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一战之后,虽然大梁国最后落败,但是那次大漓也损兵折将,现下两国都在养精蓄锐,赫连玦又怎会突然选在了这个时候,前来大梁偷袭,而且还是在太皇太后寿宴的这个深夜。
而赫连玦他又是如何得知,今日是太皇太后生辰的,经陈余这么提醒,的确是让人感到了匪夷所思。
拓跋昀抬手摩挲着下巴,皱眉垂眸,心底开始琢磨了起来。
思忖了片刻,拓跋昀冷眼,“你们都退下吧,待明日先随朕去一趟尘王府,再做商议。”
“是。”陈余点头,弯腰行礼退了出去。
世外桃源一般的彝粦族,在夜空的照耀之下,更加增添了一抹浓郁的神秘感,而头顶高挂的那一轮明月,也更是衬托出了在这寒冬天气中的丝丝凉意。
彝儿裹紧了身上的毛皮斗篷,深皱着秀眉,一脸的担忧,她已经在族村口站了两个时辰了,丝毫没有因为天气的原因,而瑟缩一步,一双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眺望着村口外面。
身后脚步声走近,族长见自己女儿,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心中便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彝儿,不必担心,相信王爷他一定会按照,原定的计划顺利回来的。”
彝儿听到身后父亲的声音响起,扭头望去,“父亲……”
族长拍了拍彝儿的肩膀,淡淡的一笑,“呵呵……彝儿也已经长大了,也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嗯……你娘走的早,为父一定会帮彝儿找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如何?”
彝儿一听族长突然讲出的这些话,不禁有些怔住了神,“父亲……您在说什么呢?干嘛好端端的说这些嘛?”
“是么?若不是彝儿心中有了牵挂的人,又怎得会不畏这寒冷天气,深更半夜的不去歇息,来到这望眼欲穿呢?呵呵……”
彝儿又听族长说的这话,还有这戏虐的语调,方才反应了过来,父亲定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故意这般调笑她的。
想着,彝儿脸色泛起了红,也还好天色已晚,视线模糊的很难让人察觉出来。
嘟着嘴,煞是可爱,语气也无比娇羞了起来,“父亲您在说什么呐?女儿哪有什么牵挂之人,您不要胡说八道。”
“哦,是么?原来是为父会错了意?唉……为父还以为彝儿对王爷有意呢,本来还想着待到王爷实现霸业之后,就将为父最宝贝的女儿,托付给王爷呢,唉……现在看起来,倒是为父多想了,既然彝儿对王爷无意的话,那为父也就再多留彝儿在身边几年吧!”
族长一抬眸,眼中满是打趣之色,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故意阴阳怪气的起来。
这下更是让彝儿羞急了起来,她撅着嘴摇晃了几下族长的胳膊,“父亲……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拿女儿开玩笑啊,女儿都快担心死王爷了。”
听到了自家女儿说出了心里话,族长深叹一口气,随即宠溺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唉……彝儿终于承认了啊,彝儿放心吧,要相信王爷,知道么?”
彝儿一怔,下一秒她愣愣的点了点头,“嗯,是啊……他可是赫赫有名的战神,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我又有什么理由在这里杞人忧天。”
见彝儿神色恍惚了起来,族长神色一滞,随后上前淡淡一笑,抬手宠溺的抚了抚彝儿的脸蛋,“所以啊,像尘王爷这般的人物,若是彝儿真心有意的话,不妨勇敢一点,也好让王爷知道彝儿的心意才是,呵呵……若不然小心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呦!”
