,好像颇有好奇问道。

“黄瓜和鸡蛋。”绿衣挠了挠后脑勺,她也很纳闷,迷茫的小眼神,不明所以然。

黄瓜和鸡蛋?这栀家大小姐还真是古怪,魑魅面面相觑,很是不解。

“栀小姐想吃了?”拓跋尘压抑住心中对栀小尊的不屑,挑了挑俊眉询问。

绿衣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们小姐说,她是要做……做面膜。”

“面膜?虽然本皇子不知这是何物,但这是栀小姐的要求,本皇子理当照应,魍你立刻去准备一些给栀小姐送去吧。”拓跋尘如若剑眉微蹙了一下,眉宇间尽是不解,他好似斟酌了许久,方才沉声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

“多谢二皇子。”待绿衣离开之后,魑方才开口道:“二皇子,栀小姐要黄瓜和鸡蛋做什么?”

拓跋尘看着门外许久,道:“不管要做什么,替我盯紧一些,天然居那边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向我回报。”

“是!”

“哦对了,今夜你们要严加轮流看守,今夜我有些乏了,打开封闭的后山温泉。”拓跋尘似是真的有些疲惫了,他闭起眼睛,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捏太阳穴。

“是!”

天然居里,“哎呀,小姐您这又是再做什么,刚刚二皇子已经命人送来了斋饭,您不赶快吃饭,这是在做什么?还有啊,小姐您可不要在这里整什么幺蛾子,以我的直觉看啊,这二皇子好像比那太子更让人感觉危险,琢磨不透……”正准备着碗筷的绿衣,看着栀小尊在那里小心翼翼的将黄瓜切成片,然后又很仔细的将鸡蛋打碎了,一点一点的将蛋清和蛋黄分开,又将黄瓜片放在了蛋清之中,调和在了一起,她很不解,从来她家小姐可是连刀子都不曾碰过一下的,可现在她的刀法却这般的流利。

栀小尊并没有理会一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聒噪不停的绿衣,准备好了自制的面膜后,就要往外走去,绿衣刚要上前阻拦,就听栀小尊丢下一句:“我出去一下,你不用等我了,这些斋饭全是你的,你不要跟着我了,这是吩咐!”然后不等绿衣开口,就狠心的嘭的一声,将绿衣留在了厢房,她此刻哪有什么心情去了解这个镇守寺院的二皇子啊。

“温泉,温泉快点出来啊,你在哪里?”此刻已经入夜,皇家寺院布满了守夜的侍卫,却唯独后山空无一人,此刻栀小尊正一手端着调和的黄瓜,一手提着灯笼,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寻找着绿衣所说的温泉。

一路上磕磕绊绊的,不知调好的自制面膜都洒了多少遍了,可给她心疼的。

后山院子深处的温泉,拓跋尘双臂随意的搭在池沿,倚靠在池子边缘闭目养神,他深锁的眉头宣布了他此刻好像正被什么事情所疑惑,想到了栀小尊今天那古怪的言谈举止,和有关于栀家大小姐的传闻,心里除了疑惑不解,更是鄙视厌恶。

这般姿态怎有传闻中大家闺秀之仪。

习武之人,听力必定非常灵敏,温泉外面突然出现的脚步声,让正沉醉的拓跋尘神色一凛,虽然那脚步声极小,但仍旧被他听的一清二楚,他倏的一皱眉,微侧头,锐利的眼神直逼声源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围静谧的可怕,就连微小的温泉咕咚声都听的一清二楚,拓跋尘一个飞身,霍拉一下从水中飞跃到一旁的古树上,冷冰冰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紧盯着下面。

“温泉……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嘻嘻。”栀小尊大老远的就看到了温泉冒出的蒸汽,这才激动的找了过来。

藏在树上,原本一身冷肃之气的拓跋尘,当看到来人之时,虽然他不能完全的看清楚,但他可以确定这正是今日他远望观察的栀小尊,拓跋尘情不自禁的眉头深锁了起来,若是平日里,他定然会立即将她制服,然后一番严刑逼问,可是现在,他却好奇的想要知道这个,已经被他冠上虚伪罪名的栀小尊,她到底又想玩什么花招。

