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门口立刻有一拨人鱼贯而入,按着她的肩膀就把她往门外拖。

“说清楚,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这些人的力气极大,霍湄压根挣脱不开,一路被人押着去了柴房,远远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甚至比白日里还要严重。

“怎么会这样……”霍湄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她为她消了毒,止了血,现在怎么会这么严重?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楚清玄的语气,厌恶中竟是带了一分不易察觉的失望,“为了保命,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杀人灭口?霍湄,你真是心如蛇蝎!”

“杀人灭口?我是在救她好么!”霍湄简直要被这个男人气笑了,“空口白舌冤枉人,我为她上了药!你看不出来?还是说你懂医理?”

就在这时,冬雪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跪在了楚清玄面前:“请王爷赐奴婢死罪,王爷曾说过,除非王妃跑了或是死了,否则任何事都不得来禀报,因此王妃提出要去柴房给她的丫鬟治伤,奴婢没有多想,如今酿成大祸,奴婢罪无可恕!”

楚清玄冷冷一笑:“霍湄,你满意了?画如现在高烧不退,浑身恶臭难忍,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你都能痛下杀手,实在是让人齿寒!”

霍湄的脑子现在乱成一团,闭上眼睛回忆着整个手术过程,究竟是她消毒手法有问题,还是伤口不能透气?还是说缝合线不是无菌肉线,身体无法吸收,所以发生了排异反应?

楚清玄见她如此,以为她是心虚默认,气的一巴掌朝着她打来,可他的手却硬生生停在了她的脸颊边上,掌风之大,甚至掀起了她的几根额发。

霍湄睁开眼睛,眼神冷漠的仿佛他只是个陌生人。

楚清玄心下一惊,眼中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你还有什么话说?”

“首先,我对我的所作所为不会有任何愧疚,因为我很清楚,我在救她,但柴房潮湿阴冷,酒不够烈,器具也太粗糙,因此她发生了伤口感染。”霍湄的语气极端冷静,“我现在需要观察她的情况,清理伤口,退烧,然后才能决定是否要二次缝合和用药,这段时间,麻烦你不要来打扰我。”

一口气说完,霍湄立刻转身就要朝着柴房走去。

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误会。

就在她即将走到柴房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将她狠狠的推进了柴房。

霍湄的鼻子都差点被撞歪。

回头一看,却发现是那个貌似恭敬的冬雪,此时的她又对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退到了一旁。

楚清玄眉头一蹙,下一刻却又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你不是救她么?好,你给我进去救,一天救不好,你就待一天,她要是死了,你就一辈子待在里面!”

对女士出手,真没绅士风度。

霍湄懒得搭理他,“砰”的一声,大门紧闭。

里面的恶臭味越来越浓,确实到了臭不可闻的地步,不过她从医这些年,什么味道没闻过,早已见怪不怪。

正如楚清玄所说,她上午给画如包扎的部位已被鲜血浸透,白脓混着血水从能看清肌肉组织的伤口流出来,画如脸色通红,浑身烫得吓人。

可她仍然还有些意识,看见霍湄在碰她,吓得连连摆手,拼了命的朝着后面缩去。

“对不起,是我判断失误,让你受罪了。”霍湄叹了口气,“我一定会治好你,相信我!”

“不,小姐……”画如呜呜的哭着,将她的手拿开,“别碰奴婢的身上,别脏了您的手,奴婢不碍事的……”

霍湄心下一痛,这里的酒精浓度太低,但他们无法理解什么是高浓度乙醇,现在她感染了,必须要消炎退烧,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如果有现代消炎药,那么她就一定有救!

就在此时,霍湄突然浑身一凛,脑海中仿佛突然明亮了起来。

刚才在想到“乙醇”的时候,她已经有一种隐约的陌生感觉,现在想到了消炎药,她的脑海中居然开启了一扇门!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她开始不断在脑海中构想着,抗生素、维生素、感冒药、麻醉剂……

一阵刺目的光线后,一间大的出奇的药房出现在她的面前,里面不光有输液器,输液架,各式各样的药品,甚至还有一张干干净净的病床!

霍湄先是一愣,随后则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成功了,居然真的成功了!她可以载入脑海随身携带的药房,所有医生梦寐以求的东西,居然真的存在在了她的脑海里!

果然,就在她失去意识的一刹那,医药系统的载入也已经完成,那个凶手可以拔掉她头上所有的导管,但是拔不掉她头脑中的系统!

有了这些东西,画如就有救了!

她从脑海里取出了各种各样的急救品,包括医用酒精、纱布、针筒、剪刀、止血钳、灭菌缝合线等目前急需的医疗用品,立刻给画如清理起了伤口。

“小姐……”画如本来已在昏迷的边缘,看到她居然能凭空从手中变出这么多她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吓得瞪大了眼睛。

“什么都别问。”

霍湄匆匆说了一句,随后便用针筒给她吸出了脓血,10ml的针筒,足足吸了八九管才将肉眼可见的脓血处理干净。

随后便是消毒,缝合,包扎。

做完这一切后,霍湄狠狠的松了口气,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儿的扔进了柴火堆,随后从系统中取出输液架和吊瓶,给她吊了一瓶消炎药。

“熬过去,熬过天亮,你就没事了。”

霍湄的嗓音清冷,却透着说不清的关心。