勇敢的让他知道她的心意么?可是……她哪里还有的这个机会。
那日,她从他的眼神里,就已经看了出来,那个能让他奋不顾身去救的女子,已经将他的整颗心全部都占据了,虽然她也不愿承认,但是,她知道,在他的心底,已经没有再容纳下,其他任何一个人的位置了。
想到了这里,在彝儿的眼中,伴随着灼灼月光,又笼罩上了一层模糊的苍凉之色。
正当这时,大老远的从远处就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声,还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至的脚步声。
彝儿这才瞬间打起了精神,一双眼睛瞪的很大,目不转睛的盯着声源处望去。
还来不及她多想,就见以拓跋尘为首的彝粦族的几个人,身后还跟随了一批身着银白色战袍的将士们。
他们其中一个大将,他的左眼戴着一个银白色的眼罩,从他的左眼处的地方开始,有一道极为深壑突兀的疤痕,一直延伸到了右脸,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可怕,他坐在马背上紧跟在拓跋尘的身旁,由此,彝儿便想着这个人应该就是,身后这一批军队的统领。
大队伍停了下来,彝儿见拓跋尘下了马背,便想着,想必他们的计划已经跟成功了,她疾步上前,轻唤一声,“尘。”
魉和身后四叶军听到彝儿的这一声轻唤,所有人当即就是一阵惊嘘。
“嗯!”拓跋尘微微点头,算是应声,扭头看了一眼魉,便朝着族长走去。
“王爷……”族长正欲行礼,便被拓跋尘一把扶住。
“族长不必多礼,身后便是本王的四叶军,这是魉将军,这是彝粦族的族长。”拓跋尘侧过身子,简单的做了介绍。
魉上前,微微拱手作礼,“多谢族长救了我们尘王爷。”
“魉将军不必多谢,这是我们彝粦族的荣幸。”族长回礼,又看向拓跋尘,“王爷,看样子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天气这般寒凉,还是先让众将士们,进村安顿下来再说吧!”
一边说着,族长一边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所有的四叶军全部安顿好,“王爷……难道我们要前去大漓皇宫,与赫连玦取得联系么?”
拓跋尘站在窗户前,抬头望着窗外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他沉默了许久,方才嘴角一挑,“呵呵……这件事情,自然用不着我们出面,今夜我们假扮成大漓的模样,前去偷袭大梁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那赫连玦又岂是会一点都听不到消息?”
魉皱眉,“王爷的意思是……”
拓跋尘绝美的脸上,唇角又是邪魅一笑,“呵呵……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等,等赫连玦他定会主动找上我们的。”
想到了栀小尊现在也身在大漓国,拓跋尘原本平静的心,再次泛起了一片大漪涟。
小尊,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事情果真是按照拓跋尘所预期的那样,发展了下去。
伫日的大漓国朝堂之上,赫连玦就得到了朝中大臣们的通报,说是昨天夜里,就在大梁正为太皇太后举办寿宴之时,大梁国梁城遭到了偷袭,而偷袭大梁的人马,均是身着着他们大漓国的战袍。
赫连玦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他一拍桌案,看向通报的连玥,“此事可当真?”
连玥神色无比坚定,他拱手作礼,“皇上……属下也是在去城中,为天女姑娘准备筹办会所一事的时候,从老百姓们的口中听说的,因为毕竟如今漓城中,确是也有一些时从大梁逃荒过来的人,由此,属下认为此事千真万确。”
连玥看了看赫连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继而又开口道:“不过……虽然那些人的确是假装成了我们大漓国人的模样,但是他们却并未惊扰到,梁城中的任何一个百姓,故而属下推测,他们似乎也不是想嫁祸咱们大漓国,而是他们好像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朝中所有的文武百官听了连玥的话之后,个个愣神,面面相觑众说纷纭。
赫连玦也是深皱着眉头,满脸都是冷峻之色,他心下仔细的揣测了起来,“虽然他们假扮成了大漓国的样子,趁机攻打大梁国,但是却未伤及任何一个老百姓,由此可见……”
猜测到了这里,赫连玦停顿了下来,一旁的连俞也凝神揣测,“莫非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想要以此故意挑起,并恶化大梁国和大漓国,两国之间僵持着的关系,而他们在中间,坐收渔翁之利,而是……他们还有着一些其他的什么目的,但是他们的目的,只不过仅仅需要,假借我们大漓国的一个名义而已!”
连俞的话,也恰巧说出了赫连玦心中所想,赫连玦沉着眸子,缓缓抬起头看向连玥,他单手紧紧的巴着龙椅的扶椅,然后呡了呡唇,有些微颤着的双唇,让人很明显的能够看得出,他此刻牙齿正微微打着颤。
“连玥那你可有打听到,他们除了身着着,我们大漓国的战袍之外,身上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可疑之地?”
连玥想了想,眼前忽的一亮,“对了,属下还打听到,他们为首的那个人,在他的脸上戴了一个面具,虽然夜色朦胧,很容易让人混合了视线,但是可以确定,的确是戴了一个面具,一个银白色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