而下面正笑的一脸兴奋的栀小尊,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此刻在她的头顶上正站了一个人,依旧春风得意的一边哼着歌,一边将沾了鸡蛋清的黄瓜片,一片一片小心翼翼的贴在了脸上,虽然天色灰暗,但对于拓跋尘来说,栀小尊的一举一动,他完全看的清清楚楚,即便讨厌,但他很不解,原来这就是所说的黄瓜面膜。

“没有谁能够想到,你会 出现我身旁,也许是命运开的玩笑,不敢 太靠近你的身边,怕你会嫌烦,只有 一个人默默孤单,是什么让我们遇见的,是什么让距离更近了,不奢求你多好,给我多一点微笑,你只是一个过客,从我的世界路过,我不敢太多不舍,怕你看出我难过,也许我想的太多,却不能给你什么,努力把伤心变少,笑容变多就好了,我只是个陪伴者,陪着你伤心难过,寂寞它每天数着,你那么多的失落,你想要什么你说,只要我现在有的,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我一直都记得……”泽言,或许我真的只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而已,虽然记住所有回忆会很丢脸,很卑贱,但是记忆中的那些美好,都会全部都记得的。

回想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栀小尊忽的鼻子一酸,一直都被她伪装隐忍的眼泪此刻正从眼眶中一滴一滴的落下。

站在树上的拓跋尘垂眼看着下面一边心不在焉的拍着脸,一边落寞的掉着眼泪,嘴里还不停的唱出这么不堪入耳的婬词出来的栀小尊,眉头愈皱愈深,心里的厌恶也越来越加深。

或许太子的决定是正确的,虚伪,低俗的女人!

不等拓跋尘低咒,紧接着就见下面的人竟然毫不避讳的将外衫褪去,紧接着又是里衣,继而又是……

这女人怎么……怎么可以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脱衣服,拓跋尘惊讶的不敢相信,一时间竟然也忘了回避,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人的酮体毫无遮掩的在自己眼前一晃而过,然后落进了还冒着蒸汽的温泉中,光洁的皮肤,窈窕的身材,修长的双腿……

拓跋尘这是他生前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体,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什么是面红耳赤,什么是心跳加速,可栀小尊她似乎还是不肯收敛,反而更是**一般,微仰起头,纤细的双手,不停的往浮出水面的肩膀之上泼着水。

这虚伪的女人,拓跋尘似乎感觉此刻他都快要炸了一般,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么,不禁心里低咒一声。

“栀小尊不要难过,一切都过去了,泽言,我栀小尊已经不爱你了,不爱你了,我要忘了你,加油!”就在拓跋尘失神之时,栀小尊忽然的大声喊叫将他的神志彻底拉了回来,拓跋尘捏着太阳穴,摇了摇头,想要将他刚刚看到印在脑中的画面通通的甩掉。

“泽言……”栀小尊正当再一次大声喊出泽言的名字时,拓跋尘蹙着眉头,大喝一声:“够了,真没想到你这该死的女人,不仅虚伪至极,而且还如此不知羞耻,伤风败俗,你这么大声喊一个男人的名字,是想把所有人都引来吗?”

突然响起的低沉沙哑,愤恨的男声,让栀小尊瞬间惊愣住了,她机械式的缓缓抬头,睁大了双眼,果然昏暗中有一双盛怒的眼睛,而且还是一双男人的眼睛,正紧紧的盯在她的身上,两人四目交错……

时间仿若就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啊……色狼……”十秒之后,栀小尊瞬间缓过了神,她紧闭双眼,一边双手捂住胸前,一边犹如晴天霹雳般嘶吼了起来,脸上敷的黄瓜片也悉数掉落。

“笨女人,你还叫,快住口!”拓跋尘来不及正面仔细看清楚栀小尊具体样貌,纵身一跃进温泉中,一个脚步上前,长臂一揽,栀小尊整个人都落入了宽阔的怀中,然后嘴巴就被拓跋尘的大手紧紧的捂住。

“唔唔唔……”栀小尊愤恨的瞪着这近在咫尺,却看不清楚的脸,只能感觉到男人强劲健硕无一丝赘肉的完美身体,眼中喷射出的火花,似乎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彻底的燃烧的一点骨灰都不剩。

栀小尊拼命的挣扎,无奈也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